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魚魚給寒寒喂血
這一巴掌把段修寒從混亂之中抽離開,他先是怔愣,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和那聲滾徹底打破了旖旎的氣氛。
謝虞衣衫半褪,肌膚若雪,唇瓣宛如桃花浸染后的酡紅,卻在不可抑制地顫抖,好像剛剛的親吻讓他難以忍受。
段修寒的心墜入了谷底,就這麼厭惡他嗎?
謝虞沒有第一時間把他推開,段修寒激動地欣喜若狂,卻沒想到那只是謝虞對他的容忍,真正地觸碰到了底線,換來的就是斥責和怒罵。
可他還什麼都沒有做。
段修寒的呼吸更加急促,眼底的狂戾一閃而過,再次不由分說地把謝虞給壓在身下,眼角發紅地吼道:「他都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師尊,你只能是徒兒一個人的…」
少年充滿了溫度的唇瓣執著地落在他的嘴上,謝虞胃裡一陣翻騰,掙扎地更加劇烈了,甚至動用了體內的真氣,將段修寒一掌拍出了床。
他難受地乾嘔起來,眼角滲出生理性的淚水,整個人都在抗拒著段修寒的靠近和觸碰。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如此抵觸這種事?究竟是是接受不了被男人壓在身下,還是在害怕段修寒再像之前那樣折辱他。
謝虞無法回答兩個人在一起究竟是性更重要,還是愛更重要,因為兩者是相輔相成的。
可如今他卻陷在矛盾之中,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段修寒。
「你現在腦子不清醒,先出去。」謝虞整理好衣襟,盡量讓自己的情緒顯得穩定一些。
然而不遠處,段修寒的肺腑被震得發疼,在看到謝虞噁心地想吐的樣子時,臉色變得越發冷冽和自嘲。
他在奢望什麼?難道自以為是地以為師尊是愛他的,所以會包容他所做的一切嗎?
「是徒兒錯了……以後不會再打擾師尊.……」少年用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話以後,喉間被腥甜包裹,噴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阿寒!」謝虞心下一緊,下床查看情況。
段修寒因為藥效太猛,氣血上涌沒有得到紓解,再加上他下手太狠,傷及了五臟六腑,本就才十四左右的身體怎麼承受的住?
他迅速地將段修寒的上半身立起來,接著將掌心的真氣全部用來療傷和壓制體內的藥效,勉強穩住以後才把段修寒攬進了懷裡。
在注視著段修寒因為受傷而緊皺的眉眼時,無形的愧疚讓謝虞心底一陣鈍痛。
段修寒會恨他是受到了楚漠的挑撥,而他傷害段修寒也是被陌思鴻控制了心神.……他們明明都沒有錯,錯的是千方百計想要拆散他們的人,可為什麼還要讓他們來承受後果?
他都決定把過去的一切都忘掉,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曾經留下的隔閡卻依然成了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胸口。
難道他們註定還是回不到從前了嗎?
接下來的幾天里,謝虞把解藥做了出來給段修寒服下,可段修寒卻沒醒過來,還發起了高燒,甚至到了能夠把腦子燒壞的溫度。
謝虞日夜守在段修寒的身邊一直沒合眼,到了第七天段修寒還沒清醒的時候才意識到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他試了各種方法,卻一點用也沒有,段修寒依然高燒不退,而且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如今系統不在,他不知道段修寒變成這樣的原因,自然也找不到方法解決,只能焦急地做些無用功。
再這樣下去不行……他需要精通醫術的人來幫他。
謝虞很快想到一個人——洛槐安。
或許就是因為他一意孤行,沒有按照原來的劇情讓洛槐安復活段修寒,才會變成現在這副局面。
在青羽真人隱世閉關以後,洛槐安已經成為葯靈谷下一任谷主,四處行醫濟世,素有「醫聖」的美名。
主角受雖然和君晏沒有了感情線,但最終還是走上了正軌。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謝虞再也不想插足他們的人生,可如今情況緊急,他不能拿段修寒的命開玩笑。
於是,在度過與世隔絕的半年以後,謝虞第一次帶著段修寒出了蝕殺殿。
「主人.……嗚嗚嗚嗚,你這是怎麼了?」咪寶擔心地嗚咽著,紫色的瞳孔里蓄滿了眼淚。
他才去山上吃了一頭羊,吃的太飽就睡著了,結果剛回來才發現自家主人都暈了七天了。
它不是一隻合格的坐騎!主人會不會不喜歡它了?
