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三人聊了許久, 直到太子爺不耐煩地過來敲門提醒她們。
「時間不早,我先走啦。」裴織起身, 朝溫如水道, 「阿水,你和宣儀多說說私塾的課程。」
溫如水比了個手勢,笑容明媚, 「太子妃放心, 我會和宣儀說的。」
裴織走出包廂,便見到等候在不遠處的男人。
隨安等侍從站在更遠一些地方, 肅手而立, 宛若影子一般, 周圍靜悄悄的, 沒人敢過來打擾。
太子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壞心情, 待她走過來, 伸手為她將頰邊的碎發往耳後抿了抿,不悅地抱怨:「哪裡有那麼多的話要說?」
「第一次辦女子私塾,當然有很多事要弄清楚才行。」裴織反駁他。
不等他再開口, 她突然踮起腳, 在他唇邊親了一口, 太子爺所有的抱怨頓時吞下, 耳尖泛起一陣霞紅, 熱得燙人。
裴織笑眯眯地勾住他的手指, 「殿下,走吧, 咱們去二皇子府。」
「去老二家作甚?」秦贄不解地問。
「去看小寶寶啊。」她微微眯著眼睛,心情愉悅, 「二皇子家的小寶寶出生到現在, 還沒看過幾眼呢。」
秦贄並不覺得別人家的小孩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剛才得了太子妃一個香吻,正是好說話的時候,沒有反駁。
兩人坐上馬車,朝二皇子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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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今日恰好在家,聽說太子夫妻登門,驚訝地迎出來。
「太子哥,大嫂,你們怎麼來了?」
太子爺微微抬起下頜,驕矜傲慢地道:「沒事不能來嗎?」
「當然不是。」二皇子納悶地看他,暗忖自己最近沒招惹他吧?太子哥怎麼一副想要揍自己的樣子?
等他聽太子妃說,他們是過來看看他兒子時,二皇子頓時明白,太子爺一定羨慕自己有孩子。
「你那是什麼眼神?給孤收起來,別胡思亂想!」秦贄沒好聲氣地道,老二一如既往的蠢。
這麼蠢的老二,將來上了戰場,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活下來。
真是讓人操心。
雖然下面的弟弟很蠢,但都是父皇的孩子,太子爺也不能不管他們,決定以後還是由他這位大哥來給他們些深刻的教訓,讓他們長長記性。
二皇子自覺已經明白太子哥的心思,格外和善地說:「太子哥,我沒胡思亂想。」
太子夫妻成親三年,太子妃的肚子一直沒有消息,也不知道將來如何。
二皇子偶爾也聽母妃和旁人隱晦地提過,世人都為太子的子嗣擔憂,懷疑是不是太子妃不能生?縱使如此,太子依然沒有納側妃之意,若是太子妃不能生,難不成讓太子無後?
二皇子覺得,那些人都是閑得發慌,才會去關心人家能不能生,有沒有孩子。
在他看來,孩子之事是上天註定的,孩子幾時來要看緣份,太子和太子妃都很年輕,就算遲個幾年再生也不遲。
畢竟太子就算沒子嗣,也不影響他的太子之位。
更不用說太子妃是個兇殘的,就算知道她不能生,誰敢拿這事去她面前嘮叨,就不怕被太子妃一劍削掉腦袋?
反正二皇子是不敢的。
二皇子妃匆匆忙忙地趕過來。
她剛才正在哄孩子,聽說太子夫妻來了,趕緊去更衣打扮,耗了些時間。
她先是給太子夫妻行禮,正要請罪,被裴織拉住,「幼蘭,我們今兒過來看看小侄子,咱們過去罷。」
齊幼蘭看向丈夫,見二皇子朝自己點頭,和太子妃一起離開。
兩人離開后,二皇子起身,興奮地說:「太子哥,咱們好久沒較量了,一起去演武場練練?」
秦贄正有此意,自然不拒絕。
來到演武場,太子殿下不用武器,幾下就將二皇子撂倒,並專門往人體脆弱的地方揍,傷害性不大,但能疼得飆淚。
二皇子強忍住,不肯示弱。
幾下回合下來,二皇子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渾身都是汗。
反倒是太子爺身上清清爽爽的,只出了一層淺淺的汗漬,還是因為天氣熱之故,並非是運動量過大。
二皇子癱在地上,很不服氣,「太子哥,你最近不是忙著辦差嗎?聽說你根本沒練過!」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西郊大營裡帶著士兵拉練,二皇子覺得自己今非昔比,所以才會趁機邀請太子一起來演武場,想一雪前恥。
可結果仍是讓他懷疑人生。
他懷疑太子可能私底下偷偷地練。
「孤不用練也能打敗你!」秦贄驕傲地說,伸腳踢他的腰,「起來繼續!戰場上刀劍無眼,將來你若是上了戰場,就算累得快要暈死過去,也給孤強撐著!」
二皇子利索地從地上爬起身,興奮地撲到他跟前,扯著他的袖子。
「太子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父皇想讓我去戰場?他想讓我去何處?是西南還是北韁?其實東南沿海一帶也是不錯的。」
對於二皇子而言,只要能上戰場,他真的不挑的。
可能他的骨子裡繼承了舅家的武將血統,他並不喜歡待在錦繡繁華的京城,更願意去戰場浴血奮戰。
秦贄扯回自己的袖子,朝他踹一腳,「離孤遠點,你身上都是汗臭味!」挽了挽自己的袖子,他慢條斯理地道,「父皇確實有此意!如今二皇子妃也生了,你留在京城沒什麼用,便想讓你去邊境……」
「什麼時候?」二皇子興奮地問。
「還不確定,可能是年底,也可能是明年初。」秦贄拍拍他的肩膀,「這些時間,你多看些兵書,鍛煉也別落下,孤有空就過來檢查。」
為了保證蠢弟弟能在戰場上活下來,太子爺也是操碎了心。
二皇子自然知道好歹,拉著他的手,一臉感動地說:「太子哥,你放心,弟弟去了戰場,定會努力為你打下一片江山。」
說的是什麼話?!
