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璇璣
「你？唯一的稱鼎者？」
安聖山人狂笑出聲，笑聲隆隆。
這一刻，那一份屬於強者的鋒芒才悉數盡顯，必露無疑。
「當著我安聖山人的面，敢口出這種狂言，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些！」
安聖山人話語中的狂傲氣勢，竟不弱於陸凡分毫。
「我可以告訴你，無論是上京陸家家主陸雲海，還是你少年大宗師陸凡，只要有我安聖山人在這世上的一天，稱鼎者之位就非我莫屬！」
他話音朗朗，與他個人的氣度相符。
說話時，他雙眼中爆射而出的精光，熠熠生輝，自信凜然。
只見安聖山人手腕一抖，周身氣場再度暴漲，達到了令人望而生畏的程度。
「安聖山人竟會用這一招來對付陸凡？！」
駝背老者見狀忽而驚呼出聲。
傳說中，火風水融煉共有三招，一招的境界在一招之上。
安聖山人剛才用來對付陸凡的那一招，雖說相當罕見，但也只不過是火風水融煉三招中，最為基礎的一招。
而駝背老者已經從安聖山人的動作中預測出，安聖山人將要使出的，是火風水融煉三招中的第二招，幾乎沒有人見過的「炎拳」！
不只是他，在場的十幾位大宗師明顯也和他持有相同的想法，每個人的臉上的神情都顯得嚴肅了起來，專註地盯著安聖山人。
沒見安聖山人有什麼震天撼地的動作。
但是，一股無形的殺氣卻在山谷中蔓延，瞬間席捲過了整片山林，讓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寒意。
宗師高手以上的武者，還可以憑自身的修為抵禦應對，至多面上的神情變得難受一些而已。
但那些修為不及宗師的武者，卻被迫感受到了完全不一樣的壓力。那種殺意，似乎能浸透骨髓，激發出求生的本能，明明眼前並沒有讓他們值得恐懼的事物，但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囂著驚恐與畏懼。
被駝背老者這樣的大宗師擋在身前，又有紅衣女子從旁輔助，張芸、陳昊宇他們幸運的沒有被擊潰精神，只受到了少許波及。
但他們親眼見到了身邊那些修為不足的武者被嚇得面色慘白，更有甚者直接落荒而逃的場面。
「這就是武道界大宗師的威力嗎？這真的是人類能夠達到的境界嗎？」
陳昊宇的精神已經被衝擊的幾近崩潰。
現在，他早已切身明白了武道界的強悍之處。
但安聖山人所展現出來的強勁，依然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僅以個人散發出的氣場，就足以摧毀了另外一個人的精神，這樣的能力，已經超越在陳昊宇的認知範疇外。
更令他感到挫敗的是，他甚至作為一個觀戰者都不夠資格，需要處在駝背老者與紅衣女子的保護之下。
而反觀陸凡，卻站在安聖山人對手的位置上，正面應對這澎湃的殺意而不露絲毫畏懼和退縮之情。
兩人之間的差距，高下立判，遠得讓陳昊宇感到絕望。
在他的身前，紅衣女子正側頭向駝背老者問道：
「爺爺，安聖山人的炎拳還沒有出招嗎？」
駝背老者沉吟了一會兒，先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既出了，也沒出。」
這猶如璇璣般的話語讓紅衣女子的面上浮現出不解之色。
駝背老者繼而緩緩地說道：
「所謂炎拳，所以名為拳，但實際上並不是一種實際存在的招式。」
「你應該聽說過，安聖山人早年間處在闖蕩期的時候，殺心甚重，所到之處橫屍遍野，敗於他手的強者無一倖存。就是在這樣的殺戮中他自創出了一種前人未有的拳法——以意殺人！」
「在拳未出之時，鋪天蓋地的殺意已悉數進出，令膽敢與其爭鋒的武者膽寒，失去戰意；令心性不堅的武者，直接被奪取心智，不戰而敗。有些修為甚弱的武者，甚至能在這樣令人喘不過氣的差異中直接被嚇死。」
「這樣的一種意境之拳，安聖山人將其命名為炎拳。亦為殺意如烈焰，將敵人的意志焚燒的寸草不生。」
駝背老者感慨的話語中卻又飽含著一絲崇敬之情。
安聖山人所自創的這一招，若不是身處於頂尖武者的行列，連休息都無從入門。
可以說是巔峰高手才能使用的絕招，是包括很多大宗師在內的武者都夢寐以求的絕技。
紅衣女子被震驚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感嘆道：「能敗在這種高手的拳法中，我覺得並不是什麼值得羞愧的事情。」
她下意識的看了駝背老者的眼罩一眼，並沒有將話完全點明。
但駝背老者卻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令我感到羞愧的並不是敗在安聖山人的手裡。而是他擊潰我時，根本還未動用上炎拳。」
在紅衣女子驚詫的目光中。
駝背老者悠悠地嘆息了一聲。
「我甚至不夠資格令安聖山人的炎拳出手！」
他補充道。
話音中飽含著不甘與慚愧。
「不會吧？」
張芸、陳昊宇、霍娟、王媛四人一直在旁聽兩人的對話。
聽到此處，不由得一起愣住，完全不敢相信這一番駝背老者親口說出的話語。
厲害如駝背老者的武者，竟然都不配令安聖山人動用炎拳，那陸凡……
他們的目光一起轉向了陸凡。
只見陸凡在石柱頂端傲然而立，頭髮與衣衫下擺在不停的紛飛。
現在即使他們身為普通人都能看得出來。
陸凡所處的位置，正是這鋪天蓋地的殺意的正中心。
亦為整個山谷中殺意最為濃郁之處。
張芸他們身在山谷外，又被駝背老者擋去了大部分殺意，人能感覺到那種由心底散發而出的讓人想奪路而逃的懼意。
很難想象在陸凡所處的那個位置上，將直面多麼兇猛的殺氣與壓力？
但從陸凡鎮定自若的表情來看。
他身處其中，卻安穩如松，不僅屹立不動，甚至沒怎麼受到殺意的影響和波及。
他雙手十指交叉而握。
很慢很慢的掰動著每一根手指的關節，竟是在為了尋得合適的時機反擊而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