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吃壞了肚子...)
「你們兩個人站在這裡幹什麼?」易彤本來是要叫左洛歡進去, 卻見到自己女兒和紀越之靠得極近,她心下頓時一跳,潛意識認為他們要動手打架,立刻出聲。
「接待客人。」左洛歡極快將紀越之耳邊的玫瑰花取走, 坦坦蕩蕩朝她媽看去。
易彤狐疑地看著女兒, 要說選一個可能生事的人,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左洛歡, 紀家兒子還是有分寸的。但這兩人已經拉開距離, 看著像還沒來得及動手的樣子,她便不揭穿。
那頭,紀越之禮貌朝易彤問過好后, 朝里走去, 留下一個懶懶散散站在那的左洛歡。
「那是關家女兒還有她朋友?」易彤看著遠處過來的兩個人, 對左洛歡道,「你先進去吧,我來接待。」
左洛歡早站在這不耐煩了,聞言抬步便走,壓根沒給門口的那兩人眼神。
關雪和錢茂也彷彿和左洛歡不熟, 兩個人完全沒有剛才在遠處張望的猥瑣,此刻要多正經有多正經。
……
左洛歡繞過大廳那些人,從偏廳上樓回到房間, 關上門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拿著那支玫瑰花。
原本要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 左洛歡卻鬼使神差低頭嗅了嗅玫瑰花青莖, 上面似乎還殘留另一股淡淡的香,和它主人冰冷模樣完全不符。
嘖。
一支粉玉玫瑰被隨手扔在桌面, 最後滾落兩圈才停下。
送別宴沒有辦得太盛大,不過來的人多有身份, 該有的東西都有。左洛歡還沒在房間休息多久,又被易彤喊了下去。
一下去,便見到她父親正在和軍委會那群老狐狸斡旋,左洛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讓她下去,她就捧著杯酒什麼也不幹。
易彤也懶得管了,見她在這就行。
成天外出混,什麼活動都不出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左家無人。
「能喝酒?」江弘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盯著左洛歡手中去了一半的酒,「方勇到底行不行?」
左洛歡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快了,下周就能解。」腹部的傷已經快好了,至於腦中的影響,用上藥,還得扛著幾天,等自行消散。
「那就行。」江弘靠著一旁的長桌,「何月教官剛剛來了,你看見沒?」
左洛歡聞言,往場中一掃,果然發現她父親附近就站著何月,顯然是在關雪他們後面進來的,所以她沒有接待到。
「她已經是清道軍了,請清道軍過來,也就你們左家幹得出來。」江弘感嘆一句,不怪左洛歡向來出格,她爹左狄鴻就這樣。
這是一脈相承!
「她是清道軍,也是第一軍校的教官,估計還有其他的事要討論。」左洛歡看著漸漸圍過去的人,十之八.九和第一軍校有關聯。
江弘摸了摸下巴,打開光腦,用信息網查了一會,才抬頭道:「你說的沒錯,聯邦軍校演習要提前了,一個小時前來的消息。」
聯邦軍校演習是三大軍校每四年一次的活動,今年多方因素,另外兩所軍校決定申請提前半年舉行,難怪何月趕來了,想必被校方叫過來的,趁左狄鴻今天還在,把演習的事情定下來。
兩人再往看去,那邊的人已經放下手中的酒,正色低聲商討著什麼,軍校演習要動用多方資源,選場地,選教官,還要保證軍校生在比賽中不出事,顯然都是需要仔細討論的。
「不知道這次在哪個區舉辦演習。」江弘若有所思,「上一屆是在東區,再往上是中心區。」
軍校演習參與者範圍在大一和大二軍校生中,每個軍校派出人數七人,比賽時間長達兩個月,共三輪。
江弘自覺自己將會是其中入選的一位,他有點興奮道:「我想去南區看看,你想去哪個區?」
「無所謂。」左洛歡問他,「什麼時候舉辦演習?」
「提前半年,那就是下個月中旬。」
兩人站在一起交談的場景,早落入紀越之眼中,原先在門口起的漣漪早消散的無影無蹤,他知道江弘是Alpha,也知道江弘和她是好友,但依然生出些許微妙情緒。
他低頭垂眸盯著自己指尖,還要再等等。
……
宴會結束后的第二天,左狄鴻便離開首都,趕赴北區,而第一軍校果然傳出了一個消息:聯邦軍校演習提前了!
消息一出,軍校生們嘩然。
軍校演習的參賽對象本就是大一和大二生,往年只在下半年舉辦,怎麼說也經過半年的訓練,現在提前,大一生剛入學,大二生才選課多久?
