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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她害怕

  之後,白念傾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們是怎麼上的山頂的。

  她只記得,山裡的夜很冷,她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什麼,一直在發抖,背著同樣冰冷的他,一步步往上。

  她害怕自己真的殺了人,可也怕那兩人其實沒死找上來。

  所以,她只能一直往上,在夜色里穿過山民居住的地方,繼續往前。

  最後,她背著霍言戈到了一個完全沒人的地方,她終於鬆了口氣,停了下來。

  這麼一停,才發現之前不知道是靠著什麼這麼一步步上來的,因為,她在停下的一瞬間,就覺得渾身都好像灌了鉛,完全不能動了。

  以至於,感覺到後背的霍言戈無力地倒在地上,白念傾都沒能扶住他。

  好在,地上都是草,倒下去也不怎麼疼,她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是中午醒來的,正午的陽光穿過樹葉落在眼睛上,很亮。白念傾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周圍完全陌生,渾身肌肉都有些酸痛,她的意識緩緩回歸,她猛地坐起來:「霍先生!」

  他依舊還是維持昨天倒下去時候的模樣,一動不動,陽光下,他的臉頰若白紙般蒼白。

  她連忙撲過去,查看他的脈搏和呼吸。

  還好,都在。

  此刻,光線明亮,她終於能夠看清他的傷勢。

  頭部的已經開始癒合了,可是,左腿的卻依舊腫得很高,血肉外翻,看起來十分猙獰。

  她感覺自己的心被揪住,湊過去叫他:「霍先生,霍先生,你醒醒!」

  他沒反應,她身手去摸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可是,他的傷……

  經過整夜,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基本幹了,白念傾四處看去,這裡應該是一片頗大的山林,接近于山頂了。

  周圍樹木很多,她從孤兒院出來后,在山裡也住過,一般這樣的地方,應該有些草藥什麼的。

  「霍先生,我去找找草藥!」她說著,抬腳就往前走,這才感覺到腳底一陣疼。

  低頭一看,鞋子早就掉了一隻,光著的腳被地上的石頭劃得都是口子,每走一步,都彷彿踩在刀尖。

  白念傾深吸一口氣,索性將另一隻鞋子也脫了。

  她用腳後跟走路,小跑著去找葯。

  多虧了過去那段經歷,還真被她找了來,而且,她還在東面那邊看到了一個小木屋。

  木屋顯然很久沒人住過了,裡面都是蜘蛛網和灰塵。可是,想到晚上能夠有個地方遮風躲雨,白念傾就很是興奮。

  她跑過去,沖霍言戈開心地道:「霍先生,我找到可以住的地方了!」

  他昏迷著,所以她再雀躍的話都是獨角戲。

  她也不在意,而是又將他背了起來,艱難地帶著他到了她剛剛打掃好的房間。

  她將他放在了炕上,開始查看他的傷勢。

  霍言戈的衣服早就破了,可是,好歹還是遮住了該遮住的所有部位。

  可白念傾想到他身上有傷,於是,咬牙解開了霍言戈的襯衣扣。

  這是她第一次離男人這麼近,她的手有些抖,好不容易都解開了,然後,按捺著狂亂的心跳,紅著臉,拉開來看。

  赤著的男人身體,胸口處有些淤青,不過,似乎並不嚴重。

  除此之外,肩膀那邊有刮傷,不過正在癒合中,其餘地方沒有外傷。

  白念傾鬆了口氣,小心翼翼脫下霍言戈的襯衣,將搗碎了的草藥敷在了他肩膀的傷口上。

  做完這些,她將視線慢慢下移。

  金屬皮帶扣,很是精緻,即使泡了一晚,依舊鮮亮如新。

  她感覺自己呼吸有些急促,臉頰燒得好似著了火,就連脖子都發熱了。手抖著,湊過去,結結巴巴道:「霍先生,你的傷口、敷藥、要、要脫、褲子,我……」

  明明山裡不熱,可是,白念傾將皮帶扣解開的時候,感覺自己出了一身汗。

  她有些不敢看他,心慌得不行,總算將他的西褲給脫了下來,只覺得自己快要虛脫。

  還好,他裡面有穿平角褲,她看都沒敢往不該看的地方看,便抖著,拿了草藥去敷霍言戈腿上的傷口。

  除了膝蓋的地方,還有幾處小傷,被她敷好了,她這才去看膝蓋那裡。

  她發現,如果他的腿曲著,他的傷口就會裂開,所以,要想傷口長好,估計得一直保持著伸腿的動作。

  白念傾慢慢幫霍言戈用山泉水擦乾血跡,這才發現,他的小腿也腫得厲害,估計是骨折了。

  想到剛剛整理房間的時候,看到了一把生鏽了的砍柴刀,白念傾連忙拿起就跑了出去。

  附近最不缺少的,就是樹了。

  她找了個石頭磨了刀,好容易砍倒一棵樹,又劈出兩塊板子,找了些藤條,回到了房間。

  先給霍言戈上藥,然後,用兩個板子固定,最後扎牢。

  做完這些,白念傾這才覺得頭昏眼花。

  好像,已經很久沒吃飯了?

