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又見婦唱夫隨
其他女人，秦晚煙不認識。
但是，為首之人，她還得認得的。這女人年近四十，名喚許素素，乃東慶國的國師。她諳熟醫術毒術，深得東秦女皇的信任。
這許國師帶人來十方谷做什麼？
秦晚煙思索起來。
穆無殤只禮節性地回了一個揖禮，話都沒說。那冷冰冰的表情，分明拒人千里之外，一個字都不想攀談。
許國師餘光瞥了秦晚煙一眼，分明好奇秦晚煙的身份，卻也沒問。
她笑了起來，「九殿下，五年前一別，女皇陛下一直思念至今，也不知九殿下可有收到女皇陛下的親筆信函？」
思念？
還寫信？
氣氛突然不對勁了。
東秦女皇痴迷穆無殤，天下皆知，在場的也都知道。只是，大家萬萬沒想到，東秦女皇手下的人，竟然敢當眾問出露出，逾矩的話。
這不是東秦女皇默許，縱容的，又是什麼？由此可知，東秦女皇在其他面前，也不會避諱此事，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給穆無殤寫信了吧？
如若今日來的是她本人，又會說出什麼話來呢？
穆無殤的厭惡都寫在眼裡，他正要開口，秦晚煙卻突然厲聲：「穆無殤！」
韓慕白，聶羽裳等人先嚇著了，都知道秦晚煙會不高興，卻都沒想到秦晚煙的反應這麼大。
這個女人較真起來，惱起來，可沒那麼好哄了！
許國師也非常意外，然而，她很快就竊喜了。
她就猜能站在穆無殤身旁的女人，一定是傳聞中的秦家大小姐。她還以為這秦家大小姐有多厲害，沒想到稍稍挑撥了一下，就讓這大小姐原形畢露了。
九殿下就算再寵她，豈容她當眾直呼名諱？又豈容她當眾將他的面子丟地上這麼踩踏？
恃寵而驕的女人，是最最愚蠢的！
這種女人，若非近水樓台先得月，拿什麼跟女皇陛下比較呢？
許國師也不做聲，就等著看穆無殤發飆。
只見穆無殤眉眼低垂，特別，特別沉默。
許國師都忍不住了，添油加醋，「這位姑娘是什麼來頭？直呼九殿下的名諱，也太無禮了吧？」
哪知道，秦晚煙又冷聲：「穆無殤！」
哪知道，穆無殤竟摸起鼻子。
許國師愣了。
穆無殤摸了摸鼻子，終是出聲：「在。」
在？
許國師一時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卻聽秦晚煙更凶，「你跟東秦女皇那個賤人，是什麼關係？」
賤人？
許國師目瞪口呆，背後一群女子也都驚地目瞪口呆，甚至不少人露出恐懼的眼神。縱使秦晚煙不是東秦子民，也不能如此無禮！這簡直膽大包天！
許國師訓斥道，「秦晚煙，你，你……馬上收回你說的話！否則，你會後悔的！」
秦晚煙看都沒看她，只冷冷看著穆無殤。
許國師急了，「九殿下，她剛剛如此大不敬……」
穆無殤也沒搭理她，只看著秦晚煙，「沒任何關係。本王只與你一個女人有關係。」
秦晚煙道：「人家思念你了！」
穆無殤道：「不過一廂情願！本王不認。」
秦晚煙再道：「人家給你寫信了！」
穆無殤道：「從未收過。」
秦晚煙又道：「你們見過？」
穆無殤道：「不過因公務，見過一兩次。煙兒若不喜歡，從今往後，天大的事，本王都不去賞臉。」
秦晚煙繼續道：「天下人人皆知，那個賤人喜歡你！」
穆無殤道：「天下人人皆知，本王想娶你。」
秦晚煙抬手指向許國師他們，道：「她們，不知道！」
穆無殤道：「現在，知道了。」
秦晚煙終於朝許國師看過來了，冷冷問道：「都聽清楚了嗎？」
許國師早傻眼了，遲遲反應不過來。
而她背後眾女子，看著又美艷又霸氣的秦晚煙，一個個的眼睛里都不自覺露出羨慕，欣賞。說是被征服了，也不為過！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竟讓九殿下這麼這麼寵她！簡直無法無天！
見許國師不答，秦晚煙逼近，又問道：「許國師，你聽清楚了嗎？」
許國師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你，你……」
她還是朝穆無殤看去，「九殿下，秦大小姐……」
她又改了口，「九殿下，你蒼炎兵府的大小姐，對我東秦女皇如此不敬，此事，我定如實稟告女皇陛下。秦家若不給一個交代，那便請康治皇帝給一個交代！」
這話，是威脅！
私事變成了公事。
穆無殤對東秦不滿久已，他冷冷道，「奉陪到底！」
許國師氣著：「你們，你們……」
就這個時候，一陣鳥鳴聲傳來。
眾人紛紛往周遭看去，沒一會兒，便見一群烏鴉一般黑的鳥，成群飛過來，黑壓壓的一片，好似一大朵黑雲，飛入前方的紅草地。
許國師低聲：「時間到了，走！」
她給了秦晚煙一記警告目光，帶著手下的人，先搶了道，進入紅草地。
她們一走，周遭就安靜了下來。
聶羽裳他們還都看著秦晚煙和穆無殤。這兩人剛剛哪是吵架，分明是婦唱夫隨，秀恩愛呀！
聶羽裳先開了口，「韓公子，看樣子過紅草地的時間到了，你帶個路吧？」
韓慕白立馬會意，立馬往前走，聶羽裳和眾人跟上。留秦晚煙和穆無殤在最後面。
穆無殤朝秦晚煙看去，秦晚煙立馬避開。
她哪是凶？哪是生氣？她更不可能被挑撥了。不過是做了一場戲，氣一氣許國師，順道也讓許國師回去給東秦女皇傳話罷了。
上一回如此默契做戲，還是她第一次進宮，對付蘇皇后的時候。
這一回，顯然比上一回更加默契。
穆無殤走近，偏頭，看她。
秦晚煙的腦袋都轉向一旁了，「走吧！」
穆無殤的視線追隨不放，「原來，煙兒這麼凶。」
秦晚煙立馬瞪過來。
穆無殤忍俊不禁，心情大好。
秦晚煙睨他。
穆無殤的視線卻落在她的嬌唇上。
秦晚煙立馬就躲，躲得遠遠的。還有正事要辦，她真怕這傢伙心情一好，就胡來！
穆無殤還是克制的，示意秦晚煙走前面，他押后。
秦晚煙五步並作三步，往前走去。走著走著，嘴角便不自覺泛起，自己都不自覺自己笑得有多甜。
來到紅草地，只見這是一片血色的草地。
一大群黑鳥已經將紅草地里的毒蟲都吃掉，飛走了。草地里留下許國師她們的腳印。
韓慕白道：「新的毒蟲很快就會生出來，趕緊過去，否則要等明日了！」
一行人過了紅草地，走了一大段路，都沒有見著許國師她們的蹤跡。又過了一會兒，一個雙岔路口出現在他們面前。
其中一個路口的樹枝上竟綁了一條布條，顯然是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