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又是一年承恩公府的春日宴。

  每年承恩公府春日宴都頗為熱鬧, 素來備受年輕男女喜愛,若是收到春日宴的邀請函, 皆欣然前往。

  今年的春日宴猶為熱鬧。

  宴席還未開始, 便聽說太子夫妻也來了。眾人又驚又訝,心裡難免泛起嘀咕,不知道太子夫妻怎麼突然來了。

  有人道:「承恩公府是太子的母族, 太子和太子妃過來不是正常的嗎?」

  想想也是, 眾人不再探究,但也有些人心裡琢磨開來。

  太子和太子妃成親至今已有五年, 可不知怎麼的, 太子妃的肚子至今都沒消息。

  若只是太子妃肚皮沒消息, 倒也沒什麼, 大不了東宮多納些側妃良媛, 開枝散葉, 縱使不是嫡子,太子的庶子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庶子能及。

  偏偏東宮除了一位太子妃外,就沒有別的女人。

  這讓世人心裡怎麼不泛起嘀咕?

  可惜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后, 對此都沒有作聲, 也沒什麼表示。

  倒是有大臣心急太子的子嗣, 沒少上書或進言, 皆被皇上駁了回去, 按住不發, 若是有人不識趣地說到太子那兒,少不得被太子記恨, 光明正大地折騰起人。

  大臣也是為難啊。

  今兒太子夫妻突然來到承恩公府,難免不讓人多想。

  畢竟春日宴上被邀請的大多數是未出閣的世家貴女或者朝臣之女, 莫不是太子夫妻終於想開了, 來這裡給太子挑選側妃或良媛,好為東宮開枝散葉?

  也不怪他們這麼想,不少人認為太子妃是個不能生。

  一個不能生的女人,就算貴為東宮太子妃,也是光有尊榮無底氣,誰知道將來會怎麼樣?為了不讓世人指責,太子妃應該盡到嫡妻主母的職責,儘快為東宮挑選良妾,好為太子開枝散葉。

  這才是東宮太子妃應有的氣度和遠見。

  這麼一想,在場不少夫人們的心思都活絡起來。

  若是能將女兒送進東宮,爭取誕下太子的第一個子嗣,就算將來越不過太子妃,也能成為太子身邊地位最特別的女人,等太子登基后,一個貴妃是少不了的。

  榮華富貴就在眼前,怎麼不讓她們心思浮動?

  一群誥命夫人簇擁著太子妃,在水閣邊上一處清幽的花廳說話。

  花廳外植了一叢迎春花,花開得正妍,透過那叢花木,正好能看到水閣那邊熱鬧之景。

  夫人們奉承著太子妃,笑語晏晏,不少人心裡琢磨著,等會兒該如何不著痕迹地將自家的女兒引薦到太子妃面前。

  就算太子妃沒那個打算,能在太子妃面前多露臉也是好的。

  想起近日聽到的傳言,據說太子妃可能扛不住壓力,要為太子挑良妾的消息,不少人心裡已經篤定,太子妃今兒來這裡,就是為太子相看女人的。

  大家都是女人,還不懂女人的心思嗎?就算太子妃想獨寵東宮,不願意如此,卻架不住她不能生,只能忍痛含淚給丈夫安排女人。

  這種套路,很多人都經歷過。

  雖然同情太子妃,可巨大的利益和誘惑在面前,無法不為之心動。

  正說著話,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喧嘩聲。

  「怎麼了?」裴織往外看過去。

  陪坐在一旁的承恩公夫人面有不悅之色,當著太子妃的面她不好發作,只是神色不愉地吩咐人去查看發生什麼事。

  下人很快就回來稟報,「有兩位姑娘不慎落到水裡了。」

  在場的夫人們心中一緊,祈禱不要是自家的姑娘,否則在這種地方,臉面都要丟盡,明兒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

  「是哪家的姑娘?」承恩公夫人趕緊問道。

  「奴婢還未問清楚。」

  裴織道:「去看看吧。」

  她站起身,帶著那群神思不屬的夫人們離開花廳,前往水閣。

  到了水閣這邊,正好丫鬟嬤嬤們將落水的姑娘救了上來,當看清楚那兩個姑娘的模樣,在場的夫人們都鬆口氣。

  幸好不是自家姑娘。

  倒是鎮北侯府的三夫人差點暈厥過去,因為落水的兩個姑娘,竟然都是他們鎮北侯府的,一個是表姑娘溫若水,一個是六姑娘齊馨蘭。

  齊馨蘭看到這麼多人,當場就哭出來,將自己縮在鎮北侯府的三夫人懷裡,委屈得直哭。

  倒是溫如水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她被嬤嬤們用斗篷包裹著時,看向人群,目光落到被眾人簇擁著的太子妃身上。

