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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7章 算盤

  江夫人看著笑容矜持,又平易近人的燕王妃,很是驚愕。

  她不是沒試圖跟燕王妃搭上過關係,但以往燕王妃都是不冷不熱的,總是一副端莊賢良的模樣,少有這般熱情的。

  她當初可沒少示好燕王妃,為的不過是讓自家姑娘在她眼前多得些青眼。

  而燕王妃都是一視同仁,少有偏愛,但如今她卻有。

  可偏偏對象卻是趙宛舒這個賤人!

  江夫人光是想想就覺得難以接受,她不禁攥緊了手中的錦帕,附和著眾人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趙宛舒自是知道燕王妃的一片好心,她抿唇微微輕笑,「草民哪裡都是有那麼大的能耐,也是因為王妃天生麗質!」

  燕王妃聽著這話越發舒心,她拍了拍趙宛舒的手,笑容滿面,「我就喜歡阿宛這心性,絕不自滿,也難得她小小年紀有這醫術的。今後大家可得好生照料她,可別叫我知道有人欺負了她,我可是不依的!」

  「是不是啊,江夫人?」

  突然燕王妃驀地提了嘴江夫人。

  江夫人臉色難看,她暗地裡咬得銀牙咔咔響,面上卻是格外溫順,啞聲道,「是,王妃。我哪裡敢這般做……」

  顯然不知道燕王妃是從哪裡聽說了剛才的事兒,或者說是趙宛舒偷偷告了狀。

  江夫人比較傾向於後者,她惱恨得厲害。

  這不過是私下裡說兩句嘴,趙宛舒還非得把這些擺在檯面上,未免也太過不懂事了。

  江夫人很是惱火!

  趙宛舒淡淡地覷了眼江夫人,想著她怕是此刻都要嘔出血來了。

  她倒不會把這些小事告訴給王妃,畢竟人家多忙的人,她這些雞皮蒜毛的事兒,沒得挫了情分。

  想必是方才江夫人在院子里堵著她,雖兩人爭執聲音不大,也少有人聽到,但這滿院都是王府的丫鬟婆子,那都是耳目,少不得有人偷偷告到了王妃跟前。

  所以她方才才讓江夫人離她遠些!

  不過,想必江夫人不會以為是這樣,而是覺得她是跟王妃告了狀吧!

  她也懶得解釋,只是看著江夫人此刻的憋屈,她都感覺等會能多吃下一碗飯了!

  燕王妃也是點到即止,扭頭又拉著趙宛舒說話。

  而旁邊其他夫人們見得燕王妃這般青眼,都忍不住打量起了趙宛舒。

  見她瞧著個頭小小,也不像是及笄之年的,但偏偏有王妃給她背書,想來是醫術不會太差,一時間就有些想討好燕王妃的夫人們都紛紛誇起她來。

  「瞧王妃娘娘說的,這樣鍾流毓秀的姑娘,我們愛都愛不來,如何會欺負了她呢!」

  「可不是,瞧著就是個好姑娘,我們啊,可巴不得這阿宛姑娘也給我們出些美容丸子才好!也叫我們同王王妃一般!」

  「照我說,咱們雖沒有王妃的天生麗質,但能有王妃一般,那都是阿彌陀佛了!」

  ……

  一時間恭維聲不斷。

  她們都是些消息靈通的婦人,自然知道燕王府如今的境地,借著與趙宛舒拿葯的功夫親近也不是個好阿法子,但也有些保持中立的,也就微微笑著不語。

  一時間倒是也賓客盡歡。

  很快,宴席便開了。

  趙宛舒被安排到了王妃的旁邊坐著用餐,同桌的都是王爺親近下屬的夫人,有性格爽利的,也有些溫柔靦腆的。

  既是跟王妃親近,自也不會給趙宛舒難堪,反倒是個個都跟她溫溫和和的說話。

  江夫人被安排在主桌的下一桌,見得趙宛舒笑意盈盈的模樣,心裡就堵著一股氣,就是王府的廚子廚藝精湛,她都沒吃下什麼東西。

  甚至等到宴席都散了,大家都各自回家去,她都再沒得到機會跟趙宛舒說上一句話。

  趙宛舒身邊總是會圍繞著一些夫人和姑娘們,個個嘰嘰喳喳的,她卻是靠近都無法,最後只能懨懨又惱怒地回去了。

  回到王府中,江夫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去喝口水,迎面就碰上了江臨川。

  他先是往她身後瞅了瞅,沒見到想看的,他不禁蹙了蹙眉頭,「阿宛呢?她沒跟你一起回來?」

  燕王妃宴請,他一個大男人自是不好去的,也就只能把希望放在江夫人身上。

  可看到江夫人一個人回來,他就有些不滿。

  江夫人一肚子氣,結果回到家中,這臭男人居然第一時間不問問她,為何臉色難看,反而先去問那個賤種!

