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我會把我女兒帶回來
車子已經走遠了,方景陽就算是想下去擁抱妹妹,可轉念一想前方還有一場更大的仗還等著他。
若是他在救援桃源村的途中不小心犧牲了的話,又何必讓曉曉知道,徒增傷心呢?
罷了……
等他回來,如果他能活著回來,他一定會和曉曉團聚。
*
凌風堂。
里裡外外已經大變了模樣,夏妤晚在進門的位置將葯田變成了花園,種滿了紫色瑾美人,陳舊脫漆的房屋全都進行了一番修繕。
屋子裡的傢具陳設不便,但是增加了供暖設備,讓學員和工作人員們在大冬天不至於凍手凍腳。
耳房後面的荒地開墾出來,變成了整整齊齊的葯田、菜地,兩旁種上了高低不一的芒果樹。
這一番改造,也花了快一百多萬,全是夏妤晚自己墊付的錢。
凌風堂上下對於這個新上任的堂主從一開始的不服,到現在的擔憂,都是源於夏妤晚對他們的關心照顧。
現在她人失蹤了,大家就算是住在新房子里,吹著暖氣也不高興,一片愁雲慘淡,好似世界末日快要來臨了一般。
雅南博士更是好幾天沒有出過房間一步了,她大病了一場,自責和內疚的情緒佔據了她的整個心靈,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阻止夏妤晚一個人行動的念頭久久縈繞。
門外,金寶穿著一件紅撲撲的小棉襖,頭頂光禿到發亮,天氣寒冷臉頰也被吹得紅紅的,映襯著他身上的衣服,顯得喜慶而可憐。
小金寶水靈靈的眸子里都掛滿了擔憂,他捧緊了手裡的海大碗,熱氣騰騰的白霧從碗里升騰出來,香味撲鼻。
他自己首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放在褲腿側邊的小手暗挫挫的想要偷吃,最後想了想還是收了回來。
白叔做的面味道是真的好,他都快要忍不住偷吃了嚶嚶嚶。
不行不行,這是給雅南姐姐的,她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也沒有喝水了,再繼續這樣下去怎麼行?
金寶像個懂事的小大人似的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凝聲道:「雅南姐姐,要是你不吃飯的話,怎麼有力氣找堂主呢?」
「而且,你不吃飯的話肚子會餓的,金寶以前在街頭乞討過,肚子餓了是真的很難受。」
可惜,裡面還是沒有一點聲音。
「雅南姐姐~大美女姐姐,你要是繼續這樣會變醜的喔。」
在門外等了許久,還是沒有聽到裡面的人回答,就在金寶想要闖進去看看的時候,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男人的個頭極高,影子像一座小山似的將他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唔……」
他抬起了小腦袋,圓睜著一雙閃爍乾淨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有些膽怯的聲音響起。
「大叔,你是誰?」
男人沒有理他,徑自的抬起腳走進了屋子裡,視線打量了一眼房間,最後定格在躺在床上的那女人身上。
她看上去消瘦了不少,一頭微白的長發凌亂的披散在腦後,穿著一件白色長袖的睡衣,映襯得臉色煞白,毫無血色。
雅南博士就這樣兩眼呆愣麻木的看著頭頂上突然出現的男人,短暫的震驚了幾秒,她深吸了一口氣。
「你,你還活,活著?」
二十三年了,她以為他已經死了。
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戰奕清當然認識雅南博士,她比白素心大七歲,年輕的時候和素心的好姐妹,她肯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後來兩人距離拉遠,也是因為雅南博士喜歡上了自己姐妹的父親。
對於她今天的慘狀,戰奕清也不免覺得唏噓,他們那一輩人……素心早死,他被拘禁了二十年,曾雅南終身未嫁,東方曜愛而不得。
總之,沒有一個好下場。
「我來,只是想要問你,我的女兒在哪裡?」
他知道了?
雅南博士這下徹底藏不住了,她艱難的用手扶著床柱想要坐起來,可惜兩天的絕食讓她渾身毫無一點力氣。
眼看著她就要摔倒了,但是戰奕清毫無反應的站著,冰冷冷的聲音再次質問的響起。
「我再問你一遍,我的晚晚在哪裡?」
他果然知道素心給他生了一個女兒的事情,當年白素心和他離婚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可惜她當時已經感染了079病毒,白素心害怕自己生產的時候一屍兩命,索性不告訴他。
雅南博士只覺得自己愧對白素心,也愧對戰奕清,更是愧對晚晚。
「晚晚她,在日本失蹤了。我猜,應該是西川那幫傢伙搞的鬼。」
也只有他們,才會不余遺力的想要奪去地圖。
西川……
一提這兩個字,戰奕清整個人混山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冷冽寒冷的殺氣。
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那群人,西川,一個讓他深惡痛絕的地方,他的整個人生,四分之三的時間都在那渡過。
如果晚晚真的落到那群人的手裡的話,他不敢想象她會遭遇到什麼。
戰奕清此刻恨不得自己插上一雙翅膀回到西川去。
他看了一眼雅南博士,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輕啟道:「你好好修養,我會把晚晚帶回來,那是我的女兒。」
聞言,雅南博士滿眼欣慰的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這孩子從小可憐,素心早死,你也消失不見,白大哥有任務在身,她的童年都是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渡過的。」
戰奕清背對著她,那雙狹長的墨色眼睛里浮現出紅血絲,「我知道。」
他都知道。
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這孩子過得有多苦。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從現在開始,他要給晚晚全世界最好的!
——
皇冠大酒店,某房間。
沙發上,男人單膝曲起的側躺在沙發上,他穿著一件剪裁合宜的黑色襯衫,最上面的兩粒紐扣沒有繫上,露出一截古銅色的脖頸。
晶瑩剔透的汗珠正從他的下巴掉下來,滑過精瘦的脖頸,將他胸前的襯衫打濕,顏色變得深淺不一起來。
他臉上的銀色面具掉落到了地上,地毯上還散落著一堆文件和書籍似乎像是挑燈夜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