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時喻頓時石化在原地。

  林程叫的一定不是她, 一定不是她……

  她只需要把這雕像當到底……

  「那位先生身上穿的那套,你能幫我也拿一套嗎?」

  那聲音越飄越近,秦時喻的自我麻痹失了效, 不得不承認, 這人就是在叫她。

  這店裡面沒其他人了嗎?

  怎麼就盯著她一個人?

  真是蒼了天了救了命了。

  秦時喻向池硯投去求救的目光,可偏偏那池硯還像一根定海神針一樣站在那鏡子前面, 沒半點反應,絲毫沒有救室友於水火之中的覺悟。

  秦時喻無奈,一咬牙,轉過身去,頭埋得很低,好像是額頭上帖著「他一定不會認出我」的符咒,豁出去了。

  「那個, 這位先生,您……」

  千鈞一髮之時,身後傳來低沉一聲。

  「不好意思, 她現在沒空。」

  說著, 池硯轉過身來, 脫下那件外套,塞在了秦時喻手裡。

  「這件我不是很滿意,再換一件吧。」

  池硯說著微微整理了下袖口, 然後疏懶抬眼, 眼神落在秦時喻身上, 情緒不明。

  秦時喻見狀反應過來,抱著那件外套趕緊走人。

  她將那外套拿給真正的工作人員, 並問她要了一件其他款式的, 卻遲遲沒有往回走。

  因為他遠遠地看見池硯和林程好像在那邊說著什麼。

  這時候他脫去了外套, 裡面就剩了件襯衫,上半身堅實流暢的肌肉線條展露無疑。

  她知道林程也是個富家公子,可是這時候他和池硯站在一起,竟生生地被池硯給壓了一截。

  池硯看上去不是很想搭理他,不時地看看手錶,有些不耐煩。

  又過了幾分鐘,謝天謝地,林程終於走了。

  秦時喻拿著外套匆匆跑過去,跑到池硯面前時還有點喘,

  「你們.……認識啊?」

  池硯眉頭輕攏,沒什麼情緒變化。

  問他也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

  「認識,不熟。」

  「哦。」

  看池硯一副不想說的樣子,秦時喻也沒有再問。

  空氣突然凝固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都默認在這裡等池伶回來。

  過了一會兒,池硯像是想起什麼來,側眸看看她,微眯著眸子。似乎是在笑。

  唇邊卻是沒有一點笑意。

  「剛剛怎麼回事?」

  秦時喻想起剛剛那尷尬的讓她想掘地三尺的一幕,無奈又想笑,也沒有隱瞞什麼,直截了當地告訴池硯。

  「那晚我不是說我高中暗戀了一個男生來著。」

  「就是他。」

  「林程。」

  「沒想到你也認識。」

  她說完,兩人又沉默幾許。

  少時,池硯扯出抹懶散嘲諷的笑,話到嘴邊也帶著帶你戲謔。

  「原來,就是他啊。」

  「你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秦時喻當場想把池硯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她都已經夠難受了,還要來刺激她!

  簡直是非人哉。

  「就你眼光好行了吧。」

  秦時喻氣鼓鼓地,扭過頭去,不想看他。

  低頭看見自己手裡還幫他拿著外套,怒氣更甚,轉過頭把那外套扔給他。

  「自己去結賬。」

  池硯看著她小臉被氣得紅紅的,像一隻傲嬌的小貓,讓人怪想逗逗她的。

  他低聲一笑,

  「你誇我眼光好,」

  「是在誇你自己咯?」

  ???

  秦時喻:你要這麼理解也行。

  秦時喻依舊是不想理他,反而是池硯這會兒惹她惹上了癮,還在她背後叨叨,

  「就這麼怕見到他?」

  秦時喻決定將沉默是金的美德貫徹到底,才不會讓池硯看了笑話去。

  池硯見她一直不說話,語氣竟然溫和了一些,還帶著點解釋的意味。

  「我說你眼光不好是因為,那林程沒你想象中那麼好。」

  「圈裡的姑娘被他撂了個遍,有些甚至被他騙上.床,提起褲子就不認人,圈裡人都知道,衣冠禽獸罷了。」

  秦時喻一愣,而後更多的是震驚。

  在她高中時代,林程就一直是那種溫潤如玉的白襯衫少年形象,成績也十分優異,是校園男神般的存在。

  美好的像是小說里走出來的一樣。

  她有點不相信……這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秦時喻一時半會兒還沒理清楚思緒,池硯就又接著說了。

  「所以你幹嘛那麼自卑,直接大方點多好,你又不是多麼的見不得人。」

  池硯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眉尾藏著點笑意。

  「再說,他好像,壓根就沒認出你來。」

  秦時喻剛剛聽見他為自己說話還有一點點小感動,這會兒又被梗得說不出話來。

  他就不能!收回最後那句話嗎!

