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長得有那麼丑嗎
顧家在醫療界算得上有頭有臉，眾人聞言都圍過來：「這一位原來是顧總的千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難怪我看著眼生，還以為是司董邀請來的客人。」
「能參加這場交流會的人，都是醫療界的翹楚，看來顧總對顧小姐的能力很有信心，才把她帶過來吧。」
「你們這一群老古董，孤陋寡聞了吧？顧曉曉可是顧氏醫院最年輕的外科醫生，出了名的小天才。」
「咦？我怎麼記得，顧曉曉不是長這個樣子？」
「我下有小，上無老，哪裡冒出來的爸爸？」程甜聽著眾人的議論，故意怔住片刻道：「顧院長，我姓程啊，怎麼會是顧家女兒，您別是老年痴獃記錯了吧？」
沒有過一點做父親的責任，想讓她給他抬臉面？
他怕不是還沒睡醒吧？
白日做夢。
顧正軍沒想到，她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下他的面子。
頓時，臉色尷尬至極。
「甜甜，怎麼能這麼和你爸說話呢？」
劉玉趕緊拍拍他的手，安撫住丈夫，「快和你爸道個歉，他不會和你計較的。」
「你媽當年做錯了事，但是稚子無辜，你爸爸早就不怪你了。」
「不管怎麼說，你也是顧家的女兒啊。」
賢妻良母。
大概的就是劉玉現在的這個樣子。
「所有人都知道，顧家只有一個女兒。」程甜看她的虛偽做作，只覺得噁心：「顧夫人不會是思女心切，才會把我認成顧小姐吧，但是，我跟顧曉曉也並不像啊。」
說著，還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臉，迷惑的開口，「我長得有那麼丑嗎？」
劉玉臉色一僵：「你，也是顧家的女兒啊。」
「我可不敢高攀。」
程甜搖搖頭，「顧家教出來的女兒，可是正在監獄里改造的殺人犯，我膽子小，只敢做個普普通通的良民。」
她說的輕描淡寫。
聲音也不大。
但顧正軍和劉玉卻感覺所有人都聽到了。
這件事是顧家的醜事。
他們一直對外稱，顧曉曉是外出度假了。
沒想到程甜會在這種場合，毫不避諱的說出來，兩個人恨不得找個地縫，現在就鑽下去。
臉都丟盡了。
「看來，顧院長有些家事要處理，我就不多打擾了。」司志平挑眉看了兩夫妻一眼，轉身離開。
他一早就調查Tee的身世。
今天的場面本來輪不到顧正軍頭上，故意把他叫來，就是想看程甜出糗。
沒想到。
顧正軍也是個扶不起來的。
被自己女兒壓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丟盡了臉面。
「甜甜，這畢竟是咱們的家事，換個人少的地方再說好嗎？」
劉玉有些為難的咬唇，「至少，別讓你爸爸丟臉。」
聽起來就是個體貼的好女人。
顧正軍冷著臉，死死瞪著程甜，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沒興趣。」
程甜一刻也不想和這兩個人多待。
一個是虛偽至極的偽君子，一個是披著白衣的蛇蠍婦，配成一對更噁心。
眼看著她就要離開，劉玉一咬牙，一路小跑過去開口問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母親她現在埋葬在哪裡嗎？」
果然。
程甜轉過身來。
一臉諷刺，「你會告訴我？」
當年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還備受顧正軍的暴力對待，沒有死在顧家，完全是她命大。
所以完全無力插手母親的葬禮，更不知道顧正軍一家把母親的墳墓葬在了哪裡。
劉玉：「只要你跟著過來。」
「好。」
儘管不抱太大希望，程甜還是跟著劉玉走到了交流會的一個角落。
周圍沒人經過。
程甜有些不耐煩的開口，「說吧，我媽的墓地在哪兒？」
「甜甜，你別老用這種態度對你爸爸，今天這麼多人，多不好啊。」
劉玉像一個慈祥的長輩對小輩般語重心長，「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能總是這麼針鋒相對啊。」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廢話？」
程甜聽的厭煩疲倦，抬手輕輕揉著額，「顧夫人，你自己不覺得噁心嗎？」
「為了坐到這個位置，這些年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再清楚不過，用不著在這裡給我假惺惺。」
「我現在只想知道，我媽埋葬在哪？」
她不想聽這些沒用的。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
……
「只要你放過曉曉，我就告訴你。」
劉玉看著她，眼神不明情緒閃爍。
「顧曉曉？」
程甜：「你想我要救她？」
顧曉曉人在監獄，她不趁機踩上去兩腳，都是怕弄髒自己的鞋，這夫妻倆還妄想她去救人？
「對，只要你救她，我就告訴你墓地在哪兒。」
「而且，我還會勸你爸，把你重新改進顧家的戶口，以後顧家的家產也會有你的一份。」
這是劉玉能想到的，最大的讓步。
「你以為我稀罕？」
程甜冷笑，「你不肯說，我早晚也會找得到。」
「到時候，你們就沒什麼能威脅我的了。」
她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大不了，我以後都不會讓曉曉和你爭顧家的家產。」劉玉緊咬著下唇，做出最後的讓步。「你放了她這一次。」
「顧家的家產？」
程甜：「那本來就是我外公家的家產，顧正軍不過是個賊。」
「我會把這家產拿回來。」
「你不必急著來送死。」
劉玉跑過去，一把抓住程甜的裙擺，低聲下氣的哀求：
「顧甜，算是我求你，你就幫幫曉曉吧，監獄里條件那麼差，她都已經瘦了好多，她知道錯了。」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就算顧家從前對你不好，也不都是她的錯，你不能全怪在她身上啊。」
「只要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讓她改過自新的，以後看見你都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劉玉就像個趕不走的蒼蠅，纏住程甜吧啦吧啦的說。
「閉嘴！」
程甜厲聲呵斥。
劉玉猛的受到驚嚇，不敢開口。
「不怪她？」
程甜冷眼相對，「當年囚禁我的不是她？」
「搶走我孩子的不是她？」
「還是帶人上門鬧事的不是她？」
「你們三番兩次想殺我，還要我放過你們？」
她狠狠拍向劉玉的肩膀，一字一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