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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章 那就不醒了吧

  上官燦半醒半睡,只覺得這哭聲很熟悉。

  這不是顧惜兒那小妮子在哭嗎?她在哭什麼呢?他很努力地想聽清楚,奈何迷迷糊糊的,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

  他這是第幾次夢見顧惜兒了?

  從顧惜兒丟給他和離書開始,他就經常夢見她。而她被劫持后,這種夢就更加頻繁了。

  夢見她又被關在上官堡,他卻滿上官堡都找不著人。夢見她又被顧家人欺負了,他卻怎麼都進不了顧家。

  還夢見她又來翻牆來找煙姐,像以前那樣跟他裝可憐,哭得慘兮兮的。可是,他只能聽到她的哭聲,卻見不著她人在哪裡。

  經常是,上一刻還可憐兮兮地跟他求放過,說下次再也不翻牆了;可下一刻,卻又哭著跟他求救,說百里琿虐待她。

  他每次都急,都很努力地要清醒過來,好看清楚,顧惜兒到底在哪裡。可是,每次努力地清醒就真的醒過來了。

  他才知道,原來,小妮子一直都在他夢裡。

  多少日思夜想,才能換來一場夢?

  罷了,就待在夢裡吧!能待多久是多久。反正,一醒來,連哭聲都聽不著了。

  就這樣,上官燦緊鎖的眉頭漸漸放鬆了下來,任由耳邊哭聲凄慘,毫無清醒的意志。

  顧惜兒哭得眼睛都疼了,淚水染濕了一大片被單。

  「我不是故意,燦燦,你醒醒,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你怎麼這麼傻呢?我被挾持了那麼久,一定有詐的,你怎麼也不防著我呀!」

  「燦燦,我給你買糖葫蘆好不好! 你應我一聲,就一聲好不好?」

  ……

  顧惜兒抬起頭來,見上官燦毫無反應,越發自責難過。

  「我們倆已經兩訖了,你為什麼還要我欠你,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我不想欠你!我只想離你遠遠的!上官熠,我,我……嗚嗚……我討厭你!我特別特別討厭你!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牽扯,一點兒都不想!」

  上官燦早就又昏迷了過去,一點動靜都沒有。

  顧惜兒哭得都迷糊了,也漸漸地語無倫次。

  「上官熠,你是誠心的嗎?」

  「上官熠,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快點醒過來,我,我……我就,我就把我們的和離書撕毀掉,告知全天下,我們復婚了!」

  「等你醒了,讓你後悔莫及。而且,我還不許你納妾!等你遇到喜歡的姑娘,都不能娶!」

  說到這裡,顧惜兒突然停住了,也清醒了不少。

  就在他們分開的前天晚上,納妾的誤會解開了。上官燦發過誓了,他這輩子要是納妾,就斷子絕孫。

  她表面罵他說話不過腦子,可心裡頭卻很想認認真真問一問他,為什麼要對她發這樣的毒誓?

  就算他們沒有和離,他們也只是名義夫妻,他沒必要對她有什麼交代的,不是嗎?

  其實,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她有不少問題,都想認認真真地問他,卻沒有一次是勇敢的。

  她甚至都沒有勇氣去細想,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

  顧惜兒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上官熠,你醒來……給我一個答案,好不好?給我一個答案……我們倆才算是真正兩訖了……不是嗎?」

  沒有答案。

  顧惜兒看著上官燦那安靜地睡顏,漸漸發了愣。

  她沒有一直哭了。

  就是時不時自責起來,就哭一下;回憶起過去的事情,就又忍不住哭一下;想拉上官燦的手,猶豫了許久不敢碰,就突然崩潰了大哭一場……

  不知不覺,天黑了。

  整個余陽關都安安靜靜的。

  一道身影出現在對面的屋頂上,是雲栩。他坐下來,饒有興緻,盯著房門看。

  一道身影出現在拐角處,是秦晚煙。她靠在牆上,示意仍要往前走的穆無殤停下來,「我,我走累了,在這兒歇會兒吧。」

  穆無殤點了點頭,「好。」

  等了許久,見秦晚煙還不走,穆無殤道:「我背你。」

  秦晚煙解釋道:「我不累,就是這兒涼快,我再歇會。」

  一道身影,在不遠處來來回回走動,是古雨。他在巡邏,目光卻時不時往上官燦的房門飄過來。

  唯有預測上官燦今夜一定會醒的時翳,仍待在屋裡,小心翼翼伺候著他精心炮製出來的藥材。

  夜漸漸深了,院子里還是一片寂靜。就在眾人困惑的時候,時翳出現了。

  他小心翼翼端著一盅熱湯,用胳膊輕輕地撞開上官燦的房門。一時間,所有人全都看了過去。

  屋內,時翳見到顧惜兒也不詫異,反倒詫異上官燦還沒醒。

  他放下湯盅,「顧姑娘,你來多久了?熠少爺可有醒來過?」

  顧惜兒正發愣著,一聽這話,就嗚嗚地哭道:「沒有,煙姐說……煙姐說他怕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時翳愣了:「這……這怎麼可能?顧姑娘,你是不是聽錯了?」

  顧惜兒猛地轉頭看來:「你……你什麼意思?」

  時翳道:「我跟煙姐說過的,熠少爺已經恢復了,最晚今夜一定能醒,煙姐沒反駁我,我應該是診斷對了呀!」

  顧惜兒猛地抓住時翳的衣襟,「你說什麼?」

  時翳有些嚇著了:「顧姑娘,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是你跟煙姐有誤會,還是我跟煙姐誤會了?」

  顧惜兒都被他繞暈了,放開他就往外沖,「煙姐!煙姐……」

  時翳也沒追,一邊給上官燦把脈,一邊喃喃自語:「我不能診斷錯的,怎麼還不醒……」

  秦晚煙一聽到顧惜兒的聲音,臉色就變了。見顧惜兒朝這邊看來,她連忙將穆無殤拉過去,「別出聲!」

  穆無殤都貼她身上了,索性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帶離。

  顧惜兒察覺到動靜,追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人影了。而古雨和雲栩,也不知何時都消失不見了。

  顧惜兒狂奔到秦晚煙房裡,卻也找不著人。

  這時候,時翳追過來了。他也是來找秦晚煙的,他著實弄不明白,上官燦為何至今還沒醒。

  「煙姐,你在嗎?煙姐……嗚嗚……煙姐!!」顧惜兒哭慘了。

  「煙姐,你睡了沒有?煙姐,熠少爺那邊出了狀況,你能過去瞧瞧嗎?」時翳小心翼翼。

  秦晚煙才剛坐下,聽了這話意外了。

  她還以為顧惜兒和上官燦在屋內重聚,時翳打擾了人家,還揭穿了她的謊言。沒想到是上官燦出了狀況。

  她連忙去開門,「什麼狀況?」

  時翳道:「熠少爺至今都還沒醒,不會是我診錯了吧?」

  秦晚煙二話不說,大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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