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掌握中
“怎麽？都這樣了還不肯相信本將？”察圖餘微微諷刺道。
他不是諷刺別人，他隻是嘲笑自己。原本少年成名，北疆最強的大將軍，居然因為這點事情，而被將士們懷疑，何況……這些還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這.……”將士們猶豫了。
“既然察將軍都這麽說了，我們還怎麽不敢相信呢？”李涵單人而進，沒有表情。
“膽子夠大，如此，本將把兵符暫交給你保管，如何？”察圖餘看著李涵，心裏湧出一股難以言狀的不安。
眼前的這個人，分明長著北疆人特有的長胡子，可是卻沒有北疆人的豪邁氣概。
“自然敢。”李涵笑著。
察圖餘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卻又轉瞬即逝，他轉身向著帳篷內部走去，不一會，便從中拿出一個盒子來。
“這就是兵符了，”察圖餘將兵符雙手托著，思慮許久。
這跟烏沁娜口中的兵符可不一樣，烏沁娜口中的兵符，隻能號令北疆王城一部分的將士，可是現在察圖餘手中的兵符，卻是可以號令三軍，指揮作戰的兵符。
李涵也不著急，就這麽滿臉笑意地看著察圖餘。
半晌，察圖餘將手中的盒子給了李涵，道：“本將立刻啟程，不會告訴任何人，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夠鄭重承諾，你會守住飛雪關。”
察圖餘嚴肅地看著李涵，神情莫名。
“將軍拜托的事，小的，自然完成。”李涵神秘一笑，接過察圖餘遞來的裝著兵符的盒子。
察圖餘也不耽誤，為了掩人耳目，他從帳篷的後麵離開，一路狂奔。
“李兄，你打算怎麽做啊？”北疆將士小心翼翼地問，“我們真的要等察將軍回來嗎？”
“這個嘛……你們覺得呢？”李涵不答反問。
“我們？反正我不願意。”最後那個北疆將士再一次開口，語氣充滿了不屑。
“照你這麽說，其實我心裏也不太樂意。”
“外麵還有那麽多兄弟呢，不如我們去問問他們的想法？”李涵單手拿著木盒，問道。
在李涵意料之中，大多數北疆將士，是不願意等待察圖餘的。
即使察圖餘拿出了兵符。
夜。
“何晉，信傳給少主了嗎？”
“當然，用的北疆戰鴿，明天少主就能收到。”何晉回答。
旦日。
“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看完了李涵等人捎來的消息，柳漓臉上浮起淡淡笑意，“北疆王這裏的臣心快要瓦解了，察圖餘那裏的軍心也被李涵他們握在手中，不出三天，飛雪關，就可以破了，北疆，也快要滅亡了…… ”
“算算也差不多了，”白麟仰著頭，“再過不到七天，就是三月了。”
“少主，屬下有一事不明，”思慮半晌，白城終於開口，“薑國師和前樂姑娘，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白城指得是北疆王上罷朝之事。
“你想知道？”柳漓挑了挑眉，繼而笑著反問，“我們柳色坊，不缺藥物吧？”
“自然.……”白城突然想起什麽，“控魂香。”
柳漓微笑點頭。
控魂香，柳色坊專門調製的控製人思想的香，分為原香和侵香，原香是控製者，侵香是被控製者，可以擴散亦或服用。
“那……少主，察圖餘回來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辦？”白城又問，將話題引入主題。
“這個嘛……”柳漓淡笑，依然不答反問，“你算算，我們從飛雪關來到北疆王城，用了多久的時間？”
“兩天左右。”白城回答。
“我們進行的順利嗎？”柳漓繼續問。
“一路無阻。”
“察圖餘的名聲怎麽樣？”
“以前好，現在.……失去軍心，甚至因為勒拿和魯可嘟失去民心。”
“所以.……”柳漓仰頭笑著。
“所以，察圖餘不可能像我們一樣。路上想要攔截他的人會很多，他隻能一邊躲避一邊趕路，不可能在五天內趕回來，而少主.……”白城微蹙的眉頭倏然舒展開來，“而少主，隻用三天時間，便可以破了飛雪關，這個時候，天琴國進軍無阻，察圖餘就算回了北疆王城，也會因為沒有了兵符，無力回天。”