  江夫人憋了一路的火氣彷彿霎時就尋到了發泄口,她憤怒道,「那不過是外姓的賤種,你還惦記著她?人家可是攀上高枝了,還瞧得上你?」

  江臨川莫名其妙,更不願意聽她這話,「你這說的什麼話?阿宛好歹也給咱們當了十幾年的女兒,彼此好歹也有些情分在,我想喚她回府說說話,如何了?還有,你好歹也是她養母,怎生說話這般刻薄?」

  「我說話刻薄?」江夫人瞪圓了眼,想著今日背地裡不少人對她指指點點的笑話,她就委屈,「江臨川,你倒是嫌棄起我來了!當年若不是我,你能有今天!」

  「而今,你卻為了個外人罵我!」

  「我還真要說了,那賤貨命中就是帶衰的,跟我就是不對付!還有你,對她維護有加,莫不是她才是你養在外頭的外室私生女!」

  江夫人口不擇言。

  江臨川只覺她不可理喻,「這人當初是你抱回來的,又干我什麼事兒!還有,你也一大把年紀了,少看些外頭的話本戲文,瞧瞧你都說些什麼混賬話!也不怕傳出去叫人恥笑!」

  他摁了摁頭,忍著怒氣,「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也沒心力與你說這些!我讓你與阿宛說的那些話,你可都跟她說了?」

  江夫人眼眶微紅,咬牙道:「自然是說了。今日宴席上,她可風光得很呢!」

  「她心裡記恨我,竟還詭辯說動了王妃,對我施加壓力。你是不曉得今日宴席上那些個夫人們對我多麼譏諷有加,我是如坐針氈,好容易挨著回來,你倒是好,還為了那小賤人來罵我……」

  她是很委屈。

  她本來就因為江家流放,這些年容顏有損,城裡同齡婦人個個包養得不錯,便是她回來后廣搜了方子養膚,但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達成的。

  而今便是白了些,可比起同齡人卻是老了一大節。

  還有那與她家不對付的夫人,更是經常藉此對她出口譏諷,今日更是像逮住了機會,對她滿嘴都沒幾個好話,她這宴會參加得很是不好。

  回來還得面對丈夫的詰問,她如何心裡不難受的。

  江臨川蹙眉抿唇,「怎麼可能!阿宛不是這樣的人……」

  江夫人見他還替人狡辯,頓時更生氣了,「江臨川,你想攀附人也得有個度吧!你夫人都被人踩在頭上欺辱了,你還替她講話?」

  「你是不是非得讓趙宛舒把我逼死了才高興?」

  「好,你若是看不上我,當初何必去娶我!當年你家被抄,旁人都勸我和離,是我捨不得,咬牙與你去邊境受苦的。還有若不是為了你娘,我現下何至於落得這紙糊的身體……沈臨川,你沒有心!」

  說著,她因為吸了口冷氣,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江臨川雖然惱怒她的胡攪蠻纏,可如今看她病情反覆,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嘆了口氣,鐵青著臉,摔袖離開。

  「我自行去問!」

  江夫人看他這副態度,咳嗽得愈發急促了。

  她當年為了照顧江老太君落下了病根子,眼下一到冷天,一呼冷氣就容易岔氣,時間長了,還易咳血,為此家裡也多數是讓著她的。

  可眼下江臨川竟是一句問候都沒得,江夫人就氣得眼淚直流。

  「那就是個禍害!」

  丫鬟婆子們不敢多言,連忙把她扶回了院子,又是張羅著請大夫,又是叫人把地龍燒得愈發熱些。

  很快,院子里就是一陣兵荒馬亂。

  江逐月聽到人提起這時,她正坐在銅鏡邊,抬手輕輕地摸了摸臉頰。

  看著昏黃鏡子里,臉上交錯的疤痕,她不禁惱恨地咬住了唇角。

  鮮血瞬間就瀰漫在唇齒間。

  半晌,她把鏡子往桌上一扣,冷冷道,「父親母親是因著什麼吵架的?」

  「好像是因為趙,趙宛舒姑娘。」

  丫鬟垂著頭不敢看她的臉,只小心翼翼地回道。

  自從小姐回來后,性格就大變了,性子瞧著不如以往一點就著,但卻容不得丫鬟們抬頭伺候,一旦違背,少不得挨頓責罰。

  現下院子里的人個個都怕了她!

