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行屍走肉(巨雷的雷點)
即使玄霄當時說出了要將雪輕塵賞給在場魔修的話,但卻沒有一人敢動他。
原因無他,能做到他們這個位置的人,自然都不會是普通人,自然能從主子的言行當中看出些什麼。
若是他們真的在這裡碰了雪輕塵,幾乎不用想,他們也知道等待他們的下場會有多凄慘。
雪輕塵被玄霄扔進了無極門內供門人消遣的風月場所,在這一整片的閣樓當中,雪輕塵一人便獨佔了一座。
魔門與仙門不同,他們從不禁慾,幾乎每個魔門都設有供門人花天酒地的風月場所,裡面生存的人是門派中地位最低賤的妓子,是魔門中人發泄淫慾的場地。
無極門對外擴/張之時那些戰敗的俘虜長得有姿色的便被廢了修為種下奴印扔入此地,淪為無極門人的玩物。
每一個被扔進來的人會面臨著什麼,幾乎不言而喻,所以當雪輕塵被扔進來時,幾乎震驚了整個無極門。
是個無極門的人都知道雪輕塵之前有多受寵,即使他們早料到門主會有膩的這一日,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門主竟然會將雪輕塵扔進覽月閣!
直到雪輕塵在大殿上刺殺玄霄的事傳出,那些魔修才明白為何。
雪輕塵之前本就失了寵,如今再加上刺殺之罪,得到如此下場便不足為奇,因為雪輕塵並不是第一個被玄霄扔進此地的鼎爐,在雪輕塵之前,有數不清的鼎爐臠寵被玩膩的玄霄扔進門派風月場所,他們早已習以為常。
那些被扔進去鼎爐至今都沒有一人能活著出去。
雪輕塵被玄霄扔了進去,但礙於之前他的受寵程度,即使那些魔修再有淫心也不敢去碰他,因為他們潛意識裡還怕玄霄只是在做戲,他過不了多久就會將雪輕塵接出去。
但很快他們便不這麼想了。
將雪輕塵扔入覽月閣后玄霄便開始花天酒地,寵幸了一個又一個美人,最後竟又開始專寵起了除了雪輕塵之外的第二個美人。
那是人界一個仙門的弟子,長得亦是一等一的絕色傾城,玄霄專寵他已經超過半月,甚至還像曾經對雪輕塵那般,到哪兒都帶著他。
這時他們才知道,雪輕塵是徹底失了寵,玄霄早已忘了他。
那些對雪輕塵一直存有覬覦之心的魔修膽子便大了起來,但他們還是不敢貿然闖入,直到那日一個醉酒的魔修闖入覽月閣,第二日完好無損春風滿面的從覽月閣出來,炫耀著自己與仙君那夜暢快淋漓的魚水之歡,如此便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多的魔修都妄想著與雪輕塵一夜春宵,夢想著嘗一嘗那仙君到底是何銷魂滋味兒。
但能進覽月閣這種級別的魔修,全門派都不會超過三十人,那些魔修即便再想嘗一嘗仙君的滋味兒,也只能在心中臆想。
那些早在雪輕塵被玄霄專寵時便覬覦他的魔修自然不會放過雪輕塵,那幾日,覽月閣日夜都有魔修踏入,那高高在上的仙君,一夜之間跌落泥濘,再也不復往日高貴。
直到第七日。
兩名魔修饜足踏出覽月閣,口中說著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仙君不愧是仙君啊,那滋味兒就是比我的那些男寵銷魂,那臉那身段,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都比不上他分毫,此生能得他一回,已經死而無憾了。」
另一名魔修卻一臉不屑,「什麼狗屁仙君,現在還不是我們身下的玩意兒。」
似是想起什麼事,那魔修面露譏諷,「都伺候門主一年多了,裝什麼清高,看到他那張死人臉老子的性致都消一半了,怎麼弄都沒反應,跟奸/屍有什麼區別,也就你癖好特殊,老子可不喜歡。」
「我看你剛才可不是不喜歡的模樣啊。」
那魔修一臉邪笑,好似在回憶什麼,「滋味兒確實不錯,若是再肯叫兩聲,那就更銷魂了。」
兩魔修哈哈大笑,勾肩搭背步出覽月閣,說著今天出去喝花酒,晚上再來的話,然而他們剛踏出門庭,便之間一道凌利劍光迎面到來,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兩名魔修毫無防備,等反應過來時,早已屍首分離。
鮮紅的血噴涌而出,兩顆人頭咕嚕嚕滾落在地,死不瞑目。
來人一身凌利劍氣,面目猙獰,滿臉都是刻骨戾氣。
沒再看那兩具屍體一眼,青年瞬間沖入了那座華麗的閣樓當中。
梅香與不明氣味混合的室內,滿屋紅綢飄飛,青年一眼就看到了那道躺在床上的身影。
幾乎是發現他的瞬間青年便瞬移了過去。
在看清床上之人的面容后整個人怔在原地。
他渾身都在顫抖,雙拳被他握得咔咔直響,無盡的怒火欲殺意瞬間充斥了他整張臉。
滿室的紅綢被迸發而出的劍氣攪得粉碎,碎屑飛了漫天。
只見那張凌亂的華麗大床之上,一名渾身赤裸的白髮男子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凌亂的被單之中。
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青青紫紫,嚴重的甚至還滲出來血絲,他的下身一片狼藉,那慘烈的模樣甚至讓人不敢想象他之前到底遭受了什麼樣的非人虐待。
床上的人雙目無神,他眼神空洞的看向某處,一眨不眨,彷彿已經失了魂,蕭寒凌幾乎從他身上沒有感受到一絲生氣,彷彿床上躺著的人,是一具屍體。
即使有人前來,他也沒有半分反應,好似真的死掉了一樣。
「仙君……」