在咪寶化為獸型以後,謝虞把渾身滾燙,昏迷不醒的段修寒放在咪寶的背上,對咪寶說:「你主人生病了,必須得去葯靈谷治病。」
段修寒不在,咪寶最信任的人就是謝虞了。
他雖然有時候傻,卻也分得清善惡,謝虞如果真的要害主人早就可以下手了,完全不用等到現在。
所以他很聽謝虞的話,馬不停蹄地帶著謝虞和段修寒來到了葯靈谷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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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靈谷入口,一名身著黑衣,面容精緻清秀的絕美少年很快出現在謝虞面前,晶瑩剔透的幼圓眼眸里儘是欣喜若狂,他在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紅衣男子時立刻脫口而出:「謝前輩!」
他終於等到了……他就知道總有一天謝前輩會親自過來找他的。
然而,洛槐安還沒高興多久,就看到謝虞橫抱著一個人——雖然年紀尚小,但已初具俊朗不凡的五官,是那樣地熟悉又厭惡。
段修寒.……
美少年滿腔的期待和興奮全部消失殆盡,只剩下一片冰冷。
果然,謝前輩只會為了段修寒才來找他。
洛槐安明明什麼都知道,可還是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嫉妒地發狂,眸底閃過一絲陰冷。
「謝前輩終於想見安兒了嗎?」洛槐安將視線從段修寒身上移開,面上還是單純地開心和激動,好像真的只是與故友相見那般自然。
謝虞沒有從洛槐安的眼中看出敵意,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之前他一直懷疑洛槐安心機叵測,會對段修寒不利,可事實上洛槐安從始至終都沒有做過一件壞事,只是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而已。
在原著中,就算是面對想要殺他的仇敵,洛槐安也必定傾囊相救,從未丟棄過醫者仁心。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也許洛槐安那時候太過於依賴他才萌動出的感情,也慢慢淡忘了。
看著面前和澄澄游些許相似的少年,謝虞做了很久的思想準備,最終還是開口輕聲道:「這麼久沒見,還過得好嗎?」
洛槐安微微有些錯愕,眼角瞬間就紅了。
他很久沒聽到謝虞這樣關心過他了,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謝前輩是那樣護著他,朝他笑時眉眼彎彎,連眼角的淚痣都顯得那麼溫柔。
可後來,一切都變了。
就是因為他表露出超乎尋常的感情,謝前輩對他避之不及,冷臉相待,還不如一直保持當初朋友的身份,至少還能得到謝前輩的一句問候。
「嗯,安兒過的很好。」洛槐安鼻尖像是小兔子一樣輕顫,高興地點點頭。
他是過得很好…
可是有謝前輩陪著他,他會過的更好。
一番寒暄以後,謝虞還是說出了他來這真正的目的,沉聲道:「安兒,阿寒他……」
「我知道謝前輩想說什麼。」還沒等謝虞說出口,洛槐安就搶先回道。
接著他朝著段修寒伸出了手,謝虞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
洛槐安眼神暗了暗,抬眸時卻是一副苦澀的模樣,他說:「謝前輩不用這樣防備,我只是想查看一下段修寒的情況,謝前輩來找安兒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謝虞尷尬地回道,是他神經太敏感了,以為誰都會對段修寒下手,可現在看來洛槐安應該並無惡意。
洛槐安安撫性地笑了笑,接著將手掌心對準段修寒的丹田,閉上眼睛用靈力探測了一番,皺緊了眉頭,看起來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謝虞緊張地開口問,「他已經昏迷七日了,高燒一直不退,到底是怎麼了?」
洛槐安暫時用靈力封住段修寒躁動的丹田氣息,接著收回了手,臉色肅然地說道:「事情有些複雜,謝前輩先跟安兒回葯靈谷從長計議。」
連洛槐安都這樣說,證明段修寒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謝虞懷著惴惴不安的心跟著洛槐安進了葯靈谷。
葯靈谷里靈氣充沛,幾乎全部都是野生的各種草藥,小橋流水邊是意境優雅的枯山水,後山松柏成林,整個看過去宛如仙境。
而沿著一條路走到底,就到了最裡面的木屋,洛槐安推開門,裡面陳設簡單卻並不單調,可以聞見淡淡的青草香,可見他的主人平時有很好地打理。
「把他放在這裡吧。」洛槐安走進最裡面的房間,對謝虞柔聲說道。
謝虞輕輕地把段修寒放下,又探了探他頭上的溫度,竟然比在蝕殺殿低了很多。
這時,洛槐安突然開口問道:「謝前輩,你是用自己的血復活段修寒的嗎?」
「是,有什麼問題嗎?」謝虞沒有否認。
洛槐安暗自捏緊了拳頭,強壓住心中的怒火,開口道:「那就對了,如果你是用血復活段修寒,就必須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再給他喂一定量的血,才能維持他的生命體征,他現在是體內的能量快要耗盡了,才會高燒不退。」
謝虞沉默半晌,然後從懷裡掏出匕首二話不說地就要在手指上割開一個口子,卻被洛槐安抓住了手腕厲聲道:「謝前輩!你這是想幹什麼?」
「給他喂血。」謝虞淡淡回道。
洛槐安直接搶過匕首丟在地上,不可置信地吼道:「你給他的不只是血,而是這麼多年的修為,段修寒越強大,你就越虛弱,換句話說不就是相當於一命抵一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