  她的眼神有些微妙,用一種像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太子妃。

  裴織淡淡地看著她。

  周圍的夫人瞅著這位名滿京城的鎮北侯府表小姐,神色微頓,心裡嗤笑一聲,不知道她又要作什麼妖。

  她們在心裡搖頭,鎮北侯府也真是的,怎麼能將這種親戚帶出門,這下子出事了吧。

  承恩公夫人道:「你們趕緊將兩位姑娘帶下去換身乾淨的衣服。」

  安排人將兩個姑娘送下去后,她又去詢問她們落水的原因,正好剛才那一幕的目擊者不少,很快就弄明白了原因。

  原來是溫如水和齊馨蘭這對錶姐妹不知何故起了爭執,在湖邊推拉之時,不慎雙雙落了水。

  對此,在場的人一點也不意外,甚至生不起同情之心。

  「莫不是那位表姑娘又做了什麼,惹得齊六姑娘生氣,和她爭執起來?」

  「聽說齊六姑娘最近正在相看親事,難不成那表姑娘又恬不知恥地搶了表妹的男人?」

  「這表姑娘也真是的,都是二十歲的老姑娘,平時那麼多公子圍著她轉,偏生又不肯挑個人成親……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姐妹們的夫婿都要搶,聽說三皇子還想納她為側呢……」

  「別說了,萬一讓二皇子和三皇子聽到就不好了。」

  「說得也是……」

  提起二皇子和三皇子,眾人臉上露出便秘般的神色,倒是不好再討論什麼。

  說起這位鎮北侯府的表姑娘溫如水,世人都是一言難盡之色,覺得鎮北侯府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攤上她這種親戚。

  她的事迹說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從她十五歲到京城,如今二十歲,這五年之間,她做出不少離經叛道之舉,其中最讓人津津樂道的,要數她和京城中諸多名門世家公子和皇子們之間的風流韻事。

  據聞這位表姑娘因為身邊的愛慕者和追求者眾多,不知道要挑哪個,所以一直拖到二十歲,都沒有成親。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公子也願意為她一直不娶,一直等她點頭。

  總之,這其中亂七八糟的事不少,不知道有多少父母長輩被氣個半死,要將人趕出家門。

  裴織聽到周圍的夫人們小聲的議論聲,雖然她們盡量說得小聲,她仍是聽得一清二楚。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溫如水她們離開的方向。

  「太子妃,您要去歇息,還是去周圍逛逛?聽說承恩公府花園裡的花開得不錯。」

  裴織看向說話的夫人,說道:「你們去看罷,本宮累了,想去歇息會兒。」

  在場的夫人都是有眼色的,聽到這話,便沒過去打擾。

  裴織在花廳里坐下,錦雲取過茶點端到她面前。

  剛喝了盞茶,便見一個人進來。

  「幼蘭?」裴織看過去,「快過來坐。」

  齊幼蘭一身盛裝,面敷脂粉,雖然打扮得光鮮亮麗,卻難掩眼中的疲憊和黯然。

  周圍的宮女趕緊過去行禮,「二皇子妃。」

  齊幼蘭坐到裴織身邊,嘆道:「太子妃,剛才又讓您看笑話了。」

  裴織看她這模樣,有幾分心疼,握著她的手,柔聲說:「說的是什麼話?咱們之間何必如此客氣?」

  齊幼蘭勉強地扯了扯嘴唇,輕聲道:「太子妃,您要小心溫如水,我覺得她好像要打什麼壞主意。」

  「什麼?」

  「是真的,我沒騙您!」齊幼蘭神色凝重,「剛才我去見了六妹妹馨蘭,是她告訴我的。她之所以會和溫如水發生爭執,也是因為溫如水做了不該做的事。」

  「她做什麼?」裴織平靜地問。

  齊幼蘭咬了咬牙,「據說溫如水先前去找人打聽太子殿下的行蹤,被馨蘭聽到了,馨蘭才會和她起了爭執……」

  說到這裡,她閉了閉眼睛。

  她很討厭溫如水這表妹,討厭她的心狠手辣,討厭她貪心不足,討厭她的人品卑劣。

  最讓她生氣的是,溫如水壓根兒就不將鎮北侯府當自己的親人看待,若不然,也不會做出勾搭表姐夫之舉。

  六妹妹齊馨蘭最恨溫如水這點,難道天底下沒男人了,要去勾引表姐夫?

