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滋味怎麼樣
「不會丟下你，我陪著你，爸爸也陪著你。」即使他說不出害怕的話，依舊讓程甜心頭一痛。
雖然治療過程中知道當年事對兒子的傷害，但是現在親眼看到，親身感受到，才知道席靳言一個人承受了多少。
程甜不斷地運用心理話術安撫小傢伙，終於感受到他顫抖的輕一些，心頭思緒飛轉：現在四寶藏在後備箱，等著隨時抹掉信號，黑掉去機場的線路，鹿痴也和二寶在外面堵著，隨時準備攔車。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轉移周華的注意力，讓四寶連接車載信號的信息，不被這個精明的人發現。
「你眼珠子轉的這麼快，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周華正準備啟動車子，從後視鏡里看到程甜的眼神，忽地冷笑一聲，「不過這麼快，你的確比顧曉曉漂亮很多，難怪把席慕沉迷得暈頭轉向。」
車外，席慕沉猛地抓住了車把手，臉色陰沉的厲害，看到這一幕幾乎快氣瘋了，但為了程甜和大寶又不敢輕舉妄動，心裡恨不得把綁匪碎屍萬斷了，好在理智還在，餘光看到藏在車裡四寶，很快和程甜心有靈犀地對上了目光。
「錢給你，票也給你。」席慕沉把東西交給周華，暫時轉移他色迷迷的視線，冷酷的逼視著周華的眼神，「我開車跟著你，沒有別人。只要你別傷人……」
「呵，我不信你。」周華收下錢，命令席慕沉：「你把自己打傷，才能保證你的那些人不會繼續追上來，保證你不會反抗。」
程甜臉色一沉：「周華，你……」
「你閉嘴！」周華忽然激動起來，「我現在被困在這裡，都是你們害的，席慕沉，我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天之驕子，真以為所有人都會害怕你，或者巴結你圍著你轉？」
席慕沉冷冰冰地嗤一句：「只有你會這麼以為。」
「有錢人的優越感，我也不是沒有過。我混的如日中天的時候，你們還是幾隻微不足道的小螞蟻呢。」周華忽然踩下剎車，撈起匕首壓制著程甜和席靳言，咬牙切齒道，「動手，否則我就弄死你的女人和兒子。」
「啊！」席靳言見狀，眼神劇烈收縮，大聲尖叫，惹得周華情緒暴走，一拳頭砸下來，「閉嘴，喊什麼！」
「周華！」程甜驚呼一聲，下意識一直保護席靳言，將小傢伙抱在懷裡，生生挨下這一拳頭，覺得自己五臟六腑大概都被這一拳頭打得移位了，難以想象如果這拳頭砸在兒子身上，該有多麼可怕。
這一刻，程甜慶幸自己來了。
「言言，媽媽保護你呢。大寶，乖，不要看，什麼也不要聽，很快就會結束了。」她的聲音極盡溫柔，聽不出疼痛的痕迹，柔聲安撫著席靳言，漸漸地小傢伙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存在，將自己從封閉的恐懼的小空間里解救出來，漸漸地停止了尖叫聲，捂著耳朵埋在程甜懷裡，聽話地讓人心疼。
席靳言沒發瘋，自然也沒有繼續刺激到周華，只覺得女主的懷抱很溫暖，讓他可以打開那扇黑暗的門，小心翼翼地迎接光明。
席慕沉的腳步緊緊黏在地板上，渾身冰冷，內里卻燃燒著層層怒氣，「周華，別再動他們一根手指。」
他一字一句地警告著，「否則，兩敗俱傷，我也不怕。」
這男人狠起來，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滿身戾氣幾乎先翻了天，哪怕是周華這樣經驗豐富的老手，也忍不住有些怕了。
他到底是不想死在這裡，陰惻惻的揚手扔來匕首：「廢什麼話，動手。」
「好，你看著。」席慕沉眼睛也不眨地接下周華扔過來的匕首，刺傷腹部和腿部，嚇得程甜連忙捂住席靳言的眼睛，「不要看，乖……很快就要天亮了，到時候噩夢就結束了。爸爸媽媽陪著你……」
席慕沉愛穿黑色西裝，但白色的襯衣這會兒也被鮮血染紅，雖然地下車庫的光線很暗，看不清楚，但是血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被無限的放大，每一下都深深割開程甜的心臟，讓她心疼不已。
「席慕沉……」程甜呢喃一句，聽到了心臟窒息的聲音，忍不住想要放手一搏，打算對周華催眠，「周華，你看著我的眼睛，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她原本也沒有多少把握，催眠只能對心智不堅定的普通人，或者心智脆弱的病人起效果，但是周華這種難搞的傢伙，原本就很難掌控，所以做起來也格外損耗程甜的心神，剛說了這麼一句，冷汗都快下來了。
但為了席慕沉和大寶，她也必須堅持下去。
奈何，周華已經瘋了，壓根不受控制，而且狂躁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更快一步意識到程甜的意圖，周華狠狠一巴掌抽了過來：「想算計我？你還嫩著呢！」
「程甜！」席慕沉咬牙，還沒動就被程甜制止住，「別衝動，失血過多會死人的，我沒事。」
程甜始終護著大寶沒看到這些，下意識舔了一下唇角的傷口，開始變換策略：「周華，其實你就是個懦夫。你怕死，更怕席慕沉，所以才會在拿到錢綁著人質的有利條件下，依舊不敢放手一搏，帶著人質逃走。而是讓席慕沉刺傷自己，這反應了你內心對這個年輕人的恐懼。你已經老了。」
「這麼多年的牢獄之災，磨平了你的勇氣和智慧，你跟千萬普通人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難怪會蠢得被劉玉耍的團團轉。她就是利用你來報復我，收拾掉我這個多餘的『顧家人』，然後再高枕無憂地做顧太太，做席慕沉的丈母娘，到了最後，殺人，下毒，綁架，這些要命的罪名，都會由你一個人背負。」
程甜冷笑一聲，刺激他，「你猜，到時候她會不會故技重施，派人把你毒死在裡頭，讓你一輩子開不了口？」
周華果然猩紅了一雙眼睛，忽然拽著程甜的頭髮把人拖到腿上按住：「你這張嘴倒是厲害，不知道換個用法，滋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