秦贄好笑又好氣,暗忖果然這些弟弟都是蠢的,連話都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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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織去看了二皇子家的小寶寶,眼神雖溫柔,但表情是敬畏的。
「才一陣子不見,他就長這麼大了?」太子妃真的很驚奇,覺得小孩子就像發麵饅頭,好像每隔一段時間再見,就膨脹一倍。
「孩子一天一個樣,不奇怪的。」齊幼蘭笑道,「而且前三個月,孩子都會長得很快。」
裴織哦一聲,雖然她理論知識豐富,其實根本沒經驗。
「太子妃,你要不要抱抱他?」齊幼蘭將已經滿三個月的兒子遞過去。
裴織忙不迭地拒絕,「還是算了,他那麼小,萬一我不小心抱壞他怎麼辦?」
兩輩子她都沒抱過這麼小的孩子,就算是弟弟裴安璧,當初也是在他會到處爬后,她才抱了下,其他時候很有自知之明,不敢輕易多碰。
室內的人都被逗笑了,奶嬤嬤道:「太子妃娘娘,孩子沒有這麼容易抱壞的,太子妃可以輕輕地抱一下。」
齊幼蘭愣是直接將兒子塞到裴織懷裡。
裴織整個人都僵在那裡,彷彿抱著一件易碎品,連眼珠子都不敢動一下。
孩子剛好醒來,睜著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嘴巴時不時咂吧幾下,柔軟又可愛,齊幼蘭伸手逗弄他,邊笑道:「太子妃,你看挺容易的,是吧?」
裴織並不認同,直到奶嬤嬤將孩子抱走,她長長地吁口氣,整個人像解脫一般。
齊幼蘭實在無奈,她讓太子妃抱孩子也是有私心的。
聽說讓已婚沒孩子的婦人多抱新生兒,沾沾孩子的福氣,說不定就能懷上。
她也為太子妃的肚子操碎了心,太子妃一直沒有孩子,外面說什麼的都有,雖然不敢明面上說,但偶爾聽到還是挺讓人生氣的。
齊幼蘭知道麗貴妃母子倆對那位置沒興趣,所以她也沒想過和太子妃爭什麼,反倒努力地和太子妃打好關係,自然也希望太子妃過得如意順遂。
奶嬤嬤將孩子抱下去后,兩人坐下來喝茶聊天。
裴織今兒過來,除了探望小寶寶外,也是過來和齊幼蘭透個底。
「幼蘭,如果將來二皇子去了戰場……」
齊幼蘭平靜地看她,「太子妃,可是父皇想讓二殿下去戰場?什麼時候?」
「還不確定。」裴織沒有多說。
齊幼蘭於是也沒多問,笑道:「挺好的!其實我知道,二殿下並不喜歡待在京城,他更喜歡邊境,他遲早會離開京城的。現在孩子出生了,他也有個后,若是他去戰場,我不會阻止。」
裴織挑眉,沒想到她倒是通透。
齊幼蘭笑了笑,「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忙呢,女子私塾開了,過幾天我就去教那些女子讀書,可沒空想東想西的。」
裴織看她臉上毫無陰霾的笑容,也跟著笑起來。
太子夫妻離開前,齊幼蘭讓人將孩子抱出去給太子看一眼。
太子瞅了瞅睡得虎呼呼的孩子,覺得他和老二很像,估莫將來也和他爹一樣是個蠢的,憐憫地給了份豐厚的見面禮。
二皇子喜滋滋地收下,在孩子面前晃了晃,「兒子,這是你太子大伯給的紅包,爹給你存起來,將來娶媳婦。」
秦贄瞧他那副傻樣,嗤笑一聲。
孩子才剛出生,就想著給他存娶媳婦的銀子,未免想太遠了。
老二果然很蠢。
回去的路上,裴織和秦贄聊起二皇子的事。
「父皇還沒決定好讓二皇子去哪裡嗎?」裴織問道。
秦贄道:「父皇想讓他去西北,據月宛的使臣說,他們時常受到來自沙漠民族的侵擾,想向咱們借兵。」
月宛和大禹素來交好,月宛若是想借兵,大禹自然不好拒絕。
幸好大禹的兵器改進后,北韁的戰局已經沒有那般緊張,抽調些人手過去也行。
裴織支著下巴,瞭然地道:「父皇是想將二皇子放到西北鍛煉吧?」
秦贄嗯一聲,並不奇怪她能猜到,他早就發現了,太子妃雖然一副萬事不管的模樣,但只要給她個線頭,她就能抽絲剝繭,什麼都瞞不住她。
這讓他越發的好奇,太子妃的上輩子,除了那些可怕的喪屍外,她是什麼樣的身份,為何能養成如此獨特的性格?
裴織瞅著他,「殿下,聽說海軍正在組建,船也正在造,明年就能下南洋了,是吧?」
秦贄再次嗯一聲。
組建水軍和下南洋的建議都是她出的,秦贄忙這事時,時不時會和她彙報一下進程。
「我覺得二皇子挺適合帶大禹的軍隊下南洋的。」太子妃幽幽地說,「聽說海外有很多國家,那些國家富饒的也不少,還有不少稀奇的農作物,礦物寶石和黃金……」
太子一怔,不禁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