  所以每次見面,她都要陰陽怪氣地罵溫如水。

  可惜對溫如水不痛不癢,大概是覺得煩了,溫如水竟然讓人將齊馨蘭綁架到郊外,要不是太子妃恰好路過將她救回來,只怕她的名聲早就毀了。

  齊幼蘭對丈夫已經沒了指望,只盼著溫如水不要去禍害鎮北侯府。

  以往溫如水雖然做了很多混賬事,但都很僥倖地沒有牽連到她自己身上,但這次她竟然膽大包天地要對太子出手,只怕皇上第一個就饒不得她。

  先前聽到妹妹的話,齊幼蘭很害怕溫如水真的會對太子出手,給鎮北侯府帶來災難。

  裴織道:「我明白了。」她握住齊幼蘭的手,神色嚴肅,「幼蘭放心,溫如水做的事不會牽連到鎮北侯府和麗貴妃的。」

  齊幼蘭神色一松。

  她會來找太子妃,便是想提前向太子妃示警,同時也想將鎮北侯府和麗貴妃摘出來,將來不管溫如水做了什麼混賬事,都與鎮北侯府和麗貴妃無關。

  **

  因為在場目擊者眾多,鎮北侯府兩個姑娘落水的事並沒能瞞住。

  私底下眾人沒少笑話鎮北侯府,連宮裡的麗貴妃也被梅貴妃趁機恥笑,氣得麗貴妃好幾天都不出鍾粹宮。

  不過,很快就輪到麗貴妃嘲笑梅貴妃了。

  因為三皇子在朝堂上向皇上請旨,想娶溫如水為三皇子妃。

  「本宮不準!」梅貴妃氣得大罵,抖著手指著三皇子,「宣儀郡主多好的三皇子妃人選,你偏偏不要!人家如今也看不上你,嫁了新科狀元,有太后撐腰,日子過得幸福美滿。你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一直沒娶正妃,竟然還想要個水性揚花的女人……」

  「母妃,如水並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只是真性情……」

  「呸!本宮管你什麼真性情、假性情,你如果真要娶她,本宮就死給你看!」

  梅貴妃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永和宮亂糟糟的,又跑去找皇上哭訴,三皇子最後仍是沒能如願。

  但這事傳出去后,輪到梅貴妃成了後宮的笑話。

  裴織聽說這事,和太子嘀咕道:「三皇子這樣,梅貴妃真是生塊叉燒都比他強。」

  秦贄贊同地道:「老二老三素來很蠢,他們會被迷惑也是正常的。孤覺得那個溫如水怪怪的,她就像阿識你平時看的話本里的精怪,會迷惑男人。」

  裴織:「……」

  「孤說得不對?」太子爺故意問。

  「你說得對。」裴織的笑臉一收,冷若冰霜斜眼睨他,「太子殿下,記住你說的話,千萬別被精怪迷惑了!若是你敢做出什麼對不起本宮的事,本宮不介意幫你削掉煩惱根。」

  秦贄:「……」

  太子爺想起太子妃曾經追著他登上海寇島殺海寇的事,默默地夾緊雙腿。

  「阿識,孤沒有!孤除了你,誰都不要!」

  裴織臉上重新露出笑容,湊過去獎勵一枚香吻,「嗯,我現在還是很相信殿下的,只要殿下別像二皇子和三皇子那樣犯蠢就好。」

  太子殿下趕緊點頭。

  這話剛說沒幾天,太子爺就受到了嚴峻的考驗。

  「殿下,你看看我嘛……」

  「滾!」

  溫如水剛湊近去,就被一記窩心腳踹得老遠,她趴在地上,頭上的點翠珠釵摔落在地上,斷成兩截,頭髮披散而下。

  她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不遠處臉色潮紅、戾氣橫生,像惡鬼一樣的男人。

  男人兇狠地瞪著她,那眼神活像是要吃人似的。

  溫如水心口發疼,氣得不行,「你既然敬酒不吃,就別怪我給你吃罰酒。」她扶桌子站起來,撈過旁邊的匕首,匕首泛著冰冷的寒芒。

  她朝他靠近,匕首的芒光晃過他凶戾的眼睛。

  「秦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溫如水突然笑起來,「你親我一下,我就放你走,如何?」

