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溫如水被秦霜叫醒時, 人還是懵的。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窗外,天幕是黑的, 刮著春夜的風, 只有零星幾點星子,更顯夜冷星寒。

  「秦霜,有什麼事嗎?」她睡眼朦朧地問。

  秦霜一看就知道她睡懵了, 柔聲說:「郡主, 您今兒不是要和太子妃一起去看日出嗎?」

  溫如水:「……是哦?」

  她看了下時間,大概凌晨四點, 實在困得不行, 但又不想前功盡棄, 便半閉著眼睛摸索著下床, 像遊魂一般穿衣服, 一邊問道:「太子妃起了嗎?」

  「放心, 太子妃已經起了。」秦霜含笑說。

  隔壁房,裴織也被人叫醒。

  叫醒她的是身邊的男人,他抱著懷裡的小嬌嬌, 見她眼睛困得睜不開, 忍不住心疼說:「要不算了, 咱們明天再去看日出罷。」

  昨晚兩人針對曬鹽及鹽稅改革之事聊了許久, 勉強睡不到兩個時辰, 也不怨她困成這樣。

  裴織確實困得不行, 仍是分了一兩分心思在事情上,含糊地說:「怎麼行?我都和阿水約好了, 一定要去的……」

  見她掙扎著要起,但又一副起不來的模樣, 秦贄實在無奈。

  他只好抱著她起身, 先為她將衣服一件一件地套上,然後再打理自己,接著叫門外的秦雪進來伺候。

  秦雪端著洗漱的用具進來。

  見兩位主子已經打理好自己,她絞了帕子過去給他們凈臉。

  兩個女侍衛到底不是伺候人的丫鬟,不覺有些笨手笨腳,幸好兩位主子也沒生氣,秦雪暗暗鬆口氣。

  溫如水洗漱完畢,終於振作起精神,開門出去。

  聽到隔壁的門打開,她滿臉笑容地看過去,正要打個招呼,聲音瞬間卡在喉嚨里。

  「太、太子殿下?」

  她嚇了一跳,滿臉不可思議,太子不是應該在府城嗎,什麼時候跑到小漁村的?這得多捨不得太子妃啊,連分開一個晚上都捨不得?

  明明也不是什麼新婚燕爾了,怎麼還這麼黏糊?

  當然,她只敢在心裡逼逼,面上是恭敬無比的。

  秦贄淡淡地掃她一眼,將一件玫瑰紅灰鼠皮披風披在裴織身上,為她系好披風后,骨節分明的溫暖大手牽著她的手。

  「阿識,我們走。」

  侍衛已經將馬牽過來,就在院子里。

  秦贄先將人抱上馬,然後自己翻身上馬,將人攬到懷裡,自己抖開身上的披風,將身前的人攏得嚴嚴實實的。

  溫如水在後頭,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羨慕。

  「郡主,天氣冷,您的披風。」

  溫如水聽到聲音,轉頭看過去,見手裡抱著一件披風的秦玄,一雙眼睛不禁瞪得溜圓,想問他哪裡弄來的披風,爾後想到秦玄被派過來保護她,這些東西他那邊好像也備著……

  秦霜將披風接了過來,親自披在溫如水身上,為她系好披風。

  一群人踏著夜色,騎馬前往海邊。

  他們來到白天時玩的那片海灘,然後尋了個開闊的位置坐下,開始等待日出。

  夜冷霜寒,浪潮聲聲,遠處的天幕是一片無邊的黑暗,只能隱約看到海平面的輪廓,更顯寂靜。

  小漁村的村民都是靠捕魚為生,同樣早早就起了,不過這一帶並不是他們經常活動的地方,倒也不用擔心有人過來打擾。

  裴織靠在男人懷裡,所有的寒意都被擋在披風外,感受到他身上的溫暖,睡意又席捲而來。

  秦贄調整了下姿勢,唇湊到她耳畔,低聲說:「阿識你睡會兒,等日出時孤再叫你。」

  裴織放心地睡過去。

  溫如水也是哈欠連天。

  她坐的位置離那對夫妻有些遠,不敢過去當電燈泡,一個人孤伶伶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眼睛半睜半眯,昏昏欲睡。

