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她委屈?她是膈應人!
柳蕊機械性地吞咽下去,她心裡藏著事,哪裡知道這燕窩的適口性如何,聞言,囫圇吞棗地點了點頭。
「好、好吃的……」
柳夫人的面色卻是驟然變了變,收回了湯勺,把碗擱在了桌上,調羹撞擊瓷碗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她驀地沉下了臉,「阿蕊,你還不說實話嗎?」
柳蕊愣了愣,不知道為何她娘突然就變了個態度,她一臉懵逼,語氣慌亂,「娘,您、您說、說什、什麼……」
「你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什麼心思我還看不出來嗎?」柳夫人慢條斯理道,「從你來我屋裡開始,你就心事重重的模樣。」
「下午提到阿宛給你治病,你雖然排斥,但你排斥的是這個人,而不是這樣斬釘截鐵地說不治病。」
「還有這燕窩,你向來嘴刁,如何嘗不出這次等燕窩的口感,還能吃那麼歡快,可見你心中是藏著事的,只是瞞著不肯說罷了。」
她看了眼愕然的柳蕊,「你既是不願說,那我也不是不知曉的。來人,去查查方才姑娘去過哪裡!」
她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丫鬟應聲,快步出去了。
「娘,您、您這是……」柳蕊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她也不知道怎麼就叫人露了餡。
柳夫人端著新送上來的茶水抿了口,斜睨著她,「我當我猜不出來?你是去了江逐月院子里吧!」
柳蕊愣了愣,她沒想到她娘竟是如此火眼金睛,尷尬地站了起來,「娘,我我……」
「你不想說,便不說。自有丫鬟來稟報!」柳夫人也沒逼迫她。
柳府人員單調,但這府邸中的多數都是柳夫人親手調教出來的,所以很快丫鬟就傳來了消息。
雖然不知柳蕊和江逐月在裡頭聊了些什麼,但當時在外頭素衣和柳蕊的對話,卻大部分都叫守在外頭的小丫鬟收入耳中。
江逐月只以為她能用錢財收買柳府的丫鬟,卻也不是人人都如此,有些收了錢卻不妨礙人家繼續忠心。
更何況後來被派去禁足看院子的是柳夫人精心挑選的。
連江逐月今天幾時在屋內砸過瓷器,又被素衣拿著不小心碰倒的借口搪塞都被說報告清楚了。
柳夫人聽完后,譏諷地扯唇角,「她吃委屈?她吃的哪門子委屈?」
「她若是真心向學,你是我親手教出來的,她與你這般親近,讓你教導啟蒙。我自是能看到她的勁頭。」
「若是真有耐心,我難道還會視而不見?可她又做了什麼?玩樂便罷了。而今卻來挑撥你不治病,其心可誅!」
「娘,我我與阿月也、也是有練大字的……」柳蕊忍不住糾正她。
「更、更更何況,阿月是有苦、苦苦衷的。她,她沒挑、挑唆我,是、是我自己,不關、關阿月的事!」
「阿月她千里、千里迢迢來、來咱們家,寄人、人籬下,難免心中、心中鬱結,但她待我極、極好。」
「她與那趙大夫、趙大夫本就有過節,娘您如今卻、卻為了我的病情,就、就這樣膈應、膈應阿月,難免她、她多想。」
「而、而且,阿月年少歸家,與家中爹娘兄弟姐妹也、也也難有親近,她想與、與趙家先生親、親近,可對方卻、卻因著趙大夫,對她很是責、責備。」
「娘,阿月也不、不容易的。她若是這、這樣兒回去,肯、肯定會被她爹娘罰、罰的,還會被恥、恥笑。至少、至少……不能這樣趕、趕她走吧,這樣太殘、殘忍了!」
柳蕊本來還想替江逐月辯駁兩句,結果對上她娘那雙犀利鋒銳的眼眸,頓時餘下的話就吞回了腹中,很是忐忑的攥緊了手絹。
柳夫人見到自家閨女這副傻白甜的模樣,當真恨鐵不成鋼。
「你瞧瞧,你瞧瞧你說的什麼話?」
「是,江逐月來了咱們家后,的確是事事與你親近,事事與我尊敬,我原也以為她是個好姑娘,只是有些小性子嘛,小姑娘家的難免有小心思,好好兒教導便是。」
「但是你看看後頭她做的什麼事兒?就因為兩句口角,都能對小光那樣兒的小孩兒下手……」
「那,那是素、素衣做的……」柳蕊小聲辯駁。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若是江逐月御下有方,言辭端正,那素衣不過是個丫鬟,還能越過主子做這事的道理?」
「我且問你,若是今兒個你被個孩子冒犯了,你是揭過,還是教唆丫鬟把人毆打一頓?」柳夫人問道。
柳蕊瞠目結舌,一時無言。
她當然不會讓丫鬟打人,哪怕那孩子罵得難聽,自有長輩做主,哪裡能輪得到她出手教訓,隨意傷人!
柳夫人看她表情就知她所想,語氣和緩:「你看,你心中自有了定論。」
「丫鬟做的,也不過是主子教導的罷了。我且告訴你,若是咱家出這種背主添麻煩的丫鬟,自是要打一頓發賣了的。這不是給主子出氣,是給主子結仇。」
「她們曉得小光什麼身份嘛?就敢動這樣的手。你當你阿煜哥是那麼好相處的?若是換了從前,今兒個咱家就只有給她江逐月和丫鬟收屍的份兒。你得謝謝你阿煜哥看重咱家!」
柳蕊縮了縮脖子。
她當然曉得蕭承煜的脾性。
換成以往,她家都能被掀翻了過去,哪裡是說兩句就能揭過去的。
「就這樣了,你還她辯駁?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柳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若不是這是親女,此刻她都能大罵豬腦子。
柳夫人怒道,「她委屈什麼?是咱家虧待她了?」
「她但凡有哪裡不順心的,自與我說就是,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是哪個意思?純心膈應人啊!」
「還有,她與自個兒家人不親近,與你何干。所有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她拿真心換真心,都是血脈骨肉,哪裡沒有情分?」
「若是江夫人他們真不疼她,如何會想盡辦法送進咱們府邸里來教養?她何臉敢說此言?端是令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