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此生不可與她再相見
「易家主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不過，你今天喊我出來爬梅花山，不是為了專門告訴我，你不在乎易芷琪的個人意願的吧？」
陸凡冷淡的問道。
「事實上，正是因為我在乎，所以我才會來找你。」
易尚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說道：
「找你，是為讓你主動離開她！」
「你現在也是一個成年人了，應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感情是最脆弱無力又可以輕易改變的東西。」
「把易芷琪嫁給你，易家不會同意，陸家也不會同意，甚至連你自己，都應該自問一下你現在還有沒有資格娶她！」
「我想你應該已經有答案了。請你主動離開她吧，這是來自於一個父親的懇求！」
易尚書的話，讓懸崖頂陷入了一片寂靜。
陸凡沒有馬上回答，易尚書一直盯著他，目光中充滿了期許。
良久之後，陸凡才緩緩地開口：
「如果我說，我的答案與你的截然相反呢？」
陸凡的這句話，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易尚書明白他並沒有在開玩笑。
這反而讓他覺得驚異。
「你是說……？」
易尚書詫異開口。
陸凡馬上截斷了他。
「我的答案是，我有資格。」
陸凡收回了眺望雲海的目光，看著易尚書，篤定的說道。
不止如此，他還一字一頓的補充道：
「我不僅有資格能迎娶易芷琪，為她一生遮風擋雨。」
「我還能讓所有反對我決定的人，要麼俯首稱臣，要麼永絕後患！」
陸凡的話音一落，懸崖頂端雲海翻滾，天色驟暗。
易尚書大覺驚訝。
從今天見到陸凡的第一眼，他瞬間便判斷出了陸凡幾近於零的修為，坐實了早年間坊間傳聞的「陸凡失去了武脈」的機密消息。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把陸凡再當做以前那樣的天之驕子看待。
但是，當陸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天地雲動，氣壯山河。
讓他恍惚覺得陸凡依然是一位武者，並且是一位巔峰級別的巨擘。
只可惜，雲海聚得快，散得也快。
在易尚書猶疑間，山間大地已經恢復了尋常。
他收斂了一下心神，依然搖了搖頭。
「這麼多年過去，只有你的心性一點都沒有改變，心比天高，只可惜命比紙還薄……」
易尚書嘆息了一聲。
「心性若是沒有實力的支撐，自信便是毫無用處的花架子而已。有些事情不是口頭說說就能解決的。」
「這麼說吧，你若是連陸鳴都勝不過，憑什麼覺得易家會沖著你幾句自信的話語就將易芷琪嫁給你？你明知易家從不向弱者低頭。」
易尚書的話說完，陸凡反而笑了。
「原來易家所相中的夫婿人選，只是強者嗎？」
陸凡兩手一攤：「不知道這個定義這個強者的標準又是什麼呢？陸鳴？陸家家主？還是易家主你本人？」
聽到陸凡這麼問，易尚書猛地抬眸。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易尚書就從陸凡的眼中，看到了挑戰的意味。
「你是認真的嗎？」
易尚書脫口而出的問道。
「划個道兒而已。」
陸凡輕鬆的就不像是在邀戰，而是邀請人喝茶一樣，彷彿這在他眼中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一樣。
易尚書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陸凡好幾眼，完全無法理解一個連武脈都已經失去的人，此時為何還會有如此這般較勁的底氣。
但是，陸凡的態度，說明了他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認真邀戰。
易尚書沒有馬上答應應戰。
一是他覺得事有蹊蹺，二是他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陸凡，我向來很欣賞你的自信，這次也是一樣。你和我戰，是勝是負都沒有必要，你的資格，不應該證明給我看，而應該證明給易家和整個上京的所有人看！」
「所以這樣吧，一個月後，就是舉辦『四龍匯京師』的日子，你應該知道這場會武，畢竟無論是形式還是規則，都延續了當年的模式。」
「如果你能在這場會晤中奪魁，我想沒人會懷疑你的強，甚至你的強悍程度足以沖淡你的身份和地位條件，到時候，就算把易芷琪嫁給你，我易家也臉上有光，陸家想阻攔也需要費些功夫，你我這個提議如何？」
易尚書將話說得明明白白。
在他看來，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儘管在他的心裡，對於陸凡奪魁，根本就沒有報一絲一毫的期望。
一個看似充滿說服力的提議，同時也是個虛妄的大餅。
既充滿了希望，希望之下又覆蓋著絕望。
這就是易家家主的慣用談判手法。
果然，陸凡如他所料地點了點頭。
易尚書的面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可是，卻見陸凡也輕笑著搖了搖頭，易尚書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
「笑你的條件。」
陸凡看了他一眼，眼中蘊含著笑意。
『四龍匯京師』是上京慣例會武的名號，每次舉辦的時候，全國的武者都有資格參與。
但是近兩年，上京四大家族的年輕一輩中精英武者層出不窮，因此巔峰之戰也逐漸成為了四大家族後人的較量。
只是，在別人看來，那些遙不可及的天之驕子，在陸凡的眼中，實在算不上什麼可以旗鼓相當的對手。
以他的實力，碾壓這些連大宗師境界都還沒邁入的年輕武者，根本不用費吹灰之力。
易尚書自以為提出了一個實現概率為零的條件，卻不曾想在陸凡眼中，這個條件無異於易尚書將易芷琪拱手交到他手裡。
「你確定嗎？在『四龍匯京師』中奪魁，你就將易芷琪嫁給我？」
陸凡好整以暇地追問道。
「哼，你真以為這是什麼輕易便可達到的事情嗎？與你同齡的這一輩，有陸鳴，有歐陽斐，還有新晉的幾位傑出武者，再加上從全國各地來的高手，奪魁可不是一件動動嘴皮子就能實現的事情！」
易尚書背負著雙手，不屑的冷哼。
「能不能實現，現在說還為時過早，你就說這個承諾有沒有效就可以了！」
陸凡不管易尚書說了些什麼，緊追不放。
「有效！我今天就在這裡親口告知你，若是你能奪魁，我本人去陸家退婚，成全你和我女兒！」
易尚書咄咄放言。
他說完，又看了一眼陸凡臉上的笑容，冷言接著說道：「不過，你也必須得承諾，若是你沒能奪魁，你必須主動離開易芷琪，此生都不與她再相見！」
「承諾生效，一言為定。」
陸凡想也不想的一口就應承了下來。
易尚書一揮衣袖走向山下。
談判已了，易尚書安排司機先將陸凡送回了華國大學，又自己回到了家裡。
剛一進門，就見易芷琪坐在大門口望眼欲穿的等待。
他臨行前的禁令還算數，易芷琪沒敢跨出大門，但從見到他回到家中的那一刻起，易芷琪就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你不忙自己的事，老跟著我做什麼？」
易尚書走到廚房喝水，易芷琪就在旁邊盯著他喝，易尚書終於忍不住無奈的問道。
「爸，我知道你剛才出去，一定是去見陸凡了！」
易芷琪炯炯有神的盯著父親，語氣極為篤定。
易尚書點了點頭，他本來就沒準備隱瞞。
「你去見他做什麼？你們談條件了嗎？退婚的事情怎麼說？你準備和陸家怎麼談？」
易芷琪馬上一疊聲的追問道。
「還沒到退婚那一步，我去見他，只是為了看望一下他，順便告訴他，想娶你，那是有門檻的。」
易尚書平靜的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