  她看看依舊昏迷的他,拿了他的襯衣給他蓋在身上,然後,又跑出去找可以果腹的東西。

  好在九月時節,山裡都是吃的。白念傾摘了些果子,在樹下吃了些,又兜了一兜回到了小木屋。

  推門時候,就覺得有什麼不對。

  直到,她看到了炕上躺著的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她的果子從懷裡落了滿地。

  那一瞬間,她鼻子發酸,可是,依舊還是保持著筆直的身形,沖著他恭恭敬敬叫了一聲:「霍先生!」

  霍言戈的瞳孔里,倒映著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女孩。

  他將她上下打量,只覺得她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腳也光著,儼然就是個野丫頭。不過,五官皮膚倒還可以。

  他剛醒來,感覺渾身疼得要命,正困惑著要看看自己怎麼了的時候,就看到了毛毛躁躁的她。

  他開口:「你的東西掉了。」

  「哦!」白念傾連忙點頭,先將懷裡僅剩的幾個果子放在了一個小木桌上,然後,俯身去撿地上的。

  她全部撿起來,這才想起什麼:「霍先生,你餓了吧,快吃吧!」說著,將果子遞過去。

  霍言戈蹙眉:「地上的,好臟,我不吃。」

  雖然餓,可是,他吃不下去髒的啊!

  白念傾想了想,連忙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

  她每擦一下,霍言戈就皺一下眉,到她遞過去的時候,他漂亮的眼睛里就都是嫌棄了。

  「更髒了。」他毫不留情地道。

  白念傾的臉頰頓時一陣窘迫,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袖子,垂著眸子。他嫌她髒了……

  兩人對視幾秒,霍言戈的思維這才緩緩開始運轉。

  腦袋發沉,可是卻阻擋不了該有的思考。

  這是什麼地方?這女孩又是誰?他怎麼完全沒印象?

  等等!他的呼吸驟然一緊,一個念頭猛地劈開大腦里的混沌——

  不但他之前怎麼來的這裡,他沒印象;就連他是誰,他都記不得了!

  這個念頭好似一盆冰水,猛地澆了下來,霍言戈於疼痛中,感到了透心涼。

  房間里有些沉默,白念傾緊張地不敢靠近霍言戈,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霍先生,可是沒有別的吃的了,要不然我去附近溪水裡給你洗乾淨了,再拿過來?」

  他卻沒有回答,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白念傾心頭沒底,正要再次重複,就聽霍言戈問道:「你是誰?」

  她頓時愣住,震驚地看著他:「霍先生,你不記得我了?」

  霍言戈清晰地看到了白念傾的震驚,這不是裝出來的,看來,他應該是認識這野丫頭的。

  她叫他先生?

  一個念頭湧出,他不知道過去學過還是什麼,知道先生的意思好像是丈夫。

  否則,這地方一看就這麼偏僻,他總不至於是這裡的老師吧?

  再想到她剛剛回來時候的樣子,頓時,霍言戈只覺得心頭有了幾分底。

  估計他做農活摔斷了腿,她是他妻子,所以摘了果子回來喂他。

  不過,這屋子什麼都沒有,他也太窮了吧!

  他淡定開口:「所以你是我妻子?很抱歉,我記不得你了,你再自我介紹一下。」

  原來,他過去好這口么?挺水靈、挺年輕的。

  霍言戈打量著隨著他一語落下后、一下子連脖子都紅了的女孩,頓時,心頭更加篤定了。說中了,所以害羞了?呵呵。

  白念傾剛剛還因為霍言戈記不得她而震驚和傷心,就聽到他竟然說,她是他的妻子?!

  她覺得五雷轟頂,不,五雷轟頂不是好事,那應該是覺得、覺得什麼?她大腦徹底當機,愣愣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她的血液卻全都蜂擁上來,於是,臉頰、耳朵、脖子,紅了個通透。

  霍言戈無語地看著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放棄要求她自我介紹,而是道:「過來。」

  白念傾緊張地看著他,呼吸都亂了:「霍、霍先生?」

  他頭更疼,沖她勾勾手。

  白念傾挪了過去,狂亂的心快躍出喉嚨。

  她突然想到,她頭髮好像亂糟糟的,臉也沒洗,是不是醜死了?

  見她終於過來,霍言戈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行動不方便,你扶我去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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