  秦贄神色冰冷,都到這種時候了,這女人竟然提出如此輕浮的要求,可見平時對那些男人也是如此,怨不得那些男人會被她控制住,為她要死要活的。

  雖然她嘴裡說得輕浮,但動作卻十分兇狠,匕首朝著他的要害劃過來。

  秦贄身體不適,動作慢了幾分,眼看那匕首就要扎在心口,他以一種鬼魅的動作避開,再次一腳踹過去。

  兩次都被人踹倒在地,溫如水氣得半死,動作越發的兇狠。

  「你中了我的葯,我就不信你能撐到幾時。」溫如水神色冰冷,一邊追殺他,一邊大罵,「我這樣的大美女願意願身給你,是你佔了天大的便宜,別的男人想和我睡,我還不屑呢,好像我在強迫你似的,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秦贄青筋突突地跳,「滾!孤嫌臟!」

  「我臟?你的太子妃就不髒了?」溫如水冷笑,「也對,太子妃不過是一個沒主見的封建社會的女人,和你成親幾年都沒孩子,估計是個不能生的。如果你和我睡一覺,我可以幫你弄個生子丹,讓太子妃生……」

  溫如水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對方抓起一旁的屏風,朝她砸過來。

  她驚險地避開,屏風在身邊四分五裂,木屑飛濺,驚得出了一身汗,收斂了心裡的輕視,不敢再小瞧他。

  也對,這可是男主,就算已經是窮途末路,也不能小瞧他。

  秦贄雙眼赤紅,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殺了這女人!

  他的神智快要被藥性吞噬,近乎瘋狂,唯一支撐著他的,就是殺死這個女人,不容她侮蔑他的阿識。

  溫如水狼狽不堪,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能反擊。她心裡咒罵不止,呼叫道:【系統,快來幫我,幫我制服他。】

  系統冰冷的機械聲響起:【請宿主繼續努力!只要你能奪取他的氣運,這世界就沒人能和你相抗的人。】

  【問題是,我現在沒辦法奪啊,他都不肯和我睡。】

  系統依然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請宿主繼續努力!】

  溫如水咒罵不休,知道這種非法系統果然靠不住,只能努力地消耗那瘋子的精力。

  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因為她挑的這間房面積並不大,雖然傢具齊全,可都擋不住那瘋男人不顧性命的追殺。看到他因為藥性吞噬而赤紅的眼睛,宛若遇到一頭凶獸似的,不說去睡他奪他氣運,只怕會被他反過來撕了自己。

  這是她第一個碰不到的男人,她實在不甘心。

  越野的男人她越想征服,更何況這是男主,意志力強悍又俊美非凡,加之系統要求一定要攻略他,更讓她心動。

  和他比,其他男人都顯得遜色又寡味。

  就在溫如水精疲力盡,再次受了一記心窩子,整個人撞到牆上時,緊閉的門被人從外面撞開。

  轟隆一聲,那扇門四分五裂。

  溫如水心中一驚,忙不迭地看過去,就見幾個侍衛簇擁著一個女人出現。

  「秦贄!」裴織朝屋裡叫了一聲。

  雙目赤紅的男人瘋狂的舉動停了下來,僵硬地看向她,似乎在判斷什麼。

  裴織看到他的樣子,眼裡染上煞氣,一雙黝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溫如水,下一刻,溫如水毫無預兆地尖叫一聲,身體猛地一彈,倒飛出去。

  她哇的一聲吐出口血,整個人氣若遊絲地倒在地上。

  溫如水滿臉不可思議,叫道:「你、你竟然會精神力……」

  精神力的攻擊她實在太熟悉了,熟悉到連腦海里的非法系統都被對方壓制住,若不是非法系統反應快,將自己藏起來,只怕就要被對方從精神海里扯出來。

  裴織沒理地上的溫如水,走到秦贄面前,伸手摟住他。

  她用精神力緩解他身上的藥性,讓他先清醒過來。

  「阿識……」

  裴織嗯了一聲,扶著他出去,朝身後的東宮侍衛道:「將她帶走,別讓她死了。」

  「是。」

  **

  太子在京郊遇刺的事很快就傳開。

  聽說兇手是鎮北侯府的表姑娘溫如水時,整個京城都嘩然出聲,鎮北侯府的老夫人第一時間進宮請罪,麗貴妃在勤政殿外跪了大半天,膝蓋都跪腫了。

  「阿識,那女人一直想讓孤……孤不答應,孤什麼都沒做。」

  裴織攬著他,雙手穿過他的頭髮,為他按摩頭顱的穴道,在他汗濕的面容上親了親,柔聲道:「嗯,我知道,你很乖……」

  男人俊美鋒利的五官舒緩,臉上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直到秦贄的身體熬過那不知名的藥力,裴織終於騰出時間來料理溫如水。

