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讓她想想
麵前的路怎麽看也看不清，無論是怎麽走都走不完。小菊很想清醒一點，很想知道現在應該做些什麽。是要衝到小同麵前痛斥他嗎？恐怕連痛斥的話都沒說出來，就已經敗在了他的手下。幹嘛還要去垂死掙紮呢？小菊看著遠方陽光和山穀交合的地方，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應該看看外麵的世界了。總是這樣一直呆在這裏，又能得到什麽樣的生活呢？
董婉的一直在哭，她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麽堅持下去。她心裏暗自做了一個決定，如果汪奇想要呆在這裏，那麽就讓他呆在這裏吧。她要和小同回到城裏去，她不能把自己一輩子的時光全部都耗在這個村子裏麵。這麽多年，自己不想在擁有這段貌離神合的婚姻了。他們都太笨拙，笨拙到以為一味的容忍就能讓兩個人一起走下去，心都不在一起了，怎麽走下去？
“剛才對不起了，我不是有意那樣對你的。我隻是想你能冷靜一下，你想想如果你是小菊的父母，你會怎麽看待我們家這樣的做法？小同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難道你也要跟著他一起胡鬧嗎？”汪奇盡量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他一直對董婉都屬於比較苛刻的態度，即使是這樣他心裏還是有董婉的，不然他也不會走進這個尷尬的房間來安慰她了。
她擦了擦眼淚，看著汪奇忍不住笑了，她說道：“我一直以來都很冷靜，我想給我的孩子好的生活，可是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的事情現在有人可以做到，我為什麽要拒絕她的好意？究竟是我不冷靜，還是你不想離開？其實你根本就不想離開這裏對不對？你一直以來不就是一直都向著餘姝的嗎？因為你心裏想的全部都是餘姝，所以我說什麽你會聽嗎？”
這些話也許是賭氣，卻是董婉心裏最想說的話。也許到了她的這個年紀就不應該在吃醋了，就算是丈夫有些什麽，忍忍也是可以過去的。隻是董婉生性就是要強的，她想讓自己丈夫的目光隻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這應該沒有什麽錯吧。可是他的目光總是遊離，她又能何解呢？
“為什麽你什麽事情都要扯上餘姝呢？”汪奇不耐煩坐在了一邊，他繼續說道：“我說了我隻是覺得虧欠了餘姝所以才會這樣，我心裏要是真的還有對她有什麽想法，我會是現在這樣嗎？董婉，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了，我和餘姝之間沒有你想的那麽多。我和她是朋友，我和你才是夫妻。你不要總是小肚雞腸的想這些事情好不好？好好過日會怎麽樣？”
“是啊！是什麽樣子的朋友呢，是可以卿卿我我的朋友嗎？如果你覺得你們之間真的那麽有度的話，我會這麽生氣嗎？不，我才不是生氣，我隻是覺得難過！為什麽我要和她爭奪你，明明你是我的丈夫啊！”董婉的眼淚鼻涕統統都湧了出來，她隻知道自己的絕對不能讓。
汪奇有些無奈的看著她，她這樣的情緒也是為了自己，他說：“我和她之間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麽多。她也隻是好心，我承認原來我是還有些什麽想法。但是你覺得我的這些想法還有可能成為現實嗎？我們都結婚多少年了，我們的孩子都多大了？我會做為老不尊的事情嗎？所以董婉，你真的沒必要多想，難道你真的要我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看嗎？”
他知道他的心裏的確是有風吹向餘姝的，但是也僅僅是一點點的風。真正能陪伴自己走到最後的，還是麵前的糟糠之妻。隻不過他們兩個之間都沒有坦誠相對，彼此還都有秘密。
