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這就是思念嗎
聶羽裳以為聶羽涅永遠都不會再聯繫自己了。
她有些不安：「怎麼回事？」
秦越將信函完整看完，震驚了，「她向你求助，韓慕白背叛了蕭無歡，藏匿在子虛閣！」
「什麼？」聶羽裳十分震驚，沒想到聶羽涅都被蕭無歡趕走了，竟又回到蕭無歡身旁了。
然而，這並非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終於有韓慕白的下落了！
聶羽裳急了：「快！快告訴你姐！」
若是可以，她都想親自走一趟了。奈何雙眼都廢了，去也只能是添亂。
秦越納悶不已：「蕭無歡和韓慕白，到底圖謀什麼？這個時還窩裡反？」
聶羽裳道：「你姐和姐夫都琢磨不明白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儘快將消息送給你姐，不能讓韓慕白和蕭無歡跑了！」
她猶豫了下，又道：「還有，你挑幾個靠得住的人，先走一趟，就在周遭守著，查看動靜，千萬別打草驚蛇！」
秦越道：「我明白。」
消息送到秦晚煙手裡，秦晚煙十分驚喜。
她讓上官燦和小野留守十方毒谷，同穆無殤連夜就趕往子虛閣。
臨走之前，上官燦忍不住道：「煙姐，百里琿那老東西至今還沒有消息，會不會……」
秦晚煙心裡也是擔憂的，她隱隱感覺百里琿在等待著什麼。
她安慰道：「至少，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上官燦點了頭，頗為冷靜。
然而，秦晚煙他們一離開，他的焦急就全寫臉上了。奈何無能為力，只能去練劍，宣洩一腔的衝動。
這種感覺，像極了在上官堡被囚禁的時候。
當時，顧惜兒挨了上官秀巴掌，被帶走關押的時候，他都懵了。待他反應過來，打聽到關押之地想去救人的時候，卻被上官嶸囚禁了。
至今，除了那個被他騙去打聽消息的孩子，沒有人知道，在上官嶸暴露真面目之前，他就已經豁出去要去劫獄救人了。
當時，他的反應再快一些，亦或者上官嶸慢一步，他都能帶顧惜兒離開上官堡。
他從未向任何人提及這件事。
他總是想，就算提起了，又如何？就算當初快了一步，違逆上官秀，違逆整個長老會，救走顧惜兒，又能如何？
他終究還是沒保護好她，不是嗎？
他已經將這件事埋葬在心底，這輩子都不打算再做任何解釋了。
可是！
這幾日，他坐立不安，他焦急難耐，他反反覆復回想他們從相遇到成婚的點點滴滴，也反反覆復地回想在上官堡的那場噩夢。
他越想，就越壓不住衝動，想見到那個小妮子，想跟她解釋，跟她說心裡話。
思念一個人，是不是就是這般模樣？
上官燦拼了命練劍，小野歪著腦袋瞧著，它似乎看不明白也沒興趣，沒一會兒就跑上屋頂。
周遭一片寂靜，偶爾有鳥兒飛落在樹上，屋頂上，叫了幾聲，逗留了片刻又飛走。
小野趴在屋脊上，翹起屁股，緊盯前方，就等著鳥兒落下來，好獵殺一場。
沒一會兒，一群鳥兒就落了下來。
那是明明是一群山鴿子，裡頭卻混了一隻白絨絨的鳥兒，同山鴿子一樣就只有巴掌大小，卻同小野一樣擁有一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睛。
小野都快撲過去了，見著這白鳥，先是一愣，隨即就好似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轉身跳下屋頂，回到時翳的房門口趴著了。
不一會兒，屋頂上的山鴿子都飛走了，卻不見那隻白鳥的蹤影。
院子里，依舊一片寂靜。
別說練劍的上官燦，即便是周遭盯梢著的暗衛們，也無人關注到這貓，這鳥。
八月，子虛閣。
梔子花盛開的院子里，靜謐無聲。
玉白凡打開一個小瓷瓶，裡頭養著兩隻一模一樣的葵蟲。這是破解異血的另外兩份解蠱葯，名喚雙生葵，是一直雙生的葵蟲。
公子已經令人送來一個月了。
公子交代了，這雙生葵得一直用菌菇飼養著，為得飽飽的。等過了八月份，它們就會沉睡，直到明年初夏才會醒來。
玉白凡喂好葵蟲，才蓋好小瓷瓶。
他起身看了一圈，僕人就過來了，「玉公子，藥房那邊都收拾好了，公子離開時留下的東西，小的一樣沒動過。」
玉白凡點了點頭，問道：「牢房那邊呢？」
聶羽裳收買了每日給她送飯的僕人，給聶羽裳送去求救信。然而，她並不知道那封信是經由玉白凡的手送出去的。
她更不知道，子虛閣早已經空了。
僕人道：「所有囚犯都處理了，只留聶羽涅一人。」
玉白凡點了點頭，「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也該走了。」
兩人往後山密林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滿山翠色中。
本就寂靜的子虛閣變得越發冷清，唯有滿園梔子花清香還彌散著，好似眷念一般，久久都沒有散去。
不多時，秦晚煙和穆無殤就趕到。
他們小心翼翼潛入，卻發現子虛閣空無一人。
秦晚煙看了一眼桌子的茶杯，這茶明顯是剛剛煮的。人應該離開不久。
她當機立斷：「古雨，搜一遍！」
她和穆無殤分頭追人，奈何，找了一圈都沒找著人，反倒是古雨找了過來。
「九殿下，王妃娘娘，找著聶羽涅了！」
秦晚煙問道：「就只有聶羽涅？」
古雨道：「空無一人，就只有聶羽涅，蕭無歡怕是被帶走了。」
秦晚煙看了眼天色：「先回去！」
聶羽涅見來者是古雨，臉色就變了，而見到秦晚煙，臉都給黑了。
她在請求聶羽裳看在蕭無歡曾經照顧過她們的份上，跟她裡應外合，救蕭無歡一次。
她在信中同聶羽裳說得明明白白，只要聶羽裳來，不許聶羽裳告訴任何人。聶羽裳若辦不到，就當沒有收到這封信。
她真真沒想到，聶羽裳自己不來就算了，還告訴了秦晚煙！
尊上淪落至此，最不願意見的必是秦晚煙了！
聶羽裳此舉，無疑是將尊上最後的尊嚴踩在腳下！她最了解尊上了，尊上寧可落在韓慕白手裡，也絕不願意落在秦晚煙手裡！
聶羽涅看著秦晚煙，恨得咬牙切齒。
秦晚煙眸光冰冷，「蕭無歡和韓慕白，為何結盟？為何又鬧掰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一聽這話，聶羽涅才意識到不對勁：「韓慕白逃了？不，韓慕白帶著走了尊上？」
但凡秦晚煙拿下其中一人，也不至於來審問她。
聶羽涅突然笑了起來，「逃得好！逃得好！呵呵……呵呵呵！逃得好極了！」
秦晚煙看著聶羽涅，就好似看著一個瘋子。
她並不指望能從聶羽涅口中問出什麼來了，她轉身要走，聶羽涅卻厲聲：「秦晚煙，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