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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瀾兒你言而無信的事,還少嗎?

  見他神色如常,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懷疑。

  雖然已經穿到這個世界很多年了,但總歸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有時候總會說一些奇怪的話。

  宗正昱智多近妖,又心思縝密,如果被看出點啥。

  怕不是要被當成妖精燒死。

  「怎麼樣好吃吧?」

  「我還知道浮雲樓的糖醋排骨也好吃,改天帶你去嘗嘗。」

  「好啦,我去躺會兒,明天出去玩。」

  鬆開宗正昱的胳膊,風滄瀾就往裡屋床榻走。

  完全沒發現宗正昱握筷的手,隱隱發白。

  本來是想套出她曾經是否來過月夜國,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我的那個世界……

  宗正昱放下筷子,鳳眸深幽陷入迷茫。

  明明近在眼前,卻像遠在天邊。

  迷霧重重,霧裡看花。

  縹緲的,沒有一絲真實感。

  他從來都真正了解過風滄瀾。

  她對他隱瞞太多。

  宗正昱一人陷入死胡同,在屋裡打轉,找不到出來的方向。

  他推開房門,進了對面的廂房。

  裡面一眾比文比文的比賽人員,看到突然進來的攝政王瞬間臉色大變,都變得拘謹。

  宗正昱走到中間坐下,說出自己的困惑,「什麼情況下,才會說我的那個世界?」

  突如其來的問題,把一眾人問的一臉茫然。

  宗正昱抬眉,瞳仁中戾氣鋒芒畢露,哪有平時半分的溫柔。

  諸人神色緊繃,其中一人磕磕絆絆回話,「從字面意思理解,我的那個世界,大概是說話之人沒有把聽話之人規劃到自己的世界範圍。」

  「所以才會說我的那個世界。」

  說話的書生認真分析起來,絲毫沒瞧見宗正昱驟然烏雲密布的臉。

  「還有一種情況,不過這種情況微乎其微。」

  「兩人真的不在一個世界。」

  此話一出,宗正昱瞳仁深深一縮。

  一股濃濃的不安將他包裹。

  「這個假設其實不不存在的,怎麼會有兩個世界這種事,怪力亂神不足為信。」

  後面書生再說什麼宗正昱完全聽不清了,那種不安湧上心頭。

  霧裡看花,迷霧重重,虛無縹緲。

  雖然風滄瀾在身邊,卻給人一種遠在天邊無法抓住的感覺。

  宗正昱快步離開,魂不守舍,眼底是深深的恐懼。

  回到廂房,他快步走到床榻。

  不顧對方已經熟睡,將人牢牢抱住,雙手箍的鐵緊,好似只要一鬆手。

  懷裡的人就會化成一縷青煙,消失在天地間。

  宗正昱的力度太大,熟睡的風滄瀾幽幽轉醒,「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推開宗正昱,定睛詢問。

  宗正昱眼底飄過瘋狂還隱隱透著恐懼,風滄瀾被他盯的渾身不舒服,「出什麼事了?」

  「瀾兒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你永遠都會陪在我身邊對不對。」

  「是不是瀾兒!」

  宗正昱緊緊掐著風滄瀾的手腕,風滄瀾吃痛要推開。

  感受到風滄瀾的抗拒,宗正昱眼底神色病態到極致的癲狂。

  他一手摁著風滄瀾的後背將其牢牢抱在懷裡,一手摁住後腦勺,撬開貝齒一副要將其吞噬的模樣。

  「不可以。」

  「不可以的!」

  宗正昱低啞的聲音從兩人的嘴縫,一點點滲出來。

  風滄瀾眉頭緊撇,感受到宗正昱濃濃的不安跟恐懼。

  從剛開始的抵觸抗拒,變的接受最後給予回應。

  宗正昱的慌張不安慢慢被撫平,不似剛才的強勢霸道,變的小心翼翼而溫柔。

  動作中小心呵護,彷彿懷裡是掌中寶。

  「昱昱。」風滄瀾的聲音有些乾燥,莫名撩人,語氣中擔憂更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不過睡了片刻,宗正昱怎麼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宗正昱眼尾發紅,額頭暴起的青筋還未完全褪去,狹長的瑞鳳眼裡盛滿了小心,「瀾兒你會留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走對不對。」