  怕自己睡過去錯過日出,她叮囑守在一旁站得筆挺的秦玄,「秦侍衛,等會兒日出時,記得叫我啊。」

  秦玄垂眸看她一眼,低低地嗯一聲。

  溫如水攏緊身上的披風,眼角餘光瞥向身邊的男人,覺得他像一株沉默的青松,又像守衛的騎士,默默地侍立著。

  她將臉擱在雙膝上,放心地讓自己眯一會兒。

  不久后,溫如水和裴織一起被人叫醒。

  「郡主,日出了。」

  「阿識,日出了。」

  裴織清醒得很快,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出現在海平面上的破曉的一道光芒,撕裂了黑幕,接著越來越多的雲霧被堆染燦爛的色澤,預示著日出的到來。

  …………

  看完日出,天色漸漸地亮起。

  一群人去附近的芋海鎮用早膳。

  芋海鎮雖然小,卻是附近好幾個村子里唯一的城鎮,早上來鎮上趕集的人還是很多的,人來人往,充滿了市井生活氣息。

  街上賣早膳的店鋪亦是不少,還有很多屬於當地的特色早點。

  裴織很喜歡一家小攤子賣的海魚餅。

  那是用一種小海魚混著麵糊做出來的,肉質細嫩的小海魚和麵糊一起煎得焦香,酥脆可口,魚香和面香混在一起,賊好吃,連溫如水都能一口氣吃上五個海魚餅,更不用說裴織這位飯桶太子妃。

  秦霜秦雪跑去買了幾大包回來,將人家攤子里的海魚餅差點包圓了。

  用油紙包著的海魚餅層疊在一起,冒著騰騰熱氣,秦贄略略食用幾個,溫如水吃了五個,剩下的都是裴織的。

  在兩人的掩護以及侍衛們當作不知情下,裴織幹掉了所有的海魚餅,依然意猶未盡。

  「你若是喜歡,明兒再來。」秦贄將一盞清茶遞過去給她,眼神溫和。

  絲毫不嫌棄太子妃是飯桶能吃。

  溫如水暗忖,太子妃的破綻這麼多,太子仍能視而不見,或者不放在眼裡,絕逼是真愛。

  用過早膳,天色已經大亮。

  秦贄也該回府城。

  裴織送他到鎮口。

  兩人與普通百姓不同的錦衣華服自然引起不少鎮民的注意,不過他們身上那種自內而發的尊貴氣質,讓百姓本能地遠離,生怕不小心衝撞貴人。

  所以就算注意到鎮里突然出現了一群來自府城的貴人,百姓也只是暗暗猜測一番,倒是沒人敢去打探。

  裴織像賢惠溫柔的小妻子,為他系好披風帶子,聲音輕軟,「殿下今晚還過來嗎?」

  「來的。」秦贄握住她的手,怎麼可能不來。

  來回的時間也不長,最多就一個半時辰,這點時間不算什麼。

  裴織笑盈盈地看他,「殿下今晚若是過來,我給殿下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他挑眉問。

  裴織笑而不語,驚喜若是提前說出來,那就不是驚喜啦。

  秦贄見狀,也不再追問,剋制地將手放在她的面容上輕撫一下,便翻身上馬,帶著隨從離開芋海鎮。

  送走太子殿下,裴織一行人回到海灘那邊,繼續昨天的事情。

  裴織讓侍衛去挖鹽田,今兒繼續曬鹽。

  除了曬鹽外,她也準備煮鹽。

  煮鹽比曬鹽的時間短,但會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幸好裴織的目的也不是推行煮鹽法——煮鹽法在這時代已經推廣,含金量並不高,她只是想儘快提煉出雪白的細鹽。

  如此又是一天忙碌。

  下午,他們終於收穫了一羅筐的雪白細鹽。

  當看到那如雪般細膩潔白的鹽花,侍衛們幾乎屏住呼吸,近乎著迷地看著它們,小心地用手輕輕地捻了捻,又放進嘴裡嘗了嘗,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真的沒有一點異味!

