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的瘋狂
紀臨江禮貌性得笑了笑,「別來無恙。」
「沒想到你們倆真走到一起了,真般配呵。」許韻樺熱情洋溢,略帶深意地看著敬舒。
宋司璞說,「許小姐跟紀總也挺般配。」
「沒想到宋總不僅人長的帥,還這麼會說話,難怪會把紀大美女追到手。」許韻樺笑的合不攏嘴,勝券在握中透著幾分親和力,「紀小姐,同一個圈子我們還沒有聯繫方式,加個好友好嗎。」
敬舒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沒帶手機。」
「臨江,你一會兒把紀小姐的社交賬號推給我。」許韻樺笑容燦爛,轉臉看向紀臨江。
紀臨江說,「好。」
敬舒面色微微有些青白,她唇角揚起,沖二位禮貌的點了點頭,隨後擁著宋司璞走開,若無其事跟闊太們打招呼。
「舅媽,過來一下。」吉雅在不遠處喚她,「我有個朋友是你的粉絲,想跟你要合照。」
敬舒趁機抽身向吉雅走去。
宋司璞側目瞥她。
敬舒的情緒滴水不漏,她配合一波又一波的人合照,打發了吉雅等人後,她借上衛生間的機會,離開了喧鬧的人群。
她在衛生間的馬桶蓋上抱著腿坐了很久,手機傳來訊息聲,她看了眼,是老誠給她發的調查進展,她的視線落在手機掛墜的玉雕鸚鵡身上,敬舒一把將鸚鵡從手機上扯了下來,用力向地上摔去,可是摔下去的瞬間,又猛然停了下來。
滿腔的怒意無處發泄,最終她將玉雕鸚鵡攥進掌心,把臉埋在雙膝間,肩頭無聲顫動,直等到婚宴快結束時,她方才起身,取下髮帶和項鏈,用紫色髮帶將玉雕鸚鵡串起戴在脖子上,並在頸項一側綁了一個蝴蝶結,她擦了把臉,補了妝容,揚起微笑,若無其事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她再次將玉雕鸚鵡扯了下來裝進包里,回到宋司璞身邊。
紀臨江的視線穩穩落在她身上。
位於後排的陸嬈一直盯著敬舒,氣惱道:「你瞧瞧她現在多風光!利用那張臉都快嫁給司璞哥哥了,你快幫我想個辦法呀!」
陸嬈急得直跺腳,「當初她被綁架,咋沒弄死她呢!」她搖著秦妍的胳膊,「快幫我出個主意,就像上次讓她穿我姐姐裙子那個主意一樣,秦妍也只有你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了。」
秦妍捏著一杯紅酒說,「不是讓你找她的黑料么?」
陸嬈憤憤,「說起來真奇怪,根本找不到這個女人任何黑料,國內關於她的消息都查不到,我還託人查她家庭信息,國內沒有。她在美國福利院長大,留有檔案,啥疑點都沒有,我就不信了,我跟姐姐在福利院長大,她也這經歷!」
「只要是人,就有黑料。」秦妍喝著杯中的酒,「就有痕迹。」
「可是她沒有啊,。」
「那只有一個可能。」秦妍看著紀臨江的方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她有問題。」
「她能有什麼問題。」
秦妍說,「你在海外多散布她的信息和照片,重金懸賞之下,認識她的人,朋友也好,仇家也罷,總有站出來的。」
陸嬈重重點頭,「重金之下必有莽夫!我就再加把勁兒!」
由於工作原因,宋司璞提前離宴,敬舒跟隨離開,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被甩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戀愛就這麼無疾而終,他一句解釋沒有,一句道歉沒有,一句安慰沒有,連多餘的情緒都沒有,疏離的像是天邊若即若離的雲。
她在這邊被自卑羞恥痛苦的情緒糾纏,他在那邊氣定神閑,安閑自得,耳鬢廝磨。
臨江、臨江、臨江,她都沒有這麼喚過他,卻從另一個女人嘴裡那般親昵熟稔的喚出,左擁右抱,臂膀相依,有求必應。
可笑么?
可笑極了。
她就是個笑話。
敬舒把玉雕鸚鵡給老誠,讓他親手還給紀臨江,還有他送給她的那些東西,她盡數讓老誠退了回去,與他有關的任何東西,她一個不留。
老誠問她,「有什麼話要我轉告的么?」
敬舒說沒有。
沒有必要,全然沒有必要。
不管說什麼,都是一種自我作賤,不如斷了糾葛不相往來,該給他的,她還會給,只是不欠人情罷了。
天氣格外的冷,退了婚宴,她去公司轉了一圈,沒有要緊事,便帶著吉雅回家,宋司璞今天回來的很早,穿著高領毛衫坐在沙發上檢查吉雅作業。
敬舒不是沒有察覺宋司璞潛移默化的變化,他對她的適應已經融於生活的方方面面。
飽暖思胤欲。
這跟男人有錢就變壞是一個道理,如今他沒有了後顧之憂,自然會考慮感情問題,陸瑾喬他這輩子是碰不到了,他似乎在某種層面上與自己和解了,這種妥協式的和解似是對敬舒的一種接納和佔有,找了一個給自己治癒傷口的理由。
「外面下雨了,吉雅,幫我把陽台上的衣服收進來。」敬舒系著圍裙,說了句。
「舅舅,陪我一起嘛,打雷我怕。」吉雅拽著宋司璞往二樓走去。
門鈴聲突兀的傳來,敬舒看了眼,客廳里沒人,二樓也沒動靜,她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跑去開門,這個時間,有誰會來找宋司璞。
開了門,看清門外的人,敬舒嚇得魂飛魄散,手中的鍋鏟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紀臨江面色沉沉站在門口,他忽然扳過敬舒的臉深深吻上她的唇,用力的,憤怒的,帶著絕對的佔有慾,讓敬舒被撲面而來的男性荷爾蒙逼的倒退了幾步,窒息。
幾乎同一時間,整棟大樓「唰」的停電,吉雅尖叫的聲音從二樓傳來,「哎呀,停電啦!」
「我去看看。」宋司璞的聲音傳來。
敬舒從震驚恐懼中轉醒,她慌亂地推開他,「你瘋了!這是什麼地方!」
「閔敬舒,你逃不掉了。」紀臨江低沉耳語,「我給過你機會的。」
說完這句話,他抽身離開,在他離開的瞬間,整棟樓突突亮了起來,房間里明亮的有些刺眼,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心裡翻起驚濤駭浪。
「你在幹什麼?」宋司璞清冷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敬舒恍然驚醒,防盜門洞開著,樓道里空無一人,她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那枚玉雕鸚鵡不知何時被紀臨江戴回了她的脖子上。
敬舒彎腰撿起鍋鏟,手顫抖的厲害,太瘋狂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紀臨江敢做出這樣不計後果的事情,亦想不到他也有被激怒的時刻。
「停電了,我開門看看外面樓道有沒有電。」敬舒關上門,身體有些癱軟,她扶著椅子坐下,仍然沒有反應過來。
這一切像是暴風雨,席捲過她的心頭,亂了她的步調,帶著驚雷閃過她的世界。
原來,他可以這般瘋狂,越來越看不明白他了。
宋司璞看著她青白的臉色,他看了眼門口,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