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大結局
話音落地,便有人按了一下手中的遙控器,只聽轟隆一聲地動山搖,沈宥所處的別墅內頓時火光四起,宋司璞站在門口的位置被巨大的衝擊波炸飛了出去,懷裡護著陸嬈,背部重重撞在院子里一棵香樟樹上,吐了口大血。
連環爆炸持續進行中,宋司璞抱住陸嬈猛然一個翻身避身坐在花壇后的一棵大樹下,紀臨江的套路他太熟悉了,就像是上次廢棄冷凍室那次,將他引進廠房瞬間炸裂,這次刻意利用陸嬈將他跟沈宥聚在一起除掉。
許是懷裡的陸嬈替他擋去了部分爆裂的衝擊,使他並沒有遭受灼傷,背部撞在樹榦上內臟似乎受損,可懷裡的陸嬈被高溫撩去了半數衣服皮膚被燙傷炸傷,宋司璞脫下自己的衣服將陸嬈包裹住,胸腔里血腥味翻湧,他惡狠狠抬起眼掃視了周圍一圈別墅群,又吐了口血。
既然紀臨江敢自爆那麼多罪行,證明他根本沒想逃,他一定就在這附近親手送他和沈宥下地獄,死也會拖著他和沈宥一起去地獄。
從他和沈宥進入這片區域,警方便尾隨其後,查看前後道路監控和小區監控,定是能排查出紀臨江的可疑車輛出入記錄,從而鎖定紀臨江此刻藏身的位子。他再次以自身為誘餌,引出紀臨江。
他想保命,看樣子,紀臨江並不想讓他保。
「司璞哥……」陸嬈頭髮散亂,全身疼的發抖,她下意識伸手抱住宋司璞的頸項,喘著粗氣說,「司璞哥……我會不會跟姐姐一樣死……會不會……」她痛哭流涕,「我們不該來的,不該闖入你的世界,這些年我一想到姐姐的死狀,我好後悔,好後悔……」
「司璞哥,我們沒有做過惡事,我說過很多人壞話,可是我沒有做過惡事,我的姐姐甚至連只螞蟻都不捨得踩,為什麼會落得這種下場。」陸嬈傷心恐懼,大口大口喘息。
宋司璞抿唇,眼淚不受控的落在陸嬈的臉上,像是這場漸漸滂沱的雨。
「我真的後悔,好後悔,司璞哥……」陸嬈用力抬起脖子,「如果我去了陰曹地府,我會替你保護姐姐,我會告訴她,你過得很幸福,姐姐一定不捨得你受罪,不捨得你受苦,司璞哥……但是……」
宋司璞的眼淚落得更洶湧。
她似乎拼盡最後一口氣說,「閔敬舒不行,你不可以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不可以,這個女人害死了姐姐,這個女人偷了姐姐的臉,你不可以原諒她,更不可以跟她在一起,答應我……」陸嬈帶血的手緊緊抓住宋司璞,恨聲,「答應我,絕不能跟這個女人走到一起,往後餘生你跟任何一個女人在一起都行,但不能跟閔敬舒在一起,答應我……」
她的身體似乎痛到失去溫度顫抖不止,宋司璞用衣服將她裹抱的更緊,低聲,「你不會有事。」
「答應我!」陸嬈猛然扯住他的領口,將他的人拉近,恐懼痛哭,「答應我啊,否則我去了陰曹地府怎麼跟姐姐交差呢!我的姐姐白死了么!我做夢……做夢都想……想殺了那個……那個女人……答應我……」
「我答應你。」宋司璞看著陸嬈漸漸蒼白下去的臉,倨傲的下頜線繃緊,如同倔強的尊嚴,「我不會跟她在一起,不會再接近她。」
陸嬈的意識如同臉上褪色的蒼白漸漸消失不見,她輕輕苦澀笑了笑,滑落的手忽然被宋司璞攥進了手中,彷彿攥住了陸瑾喬遺留在這個世上僅剩的影子,他忽然犀利看向周圍,痛喝一聲,「還沒到嗎!」
警車漸行包圍之勢,特警持槍突圍而來,宋司璞背靠著一棵大樹,將陸嬈交給那名趕來的叫苒苒的女警和另一名警員,苒苒急聲,「救護車停在外面,我現在帶你們過去!」
宋司璞推開他們,讓他們帶陸嬈離開,他踉蹌起身,從大樹的遮掩下往外走去。
此刻,坐在窗台上閑適地端著狙擊槍的紀臨江,齒間微微咬碎了一枚糖果,略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通過瞄準鏡對準了宋司璞血淋淋的臉,他唇角一勾,消音開槍。
適逢宋司璞給抬擔架的人員讓路,加上大雨和樹葉的掩映使得這一槍撲了空,子彈穿過耳畔的鋒銳呼嘯,讓宋司璞猛然向著紀臨江的方向看去。
漆黑一片的空置別墅區,除了路燈,幾乎沒有哪一戶亮著燈,可是宋司璞卻憑藉直覺精準捕捉到了紀臨江的方位,距離這裡隔著兩棟別墅群的一棟別墅三樓方位。
他彷彿隔空跟紀臨江遙遙相望,一個捕捉獵物的挑釁眼神,一個勢必誅殺的冷靜眼神。
宋司璞緩緩沉下滿是殺意的眼睛,拾起掉落在旁邊歹徒斷手上的槍支,盯著紀臨江的方向用力上膛,向著那個方向大步奔去。
紀臨江收了槍,打空了,還暴露了方位,有些不愉快的揚眉。他沒有逃走的意思,依然坐在黑暗中的窗台上,看著手中的ipad,pd上彷彿是一個地形圖,被紅色圈起的四五個方位遍布海港市各個地方。
保鏢說,「按照林凡給的情報以及我們離間的線人泄露的情報,那幾個地方就是沈宥的亡命團伙暗中聚集地,我們已經把地址上報給警方了,警方正在向那幾個地方突擊。」
紀臨江沒言語,將手中折成玫瑰花的糖紙從窗戶飄落。