“那你和我回城，我和張然說了，她說她會告訴她爸爸，想辦法把你調回去的。我們回城吧，老汪。呆在這裏我始終覺得你和餘姝會發生一點什麽，我寧願回城了你在心裏日夜思念她。也不願意看見以後你們真的情不自禁的做些什麽，我們的確虧欠小菊。那我們給小菊一點錢不就行了嗎？給她錢，也算是我們對她的補償啊。”董婉滿懷希望的看著汪奇。
可是他卻搖了搖頭：“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城裏的環境嗎？我為什麽喜歡鄉下，就是因為我喜歡鄉下自由的空氣。我不想在回到城裏，獻媚取寵了。那樣我真的很累，為什麽你就不能體會我一下呢？為什麽你就不能選擇相信我呢？我們是多少年了，你怎麽還在搞小孩子的那一套？”汪奇說著說著就習慣性的點著桌子，他的眉頭也深深的蹙了起來。
“那好，那我體諒你。但是兒子的事情你不許再管了，他也不是小孩子，他和張然還有小菊之間的事情你就交給他自己處理。我們之間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你又怎麽能處理好兒子的事情？”董婉揉了揉眼睛看著汪奇，紅彤彤的眼睛就像兔子一樣可憐…
汪奇看著他也不想在說些刺激她的話，可是他必須堅定的表明立場：“董婉，這件事情是原則上的問題。兒子的原則出現了差錯，難道我們做父母都不用去糾正他嗎？小菊也不是嫌貧愛富的人，她和小同之間經曆的事情你也都看見了。現在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一點，你是不是又要殘忍的做一些決定？你好好想一下他們兩個原來經曆的事情，你覺得那是小同的虛情假意嗎？你在看看他現在，他的笑容都不是從心裏笑的。他才勉強自己！”
他的話仿佛真的點醒了董婉，是啊，兒子回來之後真的變了很多。原來他沒有進城的時候就像一個小太陽一樣，高高的掛在天上。可是現在呢？現在仿佛不像原來那樣的陽光了，難道他和張然在一起真的是有目的的？本來以為他們兩個是真心的在一起，張然也是真的喜歡小同。可是如果他和她是有目的，那麽這段感情又算得了什麽呢？不是吹彈即破嗎？
“我也發現了，張然這個姑娘太活跳了，我不喜歡這種樣子的女孩子。可是我總想著自己的事情，所以也就忽略了。現在再想想，兒子仿佛是沒有原來那麽快樂了。眼睛霧蒙蒙的，就好像有什麽心事一樣。難道真的是我給他的壓力大了嗎？其實和小菊在一起也沒什麽不好，最起碼她能照顧兒子的飲食起居。隻是，要是拒絕了張然，就等於拒絕了兒子的前途啊。”董婉一想到這裏就不免擔憂了起來，她還是希望小同凡事都以自己的學業為重。
汪奇卻不怎麽想，他說道：“如果他真的有能力，那麽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會有他的立足之地。如果他沒有能力，就算是短暫了得到了又能怎麽樣？那也隻不過是別人恩賜給他的，稍微一強奪，小同就會沒有反擊之力的。我們要的是能靠自己的孩子，而不是靠女人的。難道你覺得靠女人是很光榮的事情嗎？我到現在想起我當年靠你爸爸上班的事情，我就覺得羞愧。”他看著董婉的目光忽然就不是那麽有自信，甚至還有一絲的躲閃。
“老汪，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讓我在想想吧。一個是兒子的終生大事，一個又是他的前途。這兩樣要是真的讓我選擇，我倒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選擇了。我想想，讓我想想。反正他這次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走。我們還有的是時間，是要小菊那裏暫時什麽都不知道就行。”董婉的心裏就像掛鍾一樣，左右搖擺始終無法確定應該停止在那裏。
汪奇見她願意好好思考這件事情，就也不再說什麽了。他隻是希望兒子不要衝動，千萬不能和小菊坦白這一切。如果小菊要是真的知道了詳細的來龍去脈，那麽就算是董婉再怎麽考慮，小菊也不會回頭和小同重修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