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九十三章 :猶恐相逢是夢中
正在打坐的寒書緩緩睜開眼,一旁烹茶的柳如言急忙殷勤的跑過來,遞上一杯茶給寒書:「前輩,喝茶。」
寒書沒有接茶杯,語氣難掩悲傷的開口道:「韻兒走了。」
柳如言微微一愣,隨後有些愧疚的低下頭。
寒書接過茶杯,沒有喝下,而是緩緩灑在面前的地面上,口中喃喃說道:「子之湯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無望兮……」
聽到這話,柳如言臉上的愧色,夾雜了幾分痛苦。
寒書將茶杯放下, 起身朝著山下走去,一邊走一邊開口道:「你師妹原諒你了。」
柳如言先是沒聽懂,隨後反應過來,忍不住歡喜的開口道:「師父!師父!」
寒書既然用「師妹」這個稱呼,自然是已經同意讓他重回師門了。
——
寒月十五。
不知不覺中,君穆年已經在千山島住了一個多月了。
令眾人有些無奈是,病癒的君穆年不肯回四合院,一定要住在海邊。
寒風凜冽的季節,他偏要住在帳篷里,每日期盼著得來不易的片刻團聚。
此刻君穆年坐在礁石上吹玉簫,蘇子余則趴在他身邊,魚尾在海水裡隨意搖擺。
冬日的陽光灑在二人身上,溫暖而恬靜。
一曲簫聲結束,蘇子余淺笑一下,心情十分明媚。
倒是君穆年,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阿嚏!」
蘇子余抬頭看向君穆年,有些無奈的說道:「王爺,我每天只能變成人一個時辰,你又何必陪著我在這吹冷風呢?」
君穆年低頭看向蘇子余,伸手去摸她金色的長發,柔聲說道:「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一句話說的蘇子余差點又哭出來,原來君穆年不敢離開,是害怕自己在做夢。
蘇子余將側臉貼在君穆年的腿上,低聲說道:「你都沒有恢復記憶,何故說的如此深情,惹人落淚。」
君穆年輕輕捋順蘇子余的長發,柔聲道:「見到你之前,我腦海里沒有任何關於你的畫面,只能憑藉玄蒼的描述,對你和關於你的事,進行想象。可見到你之後,所有的想象,便都有了具象的畫面。余兒,我的記憶在恢復。」
蘇子余連忙抬起頭,驚訝的看向君穆年,她開口問道:「你的記憶在恢復?這……這不可能啊,忘川無解啊。」
君穆年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何緣由,可我多看你一眼,腦海中的記憶便多一分。」
蘇子余探究的看向君穆年,隨後蹙眉道:「你莫不是在哄我?那你說說,你都想起什麼了?」
君穆年想了想,淺笑道說道:「我想起,初見時,荷花池裡那個吻,和你毫不猶豫的刺下的發簪。」
蘇子余怔住了,因為他知道,君穆年說的是實話。
這件事只有她和君穆年知道,玄蒼是不可能向君穆年描述的,而她又從未提及,這顯然就是君穆年自己想起來的啊。
蘇子余抱住君穆年有些哽咽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衝動,不該自以為是的,為你決定人生,都是我不好。」
君穆年反抱住蘇子余,心疼的說道:「別哭,會傷元氣的,千萬別哭。這怎麼能怪你呢?都是我無能,不能及時找到同生蓮。讓我們夫妻承受了七年的離別之苦,還讓你背負著修鍊的負擔。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