  原來鹽真的可以如雪花般細膩潔白,除了它本身的鹹度外,沒有一點異味兒。

  裴織和溫如水都很滿意。

  她們習慣了鹽就應該是這樣的,但這時代的鹽礙於工藝和製造技術,就算是貴人們所食用的鹽,多少還是帶些顏色,甚至還會夾雜著些許的苦澀異味。

  這時代的製鹽之法,還不懂得如何去除鹽中的顏色和異味,提煉出細鹽。

  **

  晚上,秦贄來到小漁村,終於看到裴織所說的驚喜。

  「這是鹽?」

  他吃驚地問,捻了一點鹽花放在手裡端詳,然後又放進嘴裡嘗了嘗,反應和那些侍衛差不多。

  溫如水站在一旁,見太子殿下難得失控的模樣,心裡終於生出幾分現代人的優越感。

  裴織含笑點頭,將如何提煉細鹽的方法告訴他,也算是變相地上交朝廷,讓朝廷推廣下去。

  鹽鐵這些東西都是掌握在朝廷手中,不得私營或買賣,裴織也沒想去沾它們。

  她最喜歡的就是借國家之手來推行利國利民之事,省了很多麻煩,雖然自己可能沒撈到什麼好處,但只要能看到這世界漸漸地變好,更方便她日後能繼續鹹魚,她就滿意了。

  接下來的幾日,裴織和溫如水都窩在小漁村裡忙碌。

  秦贄則每日在小漁村和府城往返,絲毫不覺得辛苦。

  青河府的人一直都在關注太子和太子妃,兩人的行蹤很快就被人注意到,眾人都忍不住暗暗納悶。

  太子妃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好好的府城不待,行宮不住,竟然跑去一個鄉下小漁村裡窩著?她窩在小漁村到底做什麼?

  這讓很多原本想拜訪太子妃、從太子妃這裡打探太子之事的人扼腕不己,若不是家裡的男人警告,可能她們都忍不住跑過來。

  就算嫌棄鄉下地方,可太子妃都來了,她們能如何?

  也有人想來小漁村這裡試探太子妃住到小漁村的原因,可惜都被太子擋回去。

  眾人不敢得罪太子,就算好奇得抓心撓肺的,也不敢冒然做什麼。

  是夜,裴織剛睡下不久,就被外面的動靜驚醒了。

  她擁被坐起,困盹地問道:「怎麼了?」

  秦贄也被吵醒,他的目光清明,沒有絲毫睡意,柔聲道:「孤去看看,你繼續睡。」

  裴織哦一聲,重新躺了回去。

  只是一會兒,秦贄又回來了。

  他的神色嚴肅,摟住裴織,飛快地說:「阿識,外面的情況不對,孤要去看看!孤留了侍衛和暗衛在院子里護著,如果有什麼事,你趕緊回府城。」

  他交待完后,不等她開口,在她額頭親了一記,抓起桌上的佩劍大步離開。

  裴織:「……」

  聽著外面的動靜,裴織哪裡還有睡意,她飛快地跳下床,將整齊地疊在箱籠上的衣服抓起穿上,大步走出去。

  隔壁的溫如水一臉慌張地跑出來,她的衣服凌亂,連腰帶都沒系好,顯然匆忙披上衣服就跑出來。

  「太子妃,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守在門口的秦霜秦雪道:「應該是有毛賊進村,殿下去查看了,你們不用擔心。」

