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從今往後,我與你恩斷義絕
「皇叔此話何意,容瑾聽不明白。」
宗正瑾神色溫潤,看著躺在床榻上無法動彈的人桃花眼含著淺淺笑意。
宗正昱掀開眼帘,兩人四目相對。
他一陣猛咳嗽,聲音都帶著氣虛,「如今你還同本王掩飾什麼。」
「這些年也是難為你了。」
「偽裝的太像,誰都能欺負一下。」說到這裡,他虛弱抬手抽出一張純白色手帕擦拭嘴角血跡,「倒也,不能這樣說。」
「畢竟,最後那些人都被你送地下去了。」
「你偽裝多年,如今鋒芒畢露想必是羽翼豐滿。」
「瀾兒一介婦人,唯一的用處已經達到,本王死後你便放過她吧。」
「咳咳。」說完,他低聲咳喘。
宗正瑾原本還算溫和的臉色,瞬間沉冷下來。
聲音也從剛開始的清潤如風,變的冷冽涼薄,「原來,七皇叔都知道啊。」
他忽的低頭淺笑,只是那桃花眼裡滲著冰冷,「也對,皇叔是誰,星雲國攝政王。」
「這世界上,什麼事是能瞞得過你的眼睛的。」
「容瑾啊。」他費力睜眼,「就算皇叔求你,放過瀾兒。」
「你已經在手釧的事情上利用她達到了目的。」
「就這樣結束吧。」
門口,聽著裡面對話的風滄瀾臉色逐漸蒼白,握緊的雙手指甲都快鑲嵌進肉里。
「皇叔將死之人倒是關心甚多。」宗正瑾語氣陰冷,「有些事,你已經管不了了。」
「咳。」宗正昱眸色一沉,「倘若瀾兒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呢?」
「她不知道小巷你被混混毆打,還搶走禁步玉佩是特意設計吧?」
「她不知道,那些世家子弟在打了你的當晚被流放滅族了吧?」
「她更不知道,你武功不低吧?」
一連三個反問,原本還算平靜的宗正瑾突然眸露陰翳,「攝政王不愧是攝政王,即便未在朝堂,也知天下事啊。」
「皇叔好像很喜歡風滄瀾?」
他接嘴陰笑,湊到宗正昱的耳畔,一字一句道,「可惜,她、不、喜、歡、你。」
「反而很喜歡本王,府里多一個姬妾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宗正昱被宗正瑾這句話氣的咳嗽不止,「你個畜生,她是你七皇叔!」
「你接近利用,還存著如此歹毒的心思。」
「本王不會讓你得逞。」他丹鳳眼裡滲著寒光,費力起身剛仰起一半全身癱軟又落了下去。
「本王會將這些告訴瀾兒,讓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告訴她?」宗正瑾桃花眼微眯,眸中被毒辣傾占,「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伸手就一把捏著宗正昱蒼白的脖子,陰惻惻的一笑,「七皇叔,走好。」
「轟——」
「呃……」
宗正瑾掐著的手還未來得及用力,肩膀上一陣專心刺骨的疼。
他渾身殺氣爆發,轉身就要取其性命。
卻在轉身的一剎那,面色僵硬。
渾身殺氣瞬間消散,眸中的陰翳也被溫和清潤代替。
「瀾瀾,你……」
眨眼間,他又恢復成溫潤儒雅的模樣,彷彿剛才那個爆發殺氣,眸露陰翳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剛要說話,風滄瀾捏著發簪的手一拔。
以袖口擦拭發簪血跡,從容不迫將其插在髮髻上。
「瑾王殿下覺著滄瀾很好騙?」
突然她底線一聲,宗正瑾只感覺心頭一慌,正欲辯解卻被風滄瀾搶先一步,「的確好騙。」
「不然不會被你騙的團團轉!」
「我平生,最恨別人欺騙我!算計我!」
風滄瀾面若冰霜,目光冷冽,「從今日起,本王妃同你恩斷義絕!」
宗正瑾臉色「刷」的一下蒼白如紙,在聽到這句話時一顆心恍若被千萬根銀針扎。
「下次再見面,你我便是仇人。」
「瑾王殿下,你要祈禱以後千萬別犯在我的手中。」
「否則……」她揚眉,嘴角浮現一抹陰森鬼魅般的笑容。
「瀾瀾,不是這樣你聽我解釋……」宗正瑾一陣慌亂,拉著風滄瀾要解釋,還未碰到就被躲開。
「解釋?」
「解釋什麼?」風滄瀾步步緊逼,神色凌然,「解釋你怎麼接近本王妃,解釋你如何算計本王妃日日帶著手釧害攝政王?」
「滾!」
風滄瀾揚手一指,直指門外。
宗正瑾神色緊張想解釋,看到風滄瀾那冰冷絕情的模樣頓時心頭一涼。
「瀾瀾,你……」
「滾!」
「給我滾!」風滄瀾尖叫嘶吼,把周圍的暗衛都引了過來。
宗正瑾見其情緒過激,四周又都是人只能先妥協,「好。」
「好好,我走,你別激動。」
「下次我再來同你解釋。」
宗正瑾三步一回頭,滿臉擔憂離開。
見無事,暗衛再次隱匿於暗處。
風滄瀾雙手將門關上,面向房門垂著腦袋。
頓時,剛才還激烈爭辯的屋子安靜了下來。
躺在床榻上的宗正昱目光微閃,側目看著面對房門的風滄瀾輕嘆道,「我之前就同你說過,宗正瑾不是好人。」
「我哪兒知道!」風滄瀾回頭怒斥一聲,被氣的眼淚直流。
她以為宗正昱是故意說宗正瑾壞話,然後讓她遠離。
看著哭紅眼的風滄瀾,宗正昱的心一陣揪疼。
「別哭了,好在是知道真面目了,現在清醒也不遲。」
「況且,他也不值得讓你流淚。」
風滄瀾抽泣兩下,板著凳子坐在床榻前,「你早就知道,怎麼不給我說。」
「我說了,可是你沒信,照樣跟他來往密切。」
她嗓子一哽,哭泣都忘記了。
晶瑩的淚水掛在睫毛上,眼角濕潤,眼睛通紅。
宗正昱抬手拭去風滄瀾眼角的眼淚,「別哭了。」
「哭喪也沒那麼早,我還沒斷氣呢。」他半開玩笑道。
風滄瀾登時一頓,明日若還找不到辦法。
那宗正昱就要真的與世長辭了。
「你看不起誰呢?」她推攘了宗正瑾一把,「我是誰?鬼手醫仙!」
「在我手裡,你想死都難。」
「好。」宗正昱無奈一笑,「還難受嗎?」
「我不是因為宗正瑾難受,我是被自己蠢哭的。」
明明那麼多漏洞,她愣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一點沒發現。
「瀾兒不蠢。」
話畢,他突然抬頭,「倘若沒有宗正瑾,你會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