  聽到這個名字,江逐月的臉瞬間扭曲了下,她抬了抬下巴,「真是陰魂不散!」

  母親病了,她身為子女,自是該前去探望一番的。

  她招了招手,「把我庫房裡的人蔘拿出來,我去瞧瞧娘。」

  等到丫鬟給她披好披風,戴上兜帽,江逐月又別上面紗,這才前往了江夫人的院落。

  剛把大夫送走,鴛鴦伺候著江夫人吃了藥丸,又招呼著小丫鬟們去煎藥,又把灌好熱水的湯婆子塞到江夫人被褥里。

  「我的好夫人,大夫說讓您別生氣,容易傷肝!」

  她今日不曾跟著去,等到江夫人回來,就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了。

  江夫人:「那是我想生氣?府中就沒人看我順眼的,個個都是巴不得我死的!我看我不如病死了,才好叫他們高興!」

  當然這也就是在丫鬟跟前隨口說說。

  而今江府比之以往更甚,前些年她可沒機會往王妃赴宴的。

  江逐月就是這時候來的,聽到屋裡的話,她垂著頭,進去福了福身,淡淡道:「見過母親。」

  江夫人一愣,沒想到自己編排丈夫兒子的時候,竟是叫女兒聽到了。

  江逐月現在可心思很是敏感,她不想讓她多想,連忙道:「阿月,你怎生來了?外頭又刮著風呢,可別亂跑,仔細著涼了,快快過來!」

  等到江逐月到了跟前,她拉住了她的手,見她指尖冰冷,又很是心疼,「這丫鬟都是怎麼伺候的,叫你穿那麼單薄出門了!回頭就打發了去!」

  鴛鴦立刻就去拿手爐:「小姐,您快捂一捂。」

  江逐月垂著眉眼,「我沒事,就是聽到娘病了,不放心,過來瞧瞧!」

  頓了頓,她低聲道,「聽說您跟爹起了些爭執……」

  江夫人感動於女兒的心細,聞言,她不由抱怨道,「還不是為了趙宛舒那小賤人。她如今得了些王妃的青眼,你爹那個人都鑽進權勢眼裡去了,非得去攀附,也不怕笑掉人大牙!還跑來與我吵……」

  說了兩句,她又住了嘴,怕她多想:「我方才也並非針對你。要說咱們府中,也就只有你與為娘一條心,你爹和你哥哥那都是靠不住的……」

  江逐月回來后,也知道些燕王妃的事情,她愣了愣,不可思議道,「娘,您的意思是,趙宛舒她治好了燕王妃?這怎麼可能?」

  「娘,您不是說她不會醫嗎?」

  江夫人蔫蔫道,「她向來心思深,以往在邊境,她都少有與我多說的。整天陰陰鬱郁的,怪裡怪氣的,我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本事……」

  「一次就罷了,這三番兩次的……她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這醫術又哪裡是那麼好學的!」江逐月尖聲道。

  以往治好柳慶雲,她可以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但而今王妃不是病入膏肓了嗎?如何會這麼輕易叫她治好的?

  以往她如何討好燕王妃,對方都對她不冷不熱的,現下卻因為救命之恩對趙宛舒另眼相待。

  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莫不是,趙宛舒還要跟她搶燕王府世子妃的位置嗎?

  江夫人揉了揉額角,「我也好奇呢!這邊境再厲害的,也不過是些軍醫,那都是少有打交道的,她小小年紀哪裡曉得這些的……」

  嘟囔了一句,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我看她如今手裡有些美容丸子,據說吃了後人的皮膚就會變好。我還聽到她和人提起,她手裡還有上好的祛疤膏,抹上后就什麼疤痕都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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