“原來如此。”白城白麟共同感歎。
少主果真是走一步，算五步，所有的後果都想到了，所有的後事都安排好了。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白麟心裏默默想著。
“北疆王差不多也該廢了，”柳漓想想道，“雖然還不是時機，但是時間緊迫，讓薑少黎準備起義反攻北疆……”
“少主，這樣可以嗎？”白城問著，就如柳漓所說，時機未到，成敗不定。
“我就來賭一賭，”柳漓站起身來，不缺自信道，“我有七分把握，北疆人會順著薑少黎的意思去做。”
畢竟……民、軍、臣這三心，已經被她掌握了。
薑少黎所管的民心與臣心，李涵等人的軍心。
“是，少主。”白城白麟單手抱拳，領命而去。
和寧二年二月二十四日，北疆國師薑少黎領著民軍進攻北疆王宮。
和寧二月二十四日，飛雪關北疆將士投降天琴國，至此，天琴將士一路勢如破竹，深入北疆內部。
和寧二月二十七日，北疆滅亡，由國師薑少黎暫為統治，察圖餘一家被其誅族，卻未發現察圖餘。
二月二十八日，發現察圖餘蹤跡，於二月二十九日下午被農民圍起來抓住，送給了薑少黎。
察圖餘疲憊不堪，狼狽至極，一頭散發看著正微笑著的柳漓，怒吼道：“柳明月！好一個柳明月，果然是你！”
偌大的大殿，也隻有柳漓和察圖餘二人，所以察圖餘的話音剛落，大殿閃過一絲寂靜。
柳漓並沒有因為察圖餘認出了自己而驚訝。她不驚訝。因為在幾個月前，她早已名動四國。
“想要見見你的弟弟嗎？”柳漓並沒有回答察圖餘的問題，莞爾一笑，好不天真。
“我兒子呢？”察圖餘皺著眉頭，冷然問道。
“你兒子？不是已經死了嗎？”柳漓佯裝緊張，語氣盡顯疑惑之意。
“柳明月！”察圖餘確認了家人的死亡，又怒了起來，“我弟弟呢？”
“就等你這句話了，”柳漓的語氣忽然冷了下來，可見她有多恨魯可嘟。
柳漓剛說完，便看見白城和白麟抬著一個大壇子進來了，蓋著蓋子，看不看裏麵裝著什麽東西，接著後麵又跟來幾個侍衛，手中也各自端著盒子，蒙上了黑布。
“你什麽意思？”察圖餘感覺到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雖然他不喜歡自己的弟弟，可是他們畢竟是親兄弟，骨肉相連。
“打開給他看看，把啞穴也解了。”柳漓淡淡吩咐。
白城白麟方向壇子，揭開了壇子的蓋子，後麵的侍衛也揭開了黑布。
“你……你把魯可嘟做成了人彘！”察圖餘瞪大了眼睛，驀然噴出一口血來。
魯可嘟的手腳被砍斷了，切成了一片片薄薄的肉片，骨頭堆在一起，壇子裏的人頭，讓人看了都毛骨悚然。
察圖餘不敢相信，他有點害怕眼前的這個女子了。國家滅亡、名聲盡毀、誅族.……這些都是他難以接受的現實！沒人可以做到，可是她做到了，在短短的時間裏！
白麟在魯可嘟的頭上用力一拍，便聽見魯可嘟掙紮著吼叫：“哥！哥救我！”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察圖餘不敢看魯可嘟，也沒有理會，他怕自己因為對魯可嘟的擔心，被柳漓看出軟肋，他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
“這不能怪我，要怪就隻能怪你們動了不該動的人。”柳漓雙手環胸，冷聲道，說話的瞬間，魯可嘟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血洞，不甘心的眼睛瞪得很圓……
“柳明月……”察圖餘的眼睛越瞪越大，剛才分明是柳漓出手殺了魯可嘟，可是他卻沒有看見柳漓的動作……
“現在該你了……”不等察圖餘回答，柳漓的手再一次抬起，三根細針，再次發出。
“砰——”
前方突然響起距離的聲音，驀然煙霧繚繞在殿中揮之不去。
“少主！少主你在哪裏？”
“快去找薑少黎！”
“怎麽回事！”薑少黎突然闖進來，殿中白霧依在，良久，才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