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恩怨

  宋司璞往左走。

  敬舒往左攔。

  宋司璞往右走。

  敬舒往右攔，「我有緊急電話要打出去。」

  宋司璞看了她一會兒，穩聲，「擺正你的位置，你現在是人質，不是來度假的。」

  敬舒說，「我擺正了啊，可我有緊急電話打出去。」

  「不行。」

  「不行你來這裡做什麼？膈應人？」

  宋司璞不想跟她浪費唇舌，他來例行檢查，順便給她透露點紀臨江的消息，然而看到這女人囂張的臉，他便什麼都不想說，邁開步子，打算離開。

  敬舒再一次張開雙臂攔在他面前，「手機。」

  「你不要作死。」宋司璞說，「是不是我對你太仁慈了？」

  「你犯法了你知道嗎？」敬舒說，「金頤警告我們不準犯法，你還非法拘禁。」

  宋司璞神情高冷中透出一絲絲痞氣，「要報警嗎？我犯的何止這一條。」

  「是啊。」敬舒伸出五根手指頭，掰著指頭例數，「你非法買賣人體器官，非法對我暴力傷害，非法讓你幾個兄弟欺辱我，現在還非法拘禁，非法……」

  「非法替你背了一條人命坐牢近三年是嗎？」宋司璞冷冷打斷她的話，勾唇，「你敢報警嗎？你在牢里對我做的那些事能見光嗎？」

  敬舒收起手，微微一笑，她記得他身上那些可怖的傷口，肋骨處的皮膚縫合的傷疤，有傷疤從胸膛蜿蜒而下，橫縱過半個身體，不知是什麼砍的。

  宋司璞揚眉，戲謔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我從未見過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可以將自己被男人欺辱的遭遇這般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你不在乎么？被那麼多男人糟蹋？」

  敬舒搖頭，微笑，「不在乎。」

  宋司璞意味深長，「你爸，你妹妹，你繼母，你哥哥，這些人身上發生的一切你全都栽贓給了我，事實上，他們都是紀臨江當做棋子給廢的，閔敬舒，你的心，是真大，都這樣了，你還能跟紀臨江睡那麼久。」他目露譏梟，「我若是你，不如死了算了。」

  敬舒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怎麼睡下去的？」宋司璞唇角微凝，「還把自己的臉搞得這般四不像，頂著瑾喬的臉，你快活么？在他身子底下，你快活么？」他輕輕搖頭，「我是不敢想，你究竟是心大，還是耐造，都這樣了，還活著做什麼。」

  似是戳中了敬舒的痛處，擊碎了她的面具，敬舒流失了表情。

  宋司璞笑了笑，「為了愛情？你愛紀臨江？呵。」他輕輕彈著打火機，「為了報仇？事實上，目前為止，你除了被他糟蹋的不像個人，什麼都沒做過，毫無尊嚴可言。我等你動作，等了那麼久，等來的只是你的逃離，而紀臨江，高枕無憂。殺了他，有那麼難么？我是看不懂你。」

  敬舒臉色寡淡，這應該是宋司璞長久壓著的心裡話，他從內心深處是瞧不起她的，在他看來，她的所作所為如同娼婦讓人迷惑，敬舒說，「我不配活著是么？」如果她有選擇，誰會選擇回到仇人身邊受辱，她的人生已經這樣了，她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長在仇人身畔，殺了紀臨江這種事情，她嘗試過很多次，同歸於盡，她也嘗試過很多次。

  是她沒用，被鎖，被困，被逼生下孩子。

  如今有了孩子，她如果不管不顧殺了紀臨江，她的孩子要怎麼辦？就算要殺他，也應該把孩子先轉移，她有那麼多的顧慮和擔憂，無助和悲哀，痛苦和絕望，除了自己扛，誰又能體諒！這些指責她的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宋司璞睨她。

  敬舒勇敢地看著他，「受害者有罪論是么？如果受到這種遭遇的不是我，而是你的陸瑾喬，你還會說這種話么？哪怕不是陸瑾喬，是吉雅，是你陸嬈，是你母親，是你任何一個宋家的親人，你還會說這種話么？你還會讓她們去死，說他們不配活著么？」

  敬舒不允許自己掉眼淚，「因為是我，我不是陸瑾喬，不是你的家人，我只是一個跟你有恩怨的路人甲，所以你才能這樣殘忍的指責我，輕賤的對待我，對我努力活下去的態度嗤之以鼻，甚至嘲笑！宋司璞，你這輩子做的惡應該都集中在我身上了吧，你看著我，會看到自己骯髒的另一面嗎？所以你並不想我活著對嗎？」

  宋司璞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敬舒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