  她不耐煩和溫如水糾纏試探,直接用上精神力審訊,很快就弄明白對方的來歷。

  「你是溫若晶,從星際穿越過來的?原來如此,你奪舍了別人的身體,卻不珍惜她的家人,反而肆無忌憚地傷害他們……呵!」

  太子妃這一聲「呵」十足的諷刺。

  溫若晶輕蔑地道:「我能來到這裡,這身體就是我的!這世界蒙昧落後,都是一群無知的蠢人,他們能被我矇騙,被我垂憐,是他們的榮幸。要不是你有精神力,你以為你斗得過我?」

  她十分不屑,裴織不過是仗著精神力欺負自己罷了。

  裴織笑了笑,「你不也是仗著精神力和系統欺負別人嗎?我欺負你就不行了?」

  溫若晶被她噎了下,仍是堅持自己沒錯,她是來自星際的高等人類,被系統帶入古老落後封建社會的穿書者,本就高人一等,這世間就是她肆意妄為的舞台,她這麼做有什麼錯?

  裴織靜靜地看著她,突然道:「你在星際時,應該犯了什麼罪,偷了一個非法系統,被系統帶到這個世界的吧?」

  看她一臉見鬼的表情,裴織知道自己猜對了。

  「怎麼?很驚訝我能猜到?」她笑得惡劣,「你就算驚訝,我也不告訴你。」

  這世間可不僅溫若晶有奇遇,她也有奇遇,聯繫溫若晶透露的情況,想要猜測出來挺容易的。不過太子妃本性也是個惡劣的,就喜歡看她氣得半死卻干不過自己的模樣。

  比起生活在富饒文明世界的星際人,顯然末世來的更兇殘。

  溫若晶也不蠢,知道裴織有精神力后,對她的來歷也有幾分猜測。

  「你也是非法闖進這個世界的吧?咱們都是同鄉,何必互相傷害?」她試圖說服裴織,看這位太子妃的模樣,就知道她不會放過自己。

  她得自救。

  裴織嗤笑一聲,「你不應該對秦贄出手,他是我的男人。」

  不管溫若晶如何左擁右抱、一妻多夫,她都懶得理會,偏偏她貪心不足,竟然對秦贄出手,那就沒辦法忍了。

  溫若晶神色一僵,格外的後悔。

  要是知道太子妃裴織的底細,她絕對不會冒然行事,而是做好充足準備,掠奪了男主的氣運后趕緊離開。

  所以,要怪就怪裴織隱藏得太好了。

  明明有精神力,卻一直偽裝成古代的貴女,這麼多年來絲毫不顯,才會讓她著了道。

  溫若晶的後悔沒人知道,裴織就算知道也沒理會,親自給她打造一個足以讓她後悔一生卻不得解脫的囚籠。

  唯一讓太子妃覺得麻煩的是,那非法系統逃得太快,找不到了。

  解決不了非法系統,溫若晶還有重來的機會。

  「阿識,有什麼苦惱的事?」秦贄不解地問。

  裴織嘆了口氣,「溫若晶是個大麻煩,如果不解決她身上的非法系統,她可能會帶著系統重生,屆時倒霉的倒是她重生后的世界里的咱們。」

  秦贄一臉懵逼。

  原諒太子殿下是個純正的古人,很多事都聞所未聞。

  最後在太子妃努力的解釋下,到底算懂了大半,他思索片刻,無所謂地說:「沒事,我相信另一個世界的阿識,仍是能識破她的陰謀。」

  裴織笑著看他,「這麼相信我?」

  「嗯。」太子殿下用力地點頭,耳朵有些紅,「孤相信,不管在哪個世界,如果孤遇到阿識,依然會第一時間抓住阿識。不管在哪裡,阿識都是聰明伶俐的,不會受人欺騙。」

  裴織噴笑,故意道:「聽你這意思,還想在其他世界和我在一起?」

  縱使成親幾年,太子爺依然經不住她逗,耳朵紅得要滴血,面上卻是一本正經,鋒利的眉眼很認真。

  太子妃不由心情愉快,將自己的手塞到他手裡。

  在他緊緊地握住時,她道:「好吧,到時候如果你表現好,說不定我還會傾慕你。」

  秦贄欣喜不已,在心裡暗暗祈禱,其他世界的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如果遇到阿識,定要早早地將人定下來。

  因為阿識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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