  她們擔心嚇著兩人,沒敢說實話,便找了個毛賊進村的借口。

  兩個暗衛出身的女侍衛還是很相信太子殿下的行動力,見太子帶人去查看,倒也沒有太過擔心。

  裴織卻不信,毛賊進村可鬧不出這般大的動靜……

  裴織道:「我們也去看看吧。」

  「太子妃……」秦霜秦雪哪裡敢讓她出去,先前太子殿下離開前,可是要讓他們守好太子妃,不能讓太子妃出去去涉險。

  外頭現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們都覺得,讓太子妃乖乖地待在屋子裡比較安全。

  裴織道:「看外面的陣勢,並不像毛賊進村,何況這棟宅子是小漁村唯一的青磚瓦房,極為顯眼,肯定會成為目標,不如咱們先離開再看情況。」

  溫如水馬上附和。

  她不知道出什麼事,但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聽太子妃的准沒錯。

  秦霜秦雪無奈,只能應下,跟著太子妃離開。

  院里守著的侍衛不少,還有藏在暗地裡的暗衛,都是太子留下來保護太子妃的,自己帶的人反而不多。

  在發現太子妃要出門,他們紛紛跟過來,護衛在她們左右。

  裴織先是問道:「殿下身邊有沒有人?」

  「有的。」

  確認秦贄帶了人出去,裴織暫時放下心,帶著眾人迅速地出門。

  剛出門,就聽到遠處傳來的慘叫聲,空氣中飄來血腥味,偶爾亮起的幾道火光在黑暗中頗為醒目,也不知道是侍衛的火把,還是其他人的。

  看到這一幕,沒人敢再說是小毛賊闖進村。

  「太子妃!」一個侍衛跑過來,飛快地說,「是海寇來了。」

  「海寇?」溫如水驚呼一聲。

  周圍的侍衛面容變得肅殺。

  東南沿海一帶經常有海寇上岸劫掠,特別是在先帝時期,海寇橫行,沿海一帶的百姓時常受海寇侵擾,苦不堪言。

  直到昭元帝登基,他用鐵血手段清理先帝遺留的問題,經過十幾年的休養生息,使大禹的軍隊強盛起來。

  同時他也派軍隊駐守沿海一帶的府城,只要海寇膽敢上岸,格殺不赦。

  如此倒是嚇退不少海寇,海寇不敢像十多年前那般猖狂,但也不是沒有。

  這也是太后聽說裴織來青河府時,為何會擔心海寇的原因。

  太后是經歷過先帝朝時期,時常聽說海寇上岸的事情,擔心裴織他們去青河府,萬一倒霉地正好遇到海寇,可不是開玩笑的。

  海寇在大禹人眼裡,就是一群凶窮極惡的劊子手。

  每次海寇上岸,燒殺擄掠干盡,屠滅一村是常事,更有屠滅一鎮一城的血腥之舉。

  裴織冷靜地問:「海寇的數量有多少?」

  侍衛答道:「暫且不得知,不過殿下已經派人去府城,很快就有府軍過來!太子妃,請您趕緊回府城,這裡不能待了。」

  小漁村明顯就是海寇的目標,等殺完這裡,他們很快就會前往芋海鎮。

  作為大禹的儲君,遇到這種事,秦贄不能臨陣脫逃,他決定親自去對抗海寇,等待援兵過來。

  不過他並不放心裴織,打算讓人將她護送回府城。

  一般海寇登岸后,只是侵擾附近的村莊小鎮,知道府城有府兵守著,他們不會蠢得去硬碰硬,除非是準備充分,想干票大的。

  裴織沒有理會侍衛的話,她轉頭對溫如水道:「阿水,你先回府城。」

  「太子妃,您不和我一起?」溫如水擔心地問。

  裴織朝她笑了笑,「不用擔心我。」

  對上她微微眯起的眼睛,溫如水所有的話梗在喉嚨。

  這一刻,裴織身上的氣勢變了,不再像平時那般懶洋洋的、帶著幾分嬌生慣養的端莊貴氣,而是像一柄出鞘的利劍,銳意逼人。

  她穿著男裝,頭髮高高束起,紮成一個高馬尾,更顯英姿颯爽。

  明明難掩女兒家的俏麗,卻又有一種不輸男人的帥氣和颯氣。

  溫如水被她颯到了,臉紅心跳地想著,是不是在末世時的太子妃,也是這般帥氣的?

