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孩子抱來
紀老爺子壽誕當天,游輪上發生爆炸,宋氏的繼承者宋司璞及兩名同行者在爆炸中失蹤,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通過游輪上曝出來的監控,記錄了一個戴著花草帽的女人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圓盤走進了房間,沒多久宋司璞和另外兩個女人相繼走進去,其中一個女人被人推了出來,緊跟著那間房便發生了爆炸,將過道上的一男一女炸傷。
流傳出來的視頻經過壓縮模糊不清,基本還原了事件發生經過。
外界眾說紛紜,流言主要圍繞宋氏內部複雜的家產之爭,圍繞家族之間殘酷的角逐,以及宋司璞與女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宋老爺子執掌家族生意的這幾十年來,宋氏基本是隱藏在各大家族背後的大豪門,直到宋老爺子進入耄耋之年,其子孫才漸漸在大眾眼前嶄露頭角,尤其是宋司璞,憑藉英俊的外表,大做慈善的美名,以及與紀禪之間的桃色緋聞暴露在媒體鏡頭之下,進入大眾視野。
宋老爺子死後,宋家一度亂了套,死的死,傷的傷,坐牢的坐牢,各種家族內鬥的言論流傳開來,其女車禍身亡,其子奪產落敗入獄,家族產業先後由宋司璞、宋孝凌兩個孫輩輪番執掌,宋司璞甚至鋃鐺入獄過,最終家族產業還是回到宋司璞手中,由宋司璞的團隊把持,心腹旁系分管。
這些精彩紛呈的家族內鬥全然可以拍出一部大型電視連續劇,宋司璞這個人物,似是在宋老爺子死後的兩年多里,將旁人一生經歷的起伏跌宕壓縮在最短的時間裡經歷了一遍,最終坐穩了宋氏掌門人的位置,這些經歷將這個人物籠罩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是負面傳奇,也聲名狼藉,包括他的愛人,紀禪,又名陸瑾喬。
所以宋司璞被爆炸襲擊,外界的傳言愈發神乎其神,說法不一,膾炙人口。
警方通過內部高清的監控畫面,將嫌疑人初步鎖定為一個叫陸瑾喬的女人,儘管外界傳言宋司璞的妻子真名叫陸瑾喬,但警方通過對陸瑾喬這個人物身份信息查明,她未婚。
充其量跟宋司璞只是同居的關係,而宋司璞真正的妻子,叫紀禪,海歸,兩人處於婚姻存續期間,未離婚。
監控畫面清晰的記錄了陸瑾喬戴著草帽穿著長裙登上游輪的場景,挽著一款白色的布袋包,踏上游輪時,手中並沒有多餘的東西,拐過監控的死角,再次出現在監控畫面里,手中便托著一塊黑色的圓盤,上了樓梯徑直走進目標房間。
而警方在現場發現定時炸彈的碎片,亦是黑色的,通過對現場同物質殘留的碎片檢測還原,爆炸裝置亦是黑色的圓形狀態,根據許小姐的口供,房間里確實是那名叫做陸瑾喬的女人手握定時炸彈,想要拉著大家一起死,關鍵時刻,是閔敬舒將她推出房間救了她一命。
有了許韻樺的供詞,陸瑾喬作為嫌疑人似是板上釘釘。
只是陸瑾喬不知所蹤。
與此同時,紀氏因為這場爆炸陷入了一場輿論風波,不知從哪裡傳出紀氏父子那晚在游輪上聚眾吸食違禁藥品的消息,有人甚至實名舉報紀臨江藏匿及吸食違禁藥品,要求給紀臨江做葯檢,消息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輿論炸開了鍋。
紀老爺子壽宴那晚,紀臨江忽然被直升飛機接走,他看不出什麼異常,由於有人報警舉報,警察必須出動,卻找不到他的人。
與此同時,一紙搜查令下來,在舉報人的揭發中,警察在紀氏豪宅展開地毯式搜查,最終在豪宅里紀臨江的一件西服口袋裡,找到了很多顆糖果,而那些糖果含有違禁藥品,衣服表面也沾有白色的粉末,通過檢測,亦是違禁物。
那件西裝外套是敬舒那日早上給他挑的,糖果倒是他脫下衣服后,敬舒裝進去的,終於派上了用場。
而那些違禁物都是紀老爺子私藏的,只不過被宋司璞暗度陳倉。
紀氏豪宅里的傭人接到小翁的電話,明明這兩日再三排查過,可小翁要求再排查一遍,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傭人來不及摸排完房間,警察便出現了。
一切彷彿算計好了,紀臨江上鉤出事時,所有策劃的事宜開始運作。
同一時間,紀老爺子聽聞游輪上發生了爆炸,暴怒非常,聲稱配合警方調查,追究到底,驚聞兒子已經乘機離開,紀老爺子一邊周旋警察,一邊要求游輪迴航,下了游輪,紀老爺子亦迫不及待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明明警方封鎖了現場,排查了可疑人物,不準任何人離開。
可紀老爺子以身體不適為由,提前撤離,他是典型的油鹽不進性格,誰的話都不聽,性情暴躁,頗為自負,人員管理混亂,脫離紀臨江的掌控,在紀老爺子的翻出點東西很容易。
