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他成為真正的逃犯了
「為什麼都這樣晚。」敬舒低喃,揚手推開了他,搖搖晃晃往前走,「太晚了,都太晚……」
她似乎在這樣的時刻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她要把這個孩子拿了,如果這個孩子出生,那她就太可悲了。
今天以前,她甚至還想過用這個孩子制衡宋司璞,有了這個孩子他就不敢傷害叮噹,兩個孩子牽制兩個男人,誰也不敢傷害誰的孩子。
她那樣冷靜理智的打算生下這個孩子,用這個孩子為她和叮噹謀求更多的生路和穩妥,甚至也曾有過用這個孩子實現她憎恨之下產生的勃勃野心,讓他們互相殘殺,她用兩個孩子把這兩個男人的家產全部謀奪。
這些在仇恨刺激下的危險想法在剛剛面對叮噹時,全部瓦解潰散,她的好勝心在孩子天真純潔的笑容面前瞬間分崩離析,她是一個母親,要做一個合格的好媽媽,不能再不擇手段上位搏殺。
所以,這個孩子不能出生。
一旦他出生了,她便跟宋司璞也永遠糾纏不清,那樣太可悲。
就像是她剛剛面對叮噹時對紀臨江產生的惻隱和動搖。
真是要了她的命,她終究沒有他們心狠。
她一邊走一邊哭,宋司璞向著一旁的司機微微示意,司機拿了把黑色的傘過來,他將傘撐在她的頭頂,彷彿將她遮擋在乾燥的羽翼之下,替她遮擋了一方風雨,陪她慢慢往前走,看她哭,聽她笑,還伴隨著時有時無的咒罵。
腳下一打滑,險些摔倒,宋司璞忽然接住了她,敬舒醉眼朦朧地看著他的臉,看夠了,她忽然環住他的頸項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宋司璞微微有些震驚。
敬舒主動的吻柔軟又火熱,她的舌尖撩撥過宋司璞的唇齒,聞得到他唇間淡淡的酒香,熱吻由淺轉深,慢慢碾轉,宋司璞從不動聲色到慢慢回應她。
傘蓬墜落在雨中,他沉積無波的心在這一刻突起波瀾,從未想過會得到她的回應,她的人和心都被另一個男人侵佔,也從沒奢望她的原諒,所以肆無忌憚的對抗,肆無忌憚的拔刀相向,將她推的越遠越好,不給彼此任何發生故事的機會。
她不愛他,他也沒必要在她身上花心思,兩人像是兩條永不相交的線,隔著恩怨情仇,隔著硝煙彈火將彼此扎的傷痕纍纍,沒有滋生感情的溫床和可能。
他一直都清醒的知道,所以不曾靠近她,哪怕她曾經主動找他求和,他也能狠下心腸保持安全的距離,一切都與感情無關,她只是想要利用他,僅此而已。
因為永遠不會得到回應,因為永無可能,所以不願意靠近,不願意付出,靠近只會換來致命的刀子,付出只會換來覆滅。
她恨他,厭他,那般清晰的刻在眼底,微笑都掩蓋不去。
她在他面前,一切都是假的。
然而敬舒此刻主動的吻,那般勾人心魂,他回應她的吻,她便進一步回應他,雖然她閉著眼睛,渾渾噩噩,可是她的回應卻那般彌足珍貴,一寸寸回應他的唇,一厘厘輾轉回應他的溫熱,專註又認真的回應,將他冰涼謹慎的心一點點拉近。
她每回應他一點,他這顆心便放下戒備向她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小心翼翼靠近的更多一點。
他的吻從最初輾轉的試探,到漸漸投入的溫情,再慢慢反守為攻的熱情。
心中早已熄滅的灰燼在這一刻慢慢又燃起一簇簇未名的小火苗,在她的主動回應下,越燒越旺。
彷彿乾涸的古井這一刻從皸裂的地表下滲出兮兮源泉,早已死掉的心這一刻慢慢死灰復燃,心中的無名之火,復燃了。
濛濛細雨之夜,黑色的跑車緩緩停駛在道路邊,紀臨江臉色蒼白的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傘蓬綻放的街頭,細雨朦朧的巷口,溫潤的濕意像是少女的吻清清涼涼落在皮膚上,敬舒主動回應宋司璞,她抱著他,回應著他每一寸的熱情和柔軟,親吻著他的溫柔和分寸,兩人像是郎才女貌的熱戀情侶,擁吻在街頭。
紀臨江眼底蔓延的希望微光在這一刻寂寂覆滅下去,徒留下狼藉的灰燼彷彿再無復燃的可能,無論他怎麼搞定自己都於事無補,節節敗退,退無可退,都無法改變一點點他和小閔的現狀,他搞不定小閔,她的心,她的身體,她的人。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改了吧。
小閔並不在乎。
無論他是死是活,改與不改,她都不在乎。
何必呢。
他低低說了一個字。
阿褚一腳油門將車子疾馳出去,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長街盡頭。
就在這一晚,金頤收到紀臨江從醫院消失的消息,從床上一躍而起,「潛逃了么?去哪兒了?怎麼離開的?門口不是有警員守著么!」
人間蒸發。
而此時,敬舒正醉意朦朧的被宋司璞帶回了家,她渾渾噩噩倒在床上,衣不蔽體,宋司璞有些躁熱地鬆了松領帶,俯身在她的上方,片刻的遲疑猶豫,他吻上了她的唇。
敬舒的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回應他的吻,柔軟的唇相纏,於是他的吻更加深沉滾燙,彷彿想要吻過她身體上其他男人的痕迹,吻過他曾經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孽,吻過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敬舒的身體彷彿被他點燃了,她顯然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放縱的沉淪。
宋司璞深深看著她緊閉的雙眸,看著她昏昏沉沉半醒不醒的臉,他的喘息克制的灑在她的面頰上,停歇許久,他終究是緩緩起身,扣緊了腰帶,放過了她。
敬舒沒多久便出現了過敏癥狀,高燒不退,大半夜,他帶她去醫院,由於懷有身孕,又喝的爛醉,導致宋司璞被醫生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他沒吭聲。
敬舒次日凌晨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裡便懵了。
主治醫師將敬舒也說了一頓,「懷著身孕還敢喝那麼多酒,孩子還想不想要了?都怎麼做大人的,一點都沒有責任心嗎?孩子如果神經系統受到損害你們內疚一輩子!」
敬舒默然坐在床邊,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她轉臉看向宋司璞,「你送我來的么?」她的記憶停留在大排檔的酒桌前,內心苦悶窒息,她衝動之下喝了兩杯酒想要麻痹痛到崩潰的心。
再往後就沒有了記憶。
宋司璞坐在沙發上翻看雜誌,沒搭理她。
兩人沉默間,寧助理匆匆找了來,急道:「司璞,你手機咋關機這麼久?打了你半夜電話都打不通!」
「沒電了。」
「沒電你不知道充電嗎?你知不知道紀臨江從警方眼皮子底下金蟬脫殼了?」寧助理說,「昨夜紀臨江不知道怎麼避開門口守著的警員,離開病房了,現在下落不明,他現在是真正的逃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