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計劃就得穩妥來

  聖域年輕一輩,大概唯有布足道能與梵伽禪子五五開。

  陳語生修鍊年月太短,若以本身境界來戰,恐怕連梵伽禪子一招都接不下。

  這要怎麼『往死里打』?

  無奈的看向菊小小,這丫頭依舊是一臉無辜,水靈靈的眼眸中透著些茫然與可愛,楚楚動人的像是委屈的奶貓兒。

  ——打一拳應該能哭很久吧?

  布足道感覺自己為師弟師妹操碎了心。

  「你得好好加油。」

  布足道囑咐陳語生,否則師尊怎麼將聖域交給你。

  陳語生亦是讀懂了大師兄眼神中的意思,絲毫沒有接下這個負擔的意思。

  「我覺得父親更看好您。」陳語生認真回應。

  自家大師兄雖然在父親不告而別的百年裡,被逼著掌管聖域,壓力大到有些神經質,但無論是掌管一域的能力,還是自身的實力境界,都堪稱年輕一輩最頂級的層次。

  毋庸置疑是下一任聖皇最好的繼任者,遠比他合適。

  更重要的是,陳語生並不喜歡拘束的日子,相對於父親凡塵執掌一域,勞心勞力的狀態,他更嚮往傳說中那位東土的道涯仙君。

  一人一劍走天涯,喝盡天下烈酒,斬盡世間不平事,蓑衣行馬,轉身便又是一個傳說。

  ——當然他縱橫五域之時,絕然不會學道涯仙君孤身一人,必然要帶著未來媳婦,最好兩人再養一隻神鵰,雲遊踏遍天下。

  布足道轉過頭,悠悠看向偌大的聖域。

  一襲天青色元衣隨風而動,掩不住他眼瞳中深深的嫌棄。

  這破聖皇誰愛做誰做,反正他肯定不做,師尊凡塵已經白使喚了他一百年,整整一百年!

  為了執掌好中州,他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吃的比鳥少,乾的比牛多……

  整日兢兢業業的批改摺子,防止被人刺殺,兢兢業業的批改摺子,擔心有人背刺,兢兢業業的批改摺子,躲避天降黑鍋,兢兢業業的批改摺子,揪心朝堂風雨,兢兢業業的批改摺子……

  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

  布足道的身子有些顫抖,向來沉穩如山的他,念及此眼眶也有些紅潤。

  旋即,他壓下了情緒,轉過頭看向陳語生。

  「莫要胡說,師尊既封你為聖子,必有他的深意,你只是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潛能,你遠比你自己想象的了不起,待以後你就會漸漸明白他老人家的苦心,加油!」

  面對大師兄慈和的笑容,陳語生分外感動。

  這特么是在套路他啊!

  「父親冊我為聖子,只是為了給我多一層保護身份,中州誰人不知您才是他的繼任者,何況我還有一個妹妹……」

  妹妹能賣的時候就要賣,只要大師兄娶了自家妹妹,還怕他能跑的出聖域?

  「她溫柔嫻靜,可愛大方,父親早已有意將她許配於您,若大師兄有意……」

  「不要。」

  布足道拉下了臉,乾脆的轉過頭去。

  他當然知道師尊有個女兒,也稍有意向,想讓他去雲城見那小公主一面,有些撮合的意思。

  問題在於,他能娶嗎?

  不能!

  ——為了自由!

  師尊已經白白使喚了他百年,將他綁定在這個破地方,當一個木得感情的工具人,若是他在娶了那位小公主,豈不是得在被綁定聖域千年?

  布足道其實並非中州世人所知曉的勤奮於政,本質骨子裡有些懶,還很怕麻煩,若能夠擺脫麻煩事,向來避的勤快。

  只是執掌聖域,涉及中州萬萬子民的安康生計,師尊凡塵失蹤那百年,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上去。

  現在既然人回來了,就別在想抓他去做包身工。

  一瞬間,布足道突然有些理解師尊凡塵為何娶了一個商人凡女,還喜歡隱居在雲城,過平淡安穩的小日子,想想就很舒心。

  「要不我改日也雲遊一番,娶一個商人姑娘?」

  布足道在心中嘀咕著,這樣哪怕凡塵是他師尊,木已成舟也不好再給他做媒。

  「若是更狠一些,我乾脆娶一個北疆的魔修姑娘……」

  礙於中州與北疆的局勢,哪怕凡塵希望,那些聖域宿老也會阻止他繼任聖皇,那時只要在操作一番,即便是師尊也得思量一二。

  不過想著師尊在聖域說一不二的權勢,布足道也不確定這兩個想法是否靠譜,萬一師尊還是要逼他繼承聖皇之位呢?

  有沒有一個辦法,會讓師尊非常厭惡他,徹底開始懷疑他,甚至將他逐出師門,永遠讓他也沒有繼承聖皇之位的可能?

  布足道靈光一閃,在茫茫思緒中,捕捉到了一個最無懈可擊的計劃!

  以中州與北疆的局勢,以聖域和天門的對立,以師尊凡塵與那位不語魔尊的水火不容……

  「若我與那天門小聖女有些緋聞,乃至與對方許下婚約,哪怕是師尊也不得不礙於立場,另立聖皇繼任者。」

  ——這一刻,布足道默默在心中做出了這個至關重要的決定。

  為了不娶師尊的女兒,為了不被師尊綁定在聖域當工具人,他決定嘗試與北疆那位小聖女暗中接觸,爭取獲得對方的芳心,許下婚約。

  那時師尊甚至會將他逐出師門,他此生就在與聖皇之位無緣,可以擁有自由而慵懶的人生。

  完美計劃。

  ——這是他慎重一生,唯一一次拍了腦袋就做的決定,是將會改變一生一世的決定!

  ……

  ……

  穩妥起見,布足道不會對任何人訴說這個計劃。

  至少在木已成舟前,哪怕是師弟師妹們,他都會死死隱瞞。

  「大師兄,你笑什麼呢?」

  菊小小在一旁看著,已經撈出了不少石蝦,裝滿了整整三個琉璃瓶,之後她準備在撈些小蟹,回頭再將墨齋里的青石燒紅,用來燙蝦蟹吃。

  「沒事兒,我只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兒。」

  布足道靜靜的看著天邊雲捲雲舒,如山海畫的眉目自有一片氣派,已然舒開了心結,像是即將把『自由』握在掌中。

  「對了,你來的時候說,師尊今天又在懟人?」布足道岔開了話題,當然這也是很重要的事。

  菊小小認真的點了點頭。

  「是啊,八方大家來了六家,每一家的來使地位都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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