不遠處沈宥所在的別墅周圍槍聲四起,似乎有人正在殊死抵抗不肯伏法,火光明滅不定。
保鏢低聲,「這裡還有兩處槍支彈藥武器庫,有亡命徒藏在那裡伏擊抵抗……」
「有警察在那邊么?」
「警察還沒查過去,都被沈宥這邊拖住了。」
「炸了。」
「是。」
話音落地,隱藏的武器庫方向接連又有爆炸聲傳來,衝天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震動如地震,連著紀臨江所處的這棟別墅都受波及,大塊的牆皮和牆板被震落,玻璃瞬間碎了一地。
兩名保鏢擋在紀臨江的上方,為他罩出一方安全的天地,擋去碎玻璃的傷害。
蘇軼辦事,果然是滴水不漏的。
些微授意,便能無孔不入精準執行到這個地步,反制沈宥的手段在紀臨江啟用沈宥那一刻,便已經開始籌備了,當成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研究調查摸排了五年,加持籌備至今,豈是沈宥這種捉襟見肘的悍匪能對抗的。
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利弊權衡,皆要留後手,所有的棋子都是反制的手段,否則怎麼敢用呢。
紀臨江拎著那隻昏昏欲睡的鸚鵡往外走去,將鸚鵡的籠子掛在另一間房窗外的伸進來的枝椏上,打開了鳥籠的閘門,給鸚鵡留出足夠飛翔而出的最大空間,隨後轉步往天台走去,「宋司璞一會兒來,別攔他,遇到警察,不用抵抗。」
大雨扯著閃電猙獰而過天空,這一片空置待售的別墅群外已被警方封鎖,阿褚將車停在不遠處的路邊,低聲,「閔小姐,如果你想進去,你就跟金頤一起進去,我先走一步了。」
阿褚說完,打開車門,忽然攀著一米多高的半山綠化而上,消失在濃密的夜色中。
敬舒下了車,看著遠方忽明忽暗的槍火,她忽然朝著那個方向奔去,卻被一群警員攔了下來,敬舒喘聲,「阻止他,阻止……讓我進去……」
她掙扎硬闖不退讓,警員正要控制她的時候,金頤大步奔來,試圖將敬舒帶走,敬舒不肯,死死盯著火光的位置,她用力掙扎聲淚俱下,聲嘶力竭,「金頤!阻止他!要阻止他!不要讓他再犯錯了,他不能再犯錯了!他明明改了的!明明在改的……」
金頤見她這個樣子,只得已重要家屬前來勸降的理由,將敬舒帶了進去,敬舒擺脫了他的雙手,向著火光的方向一路狂奔。
犯錯了,認。
悍匪交給警察。
為什麼要越俎代庖,為什麼明知是錯的,還要去做呢。
那麼通透的一個人,為什麼要一錯再錯,一錯到底……
淚水摻雜著雨水布滿了小臉,敬舒狂奔至槍火的方向,警員和傷者越來越多,她喘著粗氣,六神無主的左右尋找,便聽見不遠處兩名警員指著另一棟別墅閑聊說,「紀臨江被堵在上面,據說他老爹要跑來勸降,這麼有錢的人,不曉得跟沈宥勾結什麼。」
敬舒順著警員指著的方向看去,她推開眼前晃動的人影,一路穿過雨中,彷彿穿過槍林彈雨,穿過愛恨情仇,穿過所有恩恩怨怨的過往,向著他的方向不顧一切奔去,「臨江……」
長發牽引在風雨中,她全然察覺不到肉體上摔倒的疼痛,只是靈魂被牽引著一路狂奔,赤腳踩過碎石,踩過碎玻璃,一路踩著血淚跌跌撞撞奔上了天台。
天台早已被警察圍堵的密不透風,所有人端著槍瞄準了紀臨江,他站在天台盡頭,左手拎著一個隨手撿來的摩托頭盔,右手持槍。
而在警察之前,宋司璞持槍正跟紀臨江對峙。
敬舒站在人後,隱約聽見一名站在紀臨江身側的保鏢揚著手中的遙控器,緊張震聲,「誰都不準開槍,敢開槍,我們就炸了這棟樓!大家一起死!」
紀臨江笑了聲,「不至於。」
他只是要友好的邀請宋司璞一起死罷了,怎麼能留著他禍害小閔呢,傷害過小閔的男人怎麼能跟小閔在一起呢。
紀臨江手中的槍隔著三米遠的距離瞄準了宋司璞。
而宋司璞手中的槍亦隔著大雨冷厲對準了紀臨江。
無非比誰槍法快,無非比誰先死,註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誰都別想活。
「不要……」敬舒喃喃,她忽然在兩人乍然的怒意蓬勃開來時驟然喚了一聲,「不要!」敬舒衝出人群,不顧一切奔向了兩人之間。
她的聲音將兩個男人乍起的殺意攔截,宋司璞猛然停下了開槍的手,可是紀臨江射出去的子彈卻收不回來了。他緩緩抬眉,眼中綻放的身影如雨中的白蓮,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大結局,我在這裡給大家打一劑強心針,喜歡紀臨江的姑娘們看到這裡就可以了,明天的大結局不用看了,很虐心,看了以後,不要惱羞成怒來罵我,更不要口不擇言,所以作者友善的提醒大家,明天的大結局大家不用看,可以棄文在這裡,至少沒那麼傷,這本書我不打算寫溫暖番外,或許是我目前為止唯一一本不想寫番外的書了。友情建議大家棄書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