  「啊?」風滄瀾被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問的滿臉疑惑。

  在宗正昱炯炯的目光下點頭,「自然,我既然選擇留下肯定不會言而無信。」

  「好。」宗正昱又恢復溫柔和煦的模樣,面露抱歉的看著風滄瀾,「把你吵醒了吧?」

  「繼續睡,明日陪你出去玩。」

  風滄瀾被迫躺下,看著宗正昱眼神怪異。

  今天到底出什麼事了?宗正昱一下變那模樣。

  「乖,閉眼睡覺。」他修長的手指捂著風滄瀾的眼睛。

  風滄瀾認命閉眼,「那我先睡了,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

  「好。」

  宗正昱收回捂眼的手,在那被自己折騰的嬌艷欲滴的朱唇上輕啄一下,便轉身離開。

  轉身的一剎那,他眼底的溫柔轉化為陰翳,不會言而無信?

  瀾兒你言而無信的事,還少嗎?

  宗正昱纖長睫毛遮住半眯的瞳仁,擋住了裡面的陰鬱瘋狂。

  屋內恢復寂靜。

  隔壁廂房。

  身著純黑錦袍的男子坐在木窗前,外面艷陽高照,春風和煦。

  屋內確是陰風陣陣。

  一扇窗彷彿隔著一個春秋。

  窗外陽光溫暖,卻始終照不進屋裡。

  男子慢吞吞收回凝視著陽光的目光,把木窗拉回來關上。

  合上的一剎那,唯一的光源消失,屋裡漆黑一片。

  唯有一盞燭光微弱的燭燈。

  在黑暗的廂房裡撕開一個口子,在黑暗中不斷掙扎,企圖用星星之火照亮屋內。

  但最後,卻是被黑暗慢慢吞噬。

  火星越來越小,越來越弱,最後完全熄滅。

  屋內唯一的光亮消失,陷入永無止境的黑暗。

  黑袍男子卻沒有半分不適,在黑暗中更是行走自如,彷彿他天生就該待在暗處。

  金秋時節,丹桂飄香,菊花綻放。

  本是萬花垂敗之際,月夜皇城卻是百花齊放,奼紫嫣紅。

  掌管四季的大神,似乎把月夜國給遺忘了。

  在這裡,沒有春夏秋冬四季之分。

  四季如春,四季鮮花永不凋零。

  不知是花開亂了時節,還是時節誤了花開。

  第二日一早,風滄瀾就催促宗正昱起來,要領著他出去玩。

  為了行動方便,風滄瀾穿了一身便於行走的衣裳。

  黃襯外著寶藍色長袍,三千青絲一根藍色髮帶高高豎起,乾淨又爽朗。

  清冷的眉宇間,多了幾分俠義之風。

  頗有江湖兒女的味道。

  宗正昱則是穿了一身月白色長袍,將鋒利跟冷峻隱藏在溫柔的月白色之下,硬生生有幾分溫潤之風。

  兩人衣著同色,一深一淺,格外登對。

  「快點嘛,你好墨跡。」

  「比我一個女人還墨跡。」

  風滄瀾一早弄好就在譯館大廳等著,時不時催促一聲。

  譯館其他人想看又不敢看,只能豎起耳朵聽著。

  「來了。」宗正昱聲音和煦,轉身關上門就下樓。

  兩人離開,風滄瀾在旁邊埋怨數落他墨跡。

  宗正昱竟一點不惱,反而含笑回復,下次快點。

  兩人的聲音逐漸消失。

  黑暗的廂房中

  男子把木窗推開一道縫隙,眸色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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