92 他一定是喜歡上我了
聽到布足道的提醒,夢蓁蓁想到了這種可能。
進而聯想到那位明三姑娘前兩日做客時,偶然提過的話。
鴻雁城最近,莫名其妙少了許多來參加這次梧桐宴的年輕天驕,只是他們大都是散修,偶爾消失幾個,也罕有人能聯繫的上,只當他們是自己離開了。
若並非如此呢?
「那條荒蟒很可能,就是為了防止那些被囚於此的天驕逃離。」
布足道一瞬間做出了判斷,那些人多半是被捉來於此,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還有不少人活著。
既然如此,他們就更沒有直接逃離的道理。
夢蓁蓁亦如此想,姑且不論那些天驕中有不少北疆子民,便是旁四域的年輕修者,也不可袖手旁觀。
「那我們要怎樣找到他們?」
夢蓁蓁覺得那些人未必會被全都關在地城,就像是自家天門囚禁那些罪修,也決然不可能讓囚宮的位置離祖魂殿很近。
布足道沉默片刻,跳上了山崖遙望一瞬間,即便反身歸來,指了指東方與南方。
「這兩個位置荒蟒環繞的痕迹較多,可以先順路去查查,但還是以破壞地宮內的封靈陣為優先。」
在這種絕對被動的環境下,布足道整個人都異常的難以忍受。
好在他百年前入世歷練,也並非沒有遇見過更慘的情況,對此並沒什麼慌張,但頗令他稱奇的是,這小姑娘竟也全不害怕。
看來不僅是被父母寵愛,心性與見識多半也歷練的不錯。
「好。」
夢蓁蓁點頭,再度爬上布足道後背前,將剛才無意中薅下來的荷包還了回去。
「青鳥繡的不錯,是哪家姑娘給的定情信物?」
學了刺繡多日的夢蓁蓁,一眼就能看出這隻荷包上的青鳥綉工精緻,多半是某個頗善此道的姑娘,耗了不少時日的手筆。
一瞬間,布足道不知該如何解釋,更不好意思開口說這是他自己繡的。
不過反正也不用解釋,布足道收回了荷包,重新系在了腰間的布圍里,準備再度背上夢蓁蓁。
這次彎下腰,他也才看見夢蓁蓁因衣裙微亂,顯出的小巧香囊。
「姑娘這隻香囊上的羽雞也是栩栩如生,是……哪家公子用心學來此道,討你歡心的?」
說實在的,布足道覺得這位初見姑娘香囊上的羽雞,做工實在差勁,哪怕是凡間初學的女兒,也應比這強些。
估計是哪家小公子為了討姑娘歡心,現學現賣的巧活兒。
一瞬間,夢蓁蓁恨不得捶這木頭書生一頓,但也不好解釋這是她繡的,乾脆生悶氣不開口。
但她還是很利索的讓布足道背了起來,兩人繼續趕路。
天色愈暗,本已陷落的鳳脈谷的地表,不知為何又漸漸渾濁起來,裂痕漸漸閉合,泥土與碎岩再度復歸原位。
於布足道與夢蓁蓁,就像是天穹再度被遮掩,整處地城及周圍的龐大空間,都再度籠罩起了漫漫黑暗。
這一刻,夢蓁蓁慶幸的舒了口氣。
「若我們剛才選擇直接逃出去,莫說能否成功,這般被困在半路反而更麻煩。」
布足道點了點頭,這亦是他考慮過的情況。
但最主要的還是,既然已經發現屍妖現世,總得探查一二,否則再起滅世災劫,五域萬萬生靈受難,亦無人可獨善其身。
不過這只是現階段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問題。
背著的這位姑娘,本就無比傾慕『道公子』,而今又見了他帥氣的臉,以後若在知道他就是布足道,不得往死里倒貼?
何況兩人今日又有些親密接觸,雖是權宜之計,但總歸是個隱患,不如先矯正她這個『錯誤思想』。
行路間,見四下無事,布足道好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姑娘既已有了男子送的羽雞香囊,為何還要打聽道公子的消息?」
「誰告訴你這是男子送的了……」夢蓁蓁近乎咬牙切齒,臉頰泛起緋色,更不好意思說這是出自她自己的手筆。
「就算是女子送的……」
「給我閉嘴,不許提那個香囊,否則它就送給你當陪葬。」
而且誰說那是羽雞了,是她自己繡的青鳥呀!
布足道沉默片刻,見此法不通,這姑娘沒別的心怡男子,繼而問道。
「那初見姑娘究竟喜歡道公子哪一點?」
——我改還不行嗎?
布足道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天門小姑娘根本就沒見過他,雖聽聞過他容姿出塵,但真正見到也頂多只是欣賞,並無太大痴迷。
至於身份,以這小姑娘的身家來看,也未必會多貪戀權勢,正是因為擁有才會覺得不稀罕。
那麼問題就來了,無論容貌還是權勢,她都並非自己不可,為何作為天門弟子,還想涉險見自己一次?
夢蓁蓁也感到奇怪,這木頭書生突然不問『天門小聖女』了,問她做什麼呢?
難道是見過她的真面貌,喜歡上她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雖然她還沒有長開,但單論這張臉的清雅可愛,就已經繼承了父母的大半優點,這傢伙說不得還真會有這意思。
沉默片刻,夢蓁蓁覺得不能就這麼下去,得讓這木頭書生知曉她已經『心有所屬』,且是那位他永遠也比不上的道公子。
雖然她也並非那位道公子不可,但接下來的字裡行間的談話里,她要讓著木頭書生感受到她對道公子的『深深情意』,就此識趣,打住他的妄念。
「傳聞道公子容若謫仙,翩翩風度,每逢御車出行,必有瓜果撲面。」
「瓜果可能是西瓜與榴槤,偶爾還有金銀錁子,撲面並非好事兒,容易砸著頭。」布足道反駁。
「傳聞道公子德行高尚,矜持自禮,常有女子投懷,卻皆坐懷不亂。」
「那些女子可能心懷不軌另有圖謀,是個人不傻,都不會應承收房,自找麻煩。」布足道再反駁。
「傳聞道公子胸懷寬廣,心有萬民,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于山河。」
「也許只是他實在沒有辦法,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否則若非沒的選擇,誰不願意當條鹹魚。」布足道又雙叒叕反駁。
每逢夢蓁蓁誇耀道公子,布足道必然潑一盆冷水,愈加的讓夢蓁蓁確定,這就是所謂的『嫉妒』。
「我看你根本就不熟悉那位道公子,是和他有仇吧?」
夢蓁蓁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不然怎麼她誇一句道公子,這人就唱一句反調。
果然這傢伙對她一見傾心了,所以才對那位道公子有著濃濃的嫉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