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清晨的誤會
夏妤晚並每一在兩人之間拉起一道帘子或者設置障礙物。
因為她很相信傅覺深對自己沒興趣,之前他和自己在一起都是因為完成任務。
至於上次……或許只是因為爺爺在湯里下了葯的緣故。
今天的他沒喝酒也沒有中藥,清醒得很,應該不會繼續做出那種他自己也很厭惡的事情。
她想通之後,背對著傅覺深和衣躺下,拉過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盯著牆上的黑影看了好幾分鐘,原本以為她會失眠,可沒有想到聞著被子上屬於他的清冽味道,夏妤晚很快就睡著了。
一陣均勻的呼吸聲輕緩的在房間里響起,床頭的檯燈還開著,昏黃的燈光灑在她單薄的身子上。
一頭如瀑的長發放了下來,披散在腦後,黑色的床單映襯得她的肌膚更是雪白無比。
粉嫩白皙的耳朵,頎長的脖頸和削肩似的單薄肩線,小手搭在大腿上,側躺的姿勢呈現出一個柔弱勾人的「S」形曼妙曲線來。
傅覺深單手撐腮的躺著,深邃平靜的目光一直看著她的背影。
從這種嬰兒般的睡姿中可以看出來,夏妤晚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
他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澀,響起好友燕十三曾經和自己說過一句話。
「長期處在黑暗中看不到光明的人,你又憑什麼要求他喜歡光明?如果有一天他願意走出這片黑暗去接受光明,也代表他將自己的心徹底敞開了。」
這樣的人一旦再度回到黑暗中,就會徹底的冷血,和黑暗融於一體。
夏妤晚也是這樣嗎?
沒有安全感的她選擇了他,可他卻是親手將她的依賴寸寸銷毀,所以現在回到黑暗中的夏妤晚再也不會相信他了。
傅覺深的目光盯著她的側顏看了一會,最後將目光投到了她放在了被子外的小手上。
上面的紗布浸紅了一片,時間過去了那麼久,血跡乾涸成為了暗紫色。
他突然起身了。
穿上了拖鞋,腳步輕然的開門走了出去。
沒一會,傅覺深回來了,手上提著一個醫藥儲備箱,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夏妤晚的床前。
高大偉岸的身子順勢坐在床頭,傅覺深淡淡地皺著劍眉,伸出一隻大手抓起了夏妤晚的柔夷。
她的手怎麼這麼冰涼?
放在手心捂了一會,動作緩慢的解開她手上的紗布,深情格外認真,彷彿這是他正在籌備的一個重大項目一般,全神貫注。
眼角的餘光則是隨時注意著夏妤晚的表情,只要她稍微皺一下眉頭,他都會暫停下來,底下頭顱輕輕地吹一吹。
夏妤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手上有些微涼,她沒有睜開眼睛,嘗試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細微的動作並未讓他知難而退,傅覺深反而知道她已經醒來了。
她在裝睡。
想到這,他更加大膽的握著她的手不放,慢里斯條的將她紗布拆除,用棉簽沾了酒精一點點的擦去血跡。
動作很是溫柔。
這樣的她也是夏妤晚第一次見到,她下意識的將小臉往被子里埋了埋,牙齒緊咬著被子,悄悄睜開眼睛看著牆上的倒影。
正好傅覺深低下頭給她吹傷口,牆壁上,他的影子彷彿在親吻她的指尖一般虔誠。
畫面溫馨而美好。
夏妤晚曾經夢寐以求的畫面在她「睡著」的時候發生了,可她的心裡卻只剩下一片苦澀。
幫她處理完傷口后,傅覺深自己也是一身的薄汗,眉眼間帶著滿意的笑容轉身關了燈,回到自己的榻榻米上。
這一夜,兩人輾轉半夜,難以入眠。
同樣沒睡的還有一個人,她睜著布滿了仇恨的眼睛,熬到了天亮。
一縷金色的陽光從沒有合攏的窗帘空隙中投了下來,為昏暗的屋子添了一分明亮的光影。
女子頂著一張憔悴蒼白的臉起身,赤腳走到了窗戶旁邊。
伸出一隻白皙細嫩的手,刷一下的將窗帘拉開,窗外刺眼的光線照耀在她的身上。
可蘇語馨卻覺得異常寒冷。
目光靜靜地看著窗外明媚的世界,大門口處,昨天晚上被辭退的那名女傭穿著私服,手裡提著一個行李箱正和朱管家告別。
她不由勾起了一個冷嘲的笑來,暗罵了一句「活該。」
起身穿衣,簡單的梳洗過後準備到樓下的餐廳里去等傅覺深,和他一起去公司。
誰知,她剛準備步出房間便聽到兩個女傭端著兩杯牛奶,邊走邊聊天的內容。
「你知道嗎?昨晚,少爺又和夏小姐睡一起了,我聽說是少爺主動的。」
「不會吧,難道夏小姐和咱們少爺要復婚了?」
「朱管家還說,少爺十一點多了還下來找藥箱,擔心夏小姐的手呢。」
「其實夏小姐挺好的,她來了老爺也會開心很多,我還挺喜歡她。」
「我也是,有一次我家裡人病了,夏小姐聽說了給了我十天假期。還送了我一瓶要。真的很管用,我媽咪的哮喘病快十年了,吃了她的葯就好多了。」
「真的?那夏小姐可真厲害,難怪文院長都說她是下一任院長候選人,只可惜……」
「唉,希望少爺能把夏小姐給早點追回來。」
兩人的腳步聲原來越遠,談話的聲音也漸漸消失。
蘇語馨卻是痛心的聽到了一個令她差點咬碎了牙齒的震驚消息,昨天晚上夏妤晚是睡在了覺深哥哥的房間里。
這……
怎麼可能呢?
他都房間不準任何人進去,就連傅老爺子想要去坐一坐都只能在書房。
不。
不會的!
覺深哥哥和夏妤晚已經離婚了,那個女人現在同時交往著夜少和江少兩人,身子已經髒了。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夏妤晚。
蘇語馨含著眼淚的跑到了傅覺深的房間門口,很巧,女傭敲開了房門,遞上了一杯熱牛奶。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居家格子睡衣,白皙冷酷的俊美面容上駕著一副金絲細邊的眼鏡。
端得禁慾十足的模樣。
接過了牛奶,一邊沉聲吩咐:「聲音輕一些,她還在睡覺。」
「是,少爺。」
從門的縫隙中,蘇語馨的視線落在了那張她朝思暮想的大床上,被子鼓起了一片。
一頭長發從被子下垂泄下來還拖到了地板上。
是夏妤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