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其他小說>正道聖皇的我娶了邪道魔尊?!> 20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20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種感覺很短,隨即又消失不見。

  六方大家的來使依舊在商討某個問題,看來他們之間也出現了分歧,故此都來了聖域。

  「我們沒道理打北疆,太玄冥帝當年之過,並非北疆萬萬子民之過。」

  似是覺得爭吵過於闊噪,那位正居右側的斗篷客撫刀出言,顯然覺得這場爭執沒有意義。

  他正是菊小小之前與陳語生提過的,文載樓的『執筆律』關寒秋,一手鐵樹刀法出神入化,本人更是臻至化境,在中州素有『鐵樹開花』之名。

  曾斬過妖僧柯查,更曾重創過血煞煉獄上一位宗主,而今宗主煉血海的嫡兄。

  聽到關寒秋這話,陳語生方才隱約瞭然。

  原來這群人不是來逼宮的,是來請他父親出山評斷,中州是否該與北疆全面開戰。

  還未待陳語生思量如何,又有一道聲音駁斥。

  來自日曜齋的揚塵真人,他是老齋主天陽子的嫡徒。

  「無論北疆子民是否有過,當年他們深受其利,而今自然得付出些代價,凡風雨同舟者,自古皆是榮損與共,哪有隻享其利,待后秋算賬之時撇的一乾二淨的道理。」

  揚塵真人說的慷慨激昂,還不忘與梅大先生行了個後輩禮,希望這位輔佐過兩代聖皇的『明鏡先生』看在同源之誼,為他支持一二。

  聖域四守之首的梅大先生曾出身日曜齋,是天陽子的記名師兄。

  「這人說的也很有道理。」陳語生默默念了一句,卻覺得有哪裡不對。

  「放屁!」

  一句不應出現在朝會上的粗鄙之語打斷了揚塵真人的話,那是一名身著襤褸道袍的老修,看起來無甚仙風道骨,反而像是街邊隨處可見的神棍。

  天道符宗的『投石問路人』,平日里做的混賬事無數,中州留下過極多罵名,換過許多馬甲,人們最常稱呼他『記散人』。

  記散人斜了揚塵真人一眼,覺得可笑。

  「瞎扣什麼帽子?當年那位邪帝入世,天下五域皆備受其苦,北疆什麼模樣你心裡就沒數?」

  那時的北疆萬民,說不得比旁四域的子民更慘些,后又歷經天鬼魔尊執掌北疆,冤情難訴,民不聊生,不知慘死多少。

  直到三百年前,那位不語魔尊上位,重整北疆山河,肅內斂外,經過休養生息,才讓北疆子民勉強緩過一口氣來。

  這還是東土、南嶺、西域三疆,頗有援手,支援了不少的情況。

  「現在北疆的子民勉強延存,你還想搶?」

  記散人直接戳破了揚塵真人的偽面,覺得想當表子還想立牌坊的真是無恥。

  未待揚塵真人反駁,行舟宮的文無境合住了手中摺扇,笑容頗淺,不知為何,這位儒商打扮的中年男子,反而給人一種比戰場殺神更危險的感覺。

  「那我們就不立牌坊了,只當表子。」文無境自然也是支持與北疆開戰。

  「而今天下五域,四域已定,除了能從北疆撈些東西,別處確實不好下手,至於北疆子民……又不是我中州子民。」

  自家人才是人,別家人不是人,是死是活問題不大。

  話語淺顯,又有些無情,卻讓殿內眾人無從反駁。

  就連菊小小都只能氣鼓鼓的看著文無境,卻不知怎麼罵兩句。

  布足道沉思片刻,覺得這位行舟宮的新宮主可真是無情,不愧是隱忍五百載,一出關便顛覆了行舟宮原本的勢力,然後囚父弒兄上位的狠人。

  除了利益之外,他果然不在乎其它。

  「我中州地大物博,至少民生祥和,富饒遠勝於北疆,而今確實沒必要……」布足道沒忍住,開口出言。

  言下之意,這種時候多少要點兒臉吧。

  能好好的過豐饒日子,還非要去當表子多掙那一筆嗎?

  何況無論是揚塵真人,還是這位文無境宮主,在場誰也明白,他們想掠奪的可不僅是北疆的民生資源,更為了修鍊資源,不外乎缺一個借口罷了。

  當今時代,天下五域,北疆最弱,而且是非常弱的那種弱。

  哪怕有無天妖主與明大仙子憐惜,北疆那般孱弱,又憑什麼占著那多資源,正可借大義之名,以萬民之利做掩護,將其搶來,供養己身。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才應是我修界法則。」

  文無境笑了笑,反駁布足道,正手打開摺扇,儒商的氣度間,卻又有種莫名陰冷的感覺。

  「而今天下祥和,四海昇平,可並非世間常態,在數萬載歲月的曆書間,這樣的歷史不過寥寥。」

  浮生大陸修者們的歷史,就是一本混亂的戰爭史。

  這是諸多巨擘大宗的掌門們心知肚明的事情,修界為了爭奪資源,你死我活才應該是常態,而今四海昇平,祥和安樂才是罕見的怪事。

  這個時代,在浮生大陸數萬載的歷史歲月間,都是稀罕。

  ——理由卻很簡單,天下三君的境界與實力太強,每一人皆是萬古異數。

  他們三人聯手,便足以蓋壓整個天下,無人敢有意見,偏偏三人曾戮戰過太玄冥帝,擁有過命的友誼,相互之間信任度極高,難有嫌隙。

  ——最重要的是,三人的性子都很奇特,各有所喜,卻沒誰有一統五域的心思,彷彿三條顏色不同的鹹魚。

  種種奇迹般的巧合,造就了而今天下五域的祥和平靜。

  但問題在於,這樣的時代不可複製,且很短暫。

  很多人心知肚明,天下三君在當年爻天一戰,雖然殺死了太玄冥帝,三人卻皆是重傷垂死,再難有真正的大壽命。

  等待這三人陸續死去,歷史又會重歸原位,五域會再度混亂。

  強者恆強,弱者愈弱,戰亂與災禍輪迴不止。

  文無境看著眾人,深深的對坐在玉座上的凡塵施了一禮。

  「哪怕這對您有些不敬,我們也得早作打算。」

  只是旁三域動不得,不如先只對北疆下手,此消彼長之下,總能在未來占些先機。

  隨著文無境所言,覆舟殿內安靜下來。

  眾人皆是覺得他無恥,偏偏不好說些什麼。

  陳語生沉默了片刻,認真的看著他:「就算打了北疆,掠奪來的修鍊資源該給我們聖域,還是給你們行舟宮。」

  在場人皆是心若鏡台,知曉戰役即便打起來,所謂的『復仇』與為中州子民討回當年公道和失去的民生資源也不過是大義借口。

  真正的目的還是搶奪修鍊資源,能供弟子強大宗門,養己身求長生道。

  文無境略頓,沒想到陳語生會順著問一句,倒是有些麻煩,但也只是微微一笑。

  「那是之後的問題,有舊例可詢。」

  便是按照中州戰時通俗的約定,誰的戰利品歸誰,各憑本事。

  陳語生依舊抬著頭,認真的看著文無境,顯然是不準備給這位前輩面子。

  「若是依照你之前那個道理,等待那時,我們聖域比你們行舟宮強,是不是也可以把你們的戰利品全拿過來?」

  言下之意,更甚之。

  北疆之於中州,如行舟宮之於聖域,既然中州可掠北疆,聖域為何不可先掠行舟宮?

  更近,更快,更方便。

  還更好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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