  不得不說女孩子的小心思挺奇怪的。

  剛剛她還祈禱林程不要認出自己,這會兒那點自尊心在作怪,又在糾結為什麼他沒有認出自己來。

  難道是她變醜了?

  變胖了?

  還是她變禿了? ……

  秦時喻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半耷著眼瞼,還在思考要不要哪天預約個植髮挽救一下自己的髮際線。

  「所以啊,他剛剛找你搭話,說不定不是真的想讓你給他推薦,不過是看你長得好看,想撩你罷了。」 ……

  ?

  秦時喻倏然抬起眼睫。

  表情有一絲的驚訝。

  剛剛……池硯……是不是誇她好看來著?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池硯頓時又恢復了以往的淡漠,彷彿剛剛那個誇她好看的人是池硯的第二人格,不是他本人。

  他收斂神色,漫不經心地來了句,

  「我就是安慰一下你,別誤會。」

  呵,這男人還挺傲嬌,自己說過的話還不承認。

  誇她一句有那麼難嗎?

  秦時喻本來還想跟他理論兩句來著,可這時池伶回來了,她也就此作罷。

  「哥,嫂子,你們選好了嗎?」

  秦時喻環著手臂,站在一旁,打趣地說,

  「池伶,這明明是你的生日,你看你哥,給自己整得多精緻,嘖嘖.……」

  池伶笑笑。

  「沒事,等會兒讓他幫我們結賬就行了。」

  「哥,你快去結賬吧,我們在這等你。」

  秦時喻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著池硯去結賬了,誰知她又硬生生地被池硯給拽了起來。

  池硯拉起她的手,她渾身瞬間像過電一般的酥麻,誰知這池硯還沒有就此罷休,他俯下身,把下巴擱在她的頸窩,沉沉氣息灑下,很癢。

  但是她又不敢動。

  她聽見池硯在她耳邊低聲笑了笑,嗓音還泛著一絲魅惑,

  「老婆,我的錢都交給你保管了,哪還有錢結賬啊。」

  「寶貝幫我買好不好?」

  ???

  !!!

  秦時喻現在滿腦子的問號,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艹有沒有搞清楚啊要是池硯的錢全在她這兒她早就卷錢跑路遠走高飛做一隻自由自在快樂的小小鳥,哪還用天天跟他鬥智斗勇關鍵是還鬥不過?

  她正準備開口,一抬頭對上池硯的眼,看著他現在的眼神多少有些狡猾。

  她懂了,她這是又中計了。

  在他無形之中的威逼利誘下,秦時喻顫顫巍巍地掏出了她的卡,用見了親媽一樣的眼神看著櫃姐,差點開口來了句,

  「親,能打個折嗎?」

  「或者,能分期嗎?」

  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她抬頭看看這奢侈高貴的店內裝飾,又看看旁邊身價不知道高她多少倍的男人,默默地把淚憋回了心底,一閉眼,把卡交了出去。

  隨著櫃姐一聲「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再來」,秦時喻的心徹底碎了。

  502都粘不回來的那種。

  三人走出店裡,秦時喻明顯有些喪氣,垂著腦袋,走得很慢。

  她手機也震動了一下。

  銀行親切地提醒她這次消費了2xxxx,她看著為數不多的餘額,越來越氣不過。

  說實在的她這數字放在她以前也不是消費不起,主要是最近不是資金緊張,一分一毛她都得摳著啊。

  現在的點滴積累是為以後大富大貴早日踹掉池硯做準備啊。

  她現在已經開始想這回要怎麼從池硯身上刮油了。

  他從自己這裡搶走的,她一定會加倍地讓他還回來。 ……

  池伶以為秦時喻走累了,跑到她身邊,挽著她的胳膊帶著她走。

  「我沒想到我哥居然這麼聽話,讓嫂子你來保管他的錢。」

  「結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想當初,他那麼愛玩,沒錢在身上時不可能的。現在看來,總算是找到了個能降住他的人了。」

  末了池伶還感嘆一聲,

  「真幸福。」

  秦時喻在一邊露出了痛苦面具。

  這份幸福,她不想要了,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嗎? ……

  池硯這二世祖還沒打算放過她,又拉著她買了些戒指啊,項鏈啊,墨鏡啊,帽子啊什麼的。

  雖然都是小物件,但畢竟都是大牌,這一堆加起來,差點讓秦時喻當場瘋掉。

  要不是看在池伶的份上,還有各種潛在因素,她肯定當場就聯繫律師,今天就算是傾家蕩產都要把這離婚協議書給擬出來。

  反正這些賬她都會跟他要回來的。

  秦時喻微斂神情,假笑著挽上池硯的胳膊,

  「老公,今天買了這麼多,應該沒有什麼還要買了吧?」

  秦時喻覺得自己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

  可不知道這池硯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可能多半都是後者。

  他還真的斂眉,佯裝認真地思考了一番。

  「還有一個。」

  「許沉前兩天把我的蘭博基尼 Aventador開走了。」

  「我想再買一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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