  讓人趁夜送走溫如水后,裴織帶侍衛離開宅子。

  秦霜和霜雪緊跟在裴織身邊,警惕著周圍。

  剛離開宅子不久,他們就遇到一群從小樹林里跑出來的人,對方是摸黑過來的,與持著火把的裴織一行人遇個正著。

  這群人的腳步猛地頓住,身體緊繃,眼神十分警惕。

  「你們是何人?」秦霜喝問一聲。

  侍衛們目光如電,緊盯著這群人,手已經按在腰間的佩劍上。

  為首的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用懦弱慌張的語氣說:「我、我們是小漁村的漁民……有海寇殺過來了,我們正要找地方躲起來……」

  裴織打量這群人,他們穿著很普通的短打,看著就像大禹的百姓,但身上都有一股悍勇帶煞的氣息,絕非良民。

  「動手。」她冷冷地說。

  侍衛二話不說,拔劍就朝他們殺過去。

  這群人下意識地後退避開,大喊著:「你們做什麼?我們真是小漁村的人,不是海寇……」

  裴織笑了笑,並未多言。

  見狀,這群人臉上偽裝的懦弱退去,一臉凶煞之相,從身後抽出武器。

  他們的武器各種各樣,有利劍、有大刀、有斧頭、有砍刀……連菜刀都有,因為天黑,他們將武器系在腰后,很難讓人注意到。

  侍衛人多勢眾,很快就將這群人殺得七七八八,只留了幾個活口。為防他們逃跑,都挑斷他們的腳筋,慘叫聲不絕於耳。

  做完這些,侍衛們重新聚攏到裴織身邊,形成護衛之勢。

  先前開口的魁梧男人怨毒地盯著裴織,厲聲問:「你們到底是何人?」

  裴織好笑地道:「我聽說海寇每次上岸時,都會先派人上岸摸清楚情況,你們這次會選擇來這裡,難道事前沒有摸清楚我們的來歷?」

  魁梧男人下頜微抽,並不言語。

  裴織目光微轉,「還是,有人誤導了你?」

  魁梧男人臉色微微一變,證明裴織猜對了。

  對此,裴織也不奇怪。

  來到青河府後,借著接見那些官家夫人的機會,她也趁機了解青河府,知道青河府一帶已經很久沒有海寇登陸。

  海寇都有自己的地盤,就算選擇上岸,也會選擇那些更富裕的沿海村鎮,青河府一帶並不是最繁華的,極少受海寇關照。

  海寇什麼時候登陸不好,偏偏選在這種時候,裴織自然會陰謀論,懷疑有人想借海寇之手對付他們。

  讓侍衛將那些活著的海寇拖下去,裴織繼續前行。

  她帶著侍衛將在小漁村流竄的海寇都清理完,很快就打探到太子的行蹤。

  「殿下帶人去找海寇的船了。」侍衛答道,「還有,太子妃,殿下讓您趕緊回府城。」

  海寇登陸,肯定是坐船過來的,一般會將船停在海邊一個隱秘的地方,方便他們幹完事後撤退。秦贄的目的是要斷了這些海寇的後路,同時也想弄清楚這批海寇的來歷。

  既然被他遇到這種事,太子殿下怎麼可能還會放過這些窮凶極惡的海寇?

  他帶人一路清剿摸進村裡的海寇,那些海寇見情況不對,趕緊躲起來。

  先前從小樹林里跑出來的海寇,就是為了躲太子的,只是他們沒想到,躲過了太子,竟然沒躲過太子妃。

  裴織明白秦贄的意圖后,自然不會往海邊走。

  對於侍衛的話,她直接無視了,帶著人朝芋海鎮而去。

  侍衛:「……」QAQ殿下,太子妃根本不聽話,怎麼辦?

  這次上岸的海寇數量不少。

  裴織一行人騎馬趕往芋海鎮時,遠遠就聽到打殺聲。

  她沒有絲毫遲疑地策馬過去,從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搭弓上箭,箭矢離弦而去。

  「救命啊……」

  一個男人被海寇追殺,從屋子裡跑了出來,仍是沒能跑過那海寇。

  海寇滿臉猙獰之色,桀桀笑著,他舉起大刀正要砍下,突然一支疾飛而來的箭貫穿他的心臟,他的雙眼瞠大,直接倒了下去。

  被海寇屍體壓住的男人懵了下,就聽到疾馳而來的馬蹄聲,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

  當看到一群手持火把的人策馬而來,他以為是府城的府兵到了,高興地嘶喊起來,掙扎著將身上的海寇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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