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策略
東哥坐在他一旁。
兩人似乎在等人,許是覺得太吵了,東哥起身,將房間門關緊,「紀臨江真是千年的老狐狸成精了,好傢夥以退為進,你暗中搞紀氏的生意,他全給擺在明面兒上了,還自導自演了一出被打壓的戲碼,這下好了,動靜鬧得太大,全社會都在關注,紀氏賣的一手好慘,什麼不正當競爭,什麼壟斷打壓,什麼破壞市場經濟自由公正的原則,宋氏直接被上面給了一個黃牌警告,紀氏反而賺了一波同情分,咱們還被上面盯上了。」
宋司璞眉頭緊鎖,閉目養神。
「腦袋瓜子轉的真他娘的快!」東哥抄手,「你打算怎麼應對。」
「不是什麼大事,作為中流砥柱的納稅大企業,上面不會收太緊,爺爺以前跟上面關係維持的很好,我出獄以後,至今沒去走動過。」宋司璞說,「全國大小會議都是孫董代為出席,上面敲打敲打我很正常,該去轉一圈了。」
「我聽劉副總說,紀臨江趁這次機會對內部清了一波人,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他還真是警覺,感覺紀氏關鍵崗位上的人,都跟人精一樣,鑽都鑽不進去,都隨紀臨江的德行。」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東哥弔兒郎當往沙發上一坐,「我不懂你們這些路數,我只認拳頭,還是拳頭來的爽快,拐彎抹角太累了,啥時候我能狠狠打他個兩拳,也不算白活。」
兩人談話間,有人推門而入,西裝革履,俊朗有型,五官精緻,似是剛從哪個飯局趕過來,徑直走進來時,無論是氣息還是服裝都十分板正,猶如深冬結冰的湖面,微微的凌冽。
兩人似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那人進來以後,在宋司璞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又被人打的哭爹喊娘的?」他語氣里有一絲調侃式的嘲弄。
宋司璞丟給他一支煙,「不至於。」
那人接過煙點燃,往後瀟洒的靠在沙發上,白煙從唇邊溢出來時,「那也差不多了,不到萬不得已,你不會找我。」
「彼此彼此。」宋司璞淡眉冷眼,「你當年被女人甩了十萬八千里,不也痛哭流涕的按著我喝了一夜的酒?」
「我從沒痛哭流涕。」那人糾正。
「我也不哭爹喊娘。」宋司璞糾正。
東哥看著正在嘲諷互動的兩人,這人是司璞的朋友?他的目光凝在了不速之客的臉上,這也太他娘的帥了!簡直是殿堂級的大帥哥,他以為司璞和紀臨江已經是頂級美男了,怎麼又冒出來一個絕色,老天會不會太不公平了,有錢有顏這種事真是被這些人佔盡了!
東哥客氣,「司璞,你不跟我介紹介紹這位是?」
「首京來的,我朋友,姓顧,顧名城,你叫他顧總。」宋司璞彈了彈煙灰。
東哥脫口而出,「首京的顧家?!」
誰不知道首京是顧家的天下,海港市曾是溫家的天下,自從溫颯寒死了以後,溫家就沒落了,現在海港市是宋家一手遮天,紀家後來者居上。
混道上的,都知道溫颯寒這個名字,自然也聽說過他和顧名城的恩恩怨怨,東哥早聽說過顧名城的手段,但他可以確定,這個人就算不利用顧氏的背景,只用這張臉,就能暢通無阻。
如果他沒記錯,是這個人在牢里保全了司璞,東哥緊忙給顧名城發了一支煙,「顧總,幸會幸會。」
顧名城禮貌的點頭,面龐白凈如冬雪,「你打算怎麼做。」他問宋司璞。
宋司璞臉色微寒,咬著煙,「一槍崩了他。」
「然後你繼續進去吃牢飯?故意殺人和過失殺人量刑不一樣,你如果動了紀臨江,紀臨江的母族能把你宋氏活剝了。」顧名城似是處理這種事情很有經驗,「打商業拉鋸戰損失的是股東們的利益,顯然不可取。直接玩命,更不可取。我猜,紀臨江也不願跟你硬碰硬打商業戰,不然你宋氏剛有商業報復的動作,一紙黃牌警告就來了。」
東哥倒了三杯酒,仔細聽著,如果這個人是顧家的人,那他肯定很有經驗啊,當年顧家和溫家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商業戰,幾乎是兩敗俱傷,最終以溫颯寒鋃鐺入獄,在獄中猝死收場,顧名城還是技高一籌,絕不觸碰法律的底線以牙還牙。
既然他是顧家的人,應該很懂了。
「顧總,您有什麼好建議?」東哥急忙問道。
「紀臨江不好對付,我知道。」顧名城看著宋司璞說,「但不見得抓不到把柄,找到他涉及犯罪的證據,能翻出命案更好,先把人送進去再說。」
「費時間。」宋司璞說,「我等不了。」
「等不了你也要等。」顧名城淡聲,「這才是正確的選擇,不要越過司法的紅線。」
東哥反問,「就像當年抓捕溫颯寒那樣?那個溫颯寒處處樹敵,風評很差,為人也不好相處,所以找他的犯罪證據很好找,但紀臨江不一樣,紀臨江無論是口碑還是人緣都非常好,他很珍惜自己的羽毛,你隨便抓一個跟他相處過的人,大家都對他讚不絕口,很難抓到他的把柄。」
宋司璞看了眼東哥。
顧名城眉目不動,拿過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怎麼看他都是個正當商人!」東哥一拍大腿,「看不出犯案的痕迹!」
「我給你介紹一個老朋友。」顧姓朋友說,「他處理過我的案子,只單單看你被陷害入獄這件事,便有跡可循,紀臨江的手上可能不止這一起案子,只要找到一個突破口,就好辦了。」
宋司璞說,「弄死他直截了當。」
「你的人生不要了?你女人不要了?」顧名城反問。
宋司璞沒言語。
顧名城將煙按滅,起身,經過宋司璞身邊時,他拍了拍宋司璞的肩膀,「你還是太嫩了,多跟紀臨江學學,什麼叫袖裡乾坤,殺人於無形,我那位朋友如果對你的案子感興趣,願意接手,你謝天謝地吧。」
宋司璞打開他的手,眉頭緊鎖,「不需要。」
「沉住氣。」顧名城出門時丟下一句話,「找突破口。」
宋司璞在朋友離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說話,再開口時,問了句,「閔敬舒現在是什麼情況。」
東哥似是忽然想起這茬,說,「查不到,像是人間蒸發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被偷偷處理了。」
宋司璞眉頭皺的更緊了。
「她偷偷放了陸小姐回來,紀臨江到手的江山就這麼丟了,還不氣瘋了?肯定饒不了她。」東哥可惜,「紀臨江那邊的消息不好查,密不透風,我拖了好多道上的人幫忙打聽,都沒有打聽到,凶多吉少……八成被處理了。」
「再查。」宋司璞漆黑的雙眸里閃爍著堅毅的光,眉心凝起深重的溝壑,正要說什麼,手機突兀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隨後拿過外套往外走去,「給嬈嬈回個電話,讓她明天去總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