「聯合軍校和雲東軍校故意的吧,聽說他們去年開始就提前開放選課,原來是為了演習做鋪墊。」
「太不要臉了吧,雖然選過去的人都是最厲害的,但他們多這麼長時間的訓練,我們軍校的人很吃虧啊!」
「我們第一軍校贏了這麼多屆,他們要想贏,肯定會想盡辦法。」
無論軍校生中怎麼討論,聯邦軍校演習時間已定,且比賽地點在西區,現在只剩下一件事:選拔七名軍校生。
這七名軍校生要怎麼選是一件難事,大一大二軍校生數萬名,從這麼多人中選七名,需要時間。
大一那邊,所有未分化的軍校生首先排除,然後是各班推出兩名,最後再去比賽,從中選出七名。大二這邊則是由戰鬥系、指揮系以及武器開發系的各教官舉薦,共三十名。
三十七名軍校生,為期五天,周六周末這些人還有一場比賽,屆時最終決勝出七人。
大二是舉薦制,不用比賽,正常上課,左洛歡正好利用沒有課的時間去方勇診所。
腹部上的毒解了,痊癒起來便迅速,不會再像之前一樣,始終好不起來,用上特效藥,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癮劑里的有效成分被我提取了出來,葯做好了,不過你……腦子裡的疼痛。」診所內門,一個中年男人指了指左洛歡的頭,「想要好起來,得熬過這幾天。」
這幾天比過往的疼肯定要翻倍。
這個醫生是方勇,他看起來只是個極為大眾普通的中年人,但後頸腺體處有一塊無法痊癒的疤痕,據說原先他是個Alpah,覺得信息素麻煩,影響醫術,就自己給挖了,還差點把命丟了。
「幾天?」左洛歡問道,「我周六要參加比賽。」
「……」方勇覷著這個人,通身帶著年輕疏狂氣勢,任誰也不能小瞧她,「你要能熬過這幾天,周六比不比賽也不是不行。」
左洛歡躺在一張看起來不算整潔的手術椅上,伸出手臂:「打吧。」
方勇見狀,也不嗦,用鑷子夾著酒精球,在她手臂擦了擦,隨後拿起一支針劑,慢慢扎進去,輕輕彈了彈針管,讓藥液進去。
「按著。」方勇迅速壓了棉棒過去,他雙腳用力,椅子退後,轉身整理葯盤。
他自己弄出來的葯,當然知道反應會很快,但沒想到藥效來得那麼快,只是把葯盤上用過的東西扔進垃圾桶,這麼短的時間內,再轉頭回來:手術椅上的人滿臉蒼白,渾身瞬間冷汗淋漓,偏偏還面無表情按著手臂上的棉簽,僅僅有手背乍起的青筋暴露出了她此刻痛苦。
方勇:「……」
真特么的能忍,這種人以後他是不敢惹,可怕。
「止痛的葯現在對你無效。」方勇猶豫了一會道,「不然我把你打暈?」
雖然估計暈了也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痛醒。
左洛歡抬眼掃過來,眼底彷彿寒潭刺骨,她居然還能開口:「不用。」
聲音都變調了……這兩個字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一樣。
硬茬子!
從左洛歡找上門的那刻開始,方勇就知道她不好惹,現在印象又加深了幾分。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左洛歡全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她已經習慣這種疼痛的節奏,居然準備起身離開。
「你幹什麼?」方勇見她起來,下意識要過去扶。
左洛歡身體晃了晃,最終還是站定,輕飄飄道:「明天上午還有課。」
方勇:「???」
什麼時候了還上課?而且連他都聽說過左洛歡逃課一年的『英勇事迹』,這是急著上課的好學生?騙鬼呢。
「你這麼出去,路人見了都要報警。」方勇最後勉強道,「換身衣服再走。」
他這種私人診所還真不缺臨時穿的衣服,時常有人血呼拉擦的來看傷,所以經常備著各種衣服。
「行,謝了。」左洛歡竟然真的動了,往換衣間走去。
……
左洛歡頂著一張白得像鬼的臉上課,紀越之想不知道都難,在射擊課上,他幾次離得近,卻沒有聞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心中幾番輾轉,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什麼情況?」在打完一輪槍后,何月點名要左洛歡出列,感覺這個學生整個人都是飄的。
「教官,前幾天吃壞了肚子。」左洛歡捂著肚子,「最近脫水。」
何月:「……實在不行就請假。」
大二舉薦名單已經出來了,左洛歡就在其中,如果影響接下來的選拔,對誰都不好,到底左洛歡是這次參加演習的關鍵。
左洛歡過來上課,純粹是分散注意力,一直躺著休息,反而讓她專註放大腦中的疼痛,倒不如出來透透氣。
接下來,何月給了學生自由訓練的時間,左洛歡打了幾槍沒動了,站在一旁,望著不遠處紀越之射擊。
他換了一把槍,整個人筆直站在陽光下,清雋冷漠,身形修長,手指握著槍,指尖輕而堅定勾下,子彈瞬間脫膛。
『啪――』
十環!
有那麼一瞬間,左洛歡差點忘記腦中成倍翻滾的疼痛,眼中只剩下這一幕,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