果然,有人舉報后,紀老爺子前腳回到住處,後腳警察便在他的住處搜出了大量不得了的東西。
「東哥,已經按照司璞的計劃舉報了一波,警方已經去查了。」老三說,「紀臨江吸食違禁藥品的消息也放出去了,就差給他做葯檢了!但是找不到他人!原本計劃司璞拖住他,只要他毒發,就能原形畢露,但是……司璞忽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知道人怎麼樣了……難道……」
東哥站在宋氏大廈的樓梯間里抽煙,有些微的焦慮,「別管司璞出沒出事,咱們按照他的吩咐把手上的事情做了,該舉報舉報,該放消息放消息,該辦事辦事,紀臨江現在情況可能比較糟糕,所以趁機在紀老爺子那邊下手。」
「已經交代下去了,紀老爺子下了游輪,一意孤行回家去了,咱們安插的那名小情人不知道被紀臨江弄去了哪裡,咱們只能派人偷偷去取東西。」老三臉色嚴肅,「東哥,你不覺得奇怪么?」
「什麼。」
「陸小姐怎麼會手持炸彈襲擊司璞?她又怎麼會出現在那艘游輪上,司璞沒讓她去,她沒有邀請函也上不了那艘游輪,可是老四親自守著陸小姐啊。」老三懷疑,「若說紀臨江提前做了安排,那陸小姐是怎麼從老四眼皮子底下被人搞走的?你相信老四那番說辭?」
東哥光抽煙不說話。
老三說,「那些保鏢說天氣熱老四請大家喝啤酒,一人一聽,喝完全倒,連老四都倒了,這現實嗎?」
東哥說,「等司璞回來再說,其他的,暫時不要分心。」
「我怕司璞回不來,紀臨江這一招太陰毒了,竟然利用陸小姐去害司璞。」老三嘆聲,「如果司璞不能回來,咱們怎麼辦。」
「宋氏已經租賃船隻沿著那片海域周邊的海域搜尋,你做好你的事。」東哥說。
這似是宋司璞出事前部署的局,先是落實紀臨江涉嫌違禁藥品的罪名,再包抄紀老爺子,而紀臨江的母親,卻是被敬舒擺了一道,三管齊下。
此時,紀臨江的狀態依然糟糕,儘管及時洗胃,但他的身體遭到重創,醒來時,已是次日下午,心臟嚴重不適,他坐在床頭,大掌覆蓋在臉上,微微低著頭,很久都沒有言語,皮膚白至透明。
剛蘇醒,所有失控的消息狂轟亂炸而來。
前來彙報情況的人已經從小翁換成了阿褚,阿褚說,「通過皇后鴇姐提供的線索,我們及時把孩子截下來了,老夫人那裡,出了點狀況。」
紀臨江沉默異常。
「閔小姐通過一個獵頭公司的一名職業風險評估師,聯繫上了一個仙人跳團隊,通過皇后的鴇姐給老夫人安排了兩名男公關,設了套,老夫人被下了葯,意識不清,玩嗨了,拍了不該拍的視頻,那些人拿刀脅迫,還拿視頻內容威脅,既搞走了孩子,還敲詐了老夫人一大筆錢,那群人離開前,給老夫人灌了迷藥,老夫人一覺睡到次日中午,耽誤事兒了。」
紀臨江依然無聲無息。
小翁受了重傷跪在床前,老夫人雖然做事荒唐,為人卻精明狠辣,從沒有人敢在她頭上動土,這些人是活膩了么,聽及獵頭公司那名職業風險評估師,小翁忽然想起來有陣子閔小姐大手筆的投資空殼爛公司敗錢,還約中介到家裡過,小翁急忙說,「是那個人!那個到家裡推銷項目的……」
阿褚盯了小翁一眼,小翁急忙閉上嘴,老老實實跪在地上。
「那是群到處套空騙現的經濟團隊,閔小姐跟他們以五百萬的價格談了筆生意,要孩子和紀老夫人的把柄,閔小姐提供老夫人的行程安排,他們負責行動,那群人貪心,行事當晚從老夫人那裡弄走了兩千萬,閔小姐在海上出事,沒能如期赴約,他們沒等到她的款項到位,孩子在手上是個燙手山芋,打算倒賣掉,被我們及時攔下來了,通過鴇姐,我們查到了那兩名男公關,不過他們先一步卷錢跑路了。」阿褚沉穩。
話音落地,有人匆匆從外面走進來,「紀總,出事了。」
見紀臨江不說話。
那人說,「我們明明再三排查過,您和老爺所有的住宅地址,確認沒有被人動過手腳,但警察昨天突擊,還是查出了違禁藥品,現在警察到處找您。很奇怪,您那邊剛出事,市裡的搜查令就下來了,看來宋司璞提前去上面活動過,加上很多人舉報咱們,上面立時行動了。」
由於紀臨江不接聽電話,所有的消息全部遞到了他的面前,又有人匆匆走進來,「老闆,撈了一天一夜都沒有發現閔小姐,但我們在海里撈上來另一個女人,陸瑾喬,活的。」
紀臨江神情淡靜,白皙透明的皮膚上落下細小的汗珠,身體似是難受極了,眉心微蹙,家庭醫生走上前,給他換了針劑,「紀總,很難受嗎?」
家庭醫生說,「如果再晚個五分鐘左右,您很有可能當場斃命,現在你體內仍有毒素殘留,需要時間排出體外,近段時間,您不能接受任何葯檢。」他拿出拍的光片,「複查了您心臟恢復情況,有個地方確實沒長好,可能需要二次手術,您多休息,不要總為這些事勞心勞力,這不利於您身體元氣的恢復。」
許久之後,紀臨江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他神情異常冰冷,薄唇微動,「孩子抱來,做個全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