隨著這聲顫抖的聲音喊出,蕭寒凌施法將雪輕塵渾身的污穢清理乾淨,拿出件乾淨的白衣遮住他赤裸的身軀,屈膝跪在了雪輕塵床前,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他伸出雙手欲觸碰雪輕塵,卻又怕自己弄髒他,雙手停在了空中。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仙君,是我來晚了,對不起……」
他最後還是抓住了雪輕塵的手,那冰一樣的觸感幾乎要將他的心臟都撕裂了。
「別怕仙君,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帶你走……」
蕭寒凌起身去抱雪輕塵的身體,虔誠到如同在對待自己的神明,他將雪輕塵全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小心翼翼的將他冰冷的身體緊緊擁入懷中。
滾燙的熱淚一滴滴滑落,砸在了雪輕塵冰冷的臉上。
似是感覺到這種溫度,雪輕塵的睫毛顫了顫,他緩緩抬頭,空洞的視線落在面前青年的面容上。
蕭寒凌察覺到雪輕塵的反應,心中一喜,連忙將他鬆開稍許。
「仙君?仙君?」
「仙君你如何了?」
蕭寒凌小心翼翼的要為雪輕塵輸入靈力溫養身體,想讓他冰冷的身體變得溫暖起來,那純凈的靈力,是雪輕塵許久都未曾感受過的了。
他看清了面前青年的臉,即使他沒有印象,可他知道,面前這個人不是魔修。
陌生的溫暖讓雪輕塵空洞的眼泛出了些晶瑩的水霧,蕭寒凌一看雪輕塵這種模樣,心痛欲裂,連忙將他抱緊安慰。
「別怕,別怕仙君,我帶你走,我帶你出去!」
他抱起雪輕塵欲走,可雪輕塵卻抓住了他,那雙空洞的眼內滿是祈求和絕望,他緊緊抓住了蕭寒凌的手,聲音沙啞得近乎刺耳,可他說出的話卻宛如一把刀似的,將蕭寒凌的心割得鮮血淋漓。
他說:「殺了我……」
「求你,殺了我……」
「求你……」
蕭寒凌心痛得抽搐,熱淚一滴滴滑落,他抱緊了雪輕塵,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中。
「我不會殺你,仙君,別怕,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我帶你走,我帶你走……」
沒有任何猶豫,蕭寒凌將雪輕塵橫抱在懷,瞬間衝出了覽月閣。
在兩人離開之後,那座華麗的樓閣便被數百道劍氣劈得粉碎,化作了一片廢墟。
蕭寒凌是偽裝成魔門弟子才有機會進入無極門的,此刻他抱著雪輕塵逃出覽月閣,早已被無極門的人發現。
數百魔修阻攔了他們的去路,蕭寒凌卻沒有分毫懼,他好似發了瘋,萬千劍氣將前來阻攔的魔修盡數絞得粉碎。
他帶著雪輕塵逃出了無極門,可他自己亦身受重傷。
他護著雪輕塵沒讓他受到分毫傷害,最後為躲避追殺,他帶著雪輕塵逃進了魔域的深山之中。
雪輕塵從出來至今仍舊如同失魂,身上沒有半分生氣,他一直在求蕭寒凌殺了他,整個人沒有半分活下去的慾望。
蕭寒凌一遍遍安慰他,就算是他自己死了,他也不會傷害雪輕塵一分。
懷中的人冷的如同冰塊,蕭寒凌將他緊擁在懷,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他渾身都在流血,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勢。
雪輕塵渾身都在輕顫,無論蕭寒凌怎樣努力,他的體溫都沒有回復半度,那雙曾經清澈見底的雪眸此刻沒有半分焦距,裡面再也沒了曾經耀人的光彩。
蕭寒凌看得心痛欲裂,怒火幾乎要將他整個燃燒。
那些魔修怎麼敢!他們怎麼敢!
那是他放在心中連觸碰都不敢的神明啊!
瘋狂的殺意充斥了他整個身體。
他蕭寒凌對天發誓!此生若不報此仇!他死無葬身之地!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仙君?仙君,求你,別這樣好嗎?」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蕭寒凌的淚止不住湧出,心痛欲裂。
他的腦海中止不住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雪輕塵的畫面。
直到如今他都無法忘卻雪輕塵在他心中留下的驚艷和悸動。
那是他心目中謫仙一般不可觸碰的人,他憧憬了他兩百多年,亦放在心尖上愛了兩百多年,那一次劍術指導是他此生最美好的畫面,他永生難忘。
為了追逐雪輕塵的步伐,他拼了命的修鍊,只為了自己有一天能有與心中神明並肩的機會……
蕭寒凌緊緊握住雪輕塵冰冷的手,低頭親吻著他的發,「仙君,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我要讓那些魔族死無葬身之地!」
他話音剛落,懷中原本沒有反應的人卻突然渾身一抖,雪輕塵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好似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樣。
他突然抬頭抓住蕭寒凌的衣袖,眼神都是驚懼,他顫聲道:「逃……」
「你,快逃!」
蕭寒凌見雪輕塵的反應心中一喜,他的語氣都激動了起來,卻將雪輕塵抱得更緊,「好,我帶你走,別怕仙君,我帶你走!」
然而他將雪輕塵抱起沒多久,一股恐怖的陰邪氣息卻是鋪天蓋地的朝他們籠罩而來。
蕭寒凌心中一顫,他抱緊了雪輕塵,全神戒備。
空氣響起一個男人陰沉冰冷的聲音,聽了便讓人不寒而慄。
「逃?」
「你要逃去哪兒?本座的……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