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他是你哥哥
「覺深~」
傅崢站在原地,渾濁的眼底破天荒的變得清澈許多,雨水打在他銀白色的兩鬢上,出門時故意塗上了髮膠的頭髮被沖得散亂狼狽。
這麼冷的天氣,站在狂肆的颱風中,每一次風從遠方吹來,都像是經歷了一場冰刀雪雨一般的的疼痛難忍。
嘶~
錚——
眼看著那把刀就架在了頭頂上,要是稍不注意,或許他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不過傅覺深也不是吃素的,只見他反手勻劍,用短劍擋在了自己的頭部,用劍刃的橫面去接住燕十三那灌滿了力量的一擊。
「滋滋滋……」
閃爍的火光在他頭頂上不到五厘米的位置,濕漉漉的頭髮甚至都有被燒焦了的臭味。
傅覺深漆黑的瞳孔生理性的緊縮著,倒影出了那一片刺目的銀白光芒來,像是裝著漫天星辰一般。
「看來這麼多年來,你並沒有退步。很好,你足夠做我的對手。」
聽著他這令人想笑的荒謬發言,傅覺深也毫不客氣的給予了反擊,薄唇吐出了一句冷峭的話語。
「可笑,你竟然有資格選對手?」
說著,傅覺深趁著對方的注意力在自己的身上時,快速的抬腿,踹向了燕十三的膝蓋,同時他手上的短劍也「啪嗒」的一聲從中間斷成了兩半。
「覺深,快躲開!」
傅崢顧不得形象的大呼了一聲,下意識的就想要衝到他們比試的那片區域去。
腳步蹣跚,身形在這狂風中搖搖欲墜,連走路這種很日常普通的動作,在這一刻都成為了一種艱難的行為。
「總裁,我來幫你!」
高峰想想要衝進去,後腦勺上突然就多了一個冷ying的物體,一道蒼老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含著明晃晃的警告聲。
「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我勸你還是老實的呆著。」
他沒有回頭,但是從這觸感可以判斷出來,抵在他後腦勺上的物體是——槍!
高峰身體一麻,頓時舉起了雙手表示投向,腳步僵硬在了原地,只能用一雙眸子安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兩人進入了生死纏鬥的階段。
只見傅覺深手上的短劍斷裂的一瞬間,十三少卻是露出了一個得意的輕笑來,他手上的短劍也即將劈在男人的臉上。
關鍵時候,後者慌亂的側身,短劍劈開了他臉上的面具。
啪——
沒有五官的銀色猙獰面具從中間整整齊齊的斷成了兩半,掉落到地面上,很快就蓄滿了雨水。
側首躲開,傅覺深瞄準了機會握住了剩下的一半劍刃,揮舞手臂,快、准、狠的朝著燕十三的脖頸刺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誰的速度更快?
顯然,這斷了一半的短劍佔了優勢,就在傅覺深手裡的劍刃架到燕十三脖頸上的那一秒。
樓道口處傳來了一記清麗的冷喝聲,「住手,覺深。他是的你的哥哥!」
銀白色的細跟高跟鞋在黑夜裡格外矚目,狂風吹亂了來人的裙擺,紅如大麗花一樣的長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女子手執著一把黑色的長柄傘,踩著高跟鞋,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傅覺深的面前。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伴隨著一陣巨響的「轟隆隆」聲在眾人的耳邊響起,振聾發聵。
銀色的閃電讓天地之間瞬間從黑夜進入了白晝,光芒照亮了傅覺深那半張被火燒傷了的容顏上,丑如鬼魅,猙獰得令人膽寒。
他的周身瀰漫出一股子殺氣,似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硃砂打完這一巴掌后,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她閉上了眼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他的臉,怎麼成這樣了?
而她的這一番害怕得後退的反應,就像是一根刺一樣刺痛了傅覺深的眼睛,他慢里斯條的捂住了自己被打得紅腫的那半張臉。
語氣不咸不淡的開口道:「哥哥?可笑,我從來沒有哥哥!」
在硃砂出現的那一瞬間,傅崢的目光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心中立刻浮現出了五味雜陳的滋味來。
是。
當年他和弟妹夢萍原本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後來因為各種原因,初戀情人成為了自己的弟媳。
在他最難過的時候,硃砂出現了。
這個女人像是一顆致命的毒藥,渾身散發著神秘的誘惑氣息。
而他抱著想要報復戀人的心裡,不到一個星期就和這個女人確定了關係,一夜風流后她便神秘的消失了大半年。
再一次出現,拍了一張孕檢單在他的面前。
傅家的子孫絕對不可能流落在外面,於是在父親的建議下,他決定放下夢萍,娶了硃砂。
婚後他和夢萍始終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雖然恨她拋棄了自己另嫁他人。
可心裡到底是還沒有放下她的,於是便和硃砂簽訂了婚前協議,等孩子生下來他們就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隨著傅覺深的出生,他第一次體驗到為人父的快樂。
矛盾的傅崢又不願使初戀傷心,只能壓抑著自己的喜悅,用冷淡的態度去對待他們母子。
結果硃砂對他的冷淡絲毫不在乎,她甚至在出月子后就和別的男人勾搭在了一起,被他親眼看到她和那人擁吻的畫面。
雖然婚前簽訂了協議,可傅崢矛盾的想要將她身後的那名姦夫找出來。
這麼多年了,硃砂一直不肯告訴他那人是誰。
等覺深稍大了一些后,她甚至自導自演了一出「妯娌大戲」,金蟬脫殼的留下了一個「植物人」假裝自己躺在病床上。
至於夢萍,傅崢是親眼看到她自己選擇自殺的。
她這一輩子活得太痛苦了,善良且怯弱的她在生產後患上了重度抑鬱症,再加上傅明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新聞傳來。
夢萍無法忍受丈夫的背叛,選擇了自殺。
這些年來,他借口照顧植物人妻子,其實也是在滿世界的尋找硃砂的身影。
他很想告訴她,他其實早放下夢萍了。
也希望她能回來,履行一個做母親的責任,而他也會做好一個丈夫的角色。
現在看來,她這些年似乎過得很好。
也——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