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如閃電般歸來（第一更求訂閱）

  對於名為「虛空基因組」的這份力量，安歌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拒絕。

  且不論其能夠給安歌帶來的、實力上的巨大好處與進步，只說他此身的身份，便決定了他不會那麼做。

  以『王』的身份突破『幻想』與『真實』。

  自然，也要以『王』的身份，踐行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記錄。

  於是這一刻。

  自遠處聚攏而來的導彈已然近在眼前、撕扯著狂烈的風與火，彷彿是一隻只巨大張狂的猛獸。

  也正是這一刻。

  『王戴上了冠冕，重新握住了屬於他的權與力』。

  安歌打開了手中承載著『虛空基因組』、承載著『王之力』的試管載具的塞口。

  身後，滾滾黑煙如同翻滾而至的千軍萬馬，爆裂的火光於其間隱沒閃耀，黑與紅、就像是長夜中綻放的煙花，也像是此刻，高懸於其頭頂的荊棘王冠。

  於此之間……

  安歌，抬起了手。

  將手中所握之物、灌入了口中。

  不是注射、也不是通過引導的方式，從而令其集中到身體的某一個部位之中，而是直接吞服……

  這當然並非是正確的使用方法，『虛空基因組』確實具備著強大的力量，但其作為從天啟病毒之中分析轉化所得的基因遺傳物質，本身也是含有著『天啟病毒』的存在的。

  稍有不慎、便會令大量的病毒在體內集中爆發，從而釀成災難。

  所以哪怕是適格的『王』，也只會通過注射之類的方法，將之集中於身體的某個部位，如『手』、『腳』之類的，以便更易於控制。

  但現在，安歌卻直接將之，一飲而盡。

  由口而入。

  自上而下。

  然後……

  流淌全身！

  轟然一聲.……只於剎那，安歌的體內便綻放出了閃耀的流光，蔚藍冰晶般閃耀、編織，化作無形的光帶、也更像是由密密麻麻的信息組成的序列。

  它們從安歌的體內出現、而後，蔓延向周圍，如大海般淹沒了整個世界。

  於此刻，天地變幻。

  赤紅如金魚般的衣帶垂落、流光映照著的黑絲雙腿懸浮於空中，立於安歌面前的女孩看著周圍，微微瞪大了眼睛。

  入目所見、皆是光。

  層層堆砌的流光、亦是密密麻麻的信息序列。

  這裡是.……

  「安歌的『虛空』？」

  女孩抬眸、注視著眼前的身影，眼前的安歌。

  虛空、既是被虛空基因組具現化之後的心靈的稱謂。

  而這裡也確實是安歌的心靈。

  在此之前、他曾數次進入過的意識空間、在此刻、卻因『虛空』而具現出來。

  短暫的具現於現實、

  短暫的，令安歌與楪祈的實體落入其中。

  就像是某個以月為名的世界里那名為『固有結界』的大魔術一般的展開——範圍與規模遠遠並不如，但其性質、卻很是相近。

  而因虛空而具現化的意識空間、理所當然地與外界也是分割開來，時間與空間都並不相同，所以在這裡經歷許久、在外界、或許只有剎那。

  這便也意味著……

  「安歌，接納了王之力。」

  清脆而平靜的嗓音響起，下一秒、一隻纖細的雙手便驀地抓住了安歌。

  名為楪祈的少女微微用力、借著他的手向前一扯，在眨眼靠近.……本就極為暴露的嬌軀微微向前弓起、平坦的腹部流暢而落的曲線、延伸而出的三角地帶隨著雙腿的摩挲而微微擠壓著。

  胸口蕩漾、有光浮現。

  精緻的女孩撞入了安歌的懷抱之中、直視著他，紅潤朱唇似有點點微光閃耀。

  他就是王。

  女孩再一次的、如此確信著。

  「那麼，請將我.……當成您的『劍』。」

  「請盡情的使用『王的力量』、盡情的，使用『我』。」

  這句話說得頗為歧義。

  但安歌知道她在說的是什麼。

  她是希望自己使用這份『虛空基因組』的力量……從她的體內，抽出以『虛空』為名的心靈具現化武器。

  名為楪祈的少女、

  本就是為此而誕生的。

  本就是為了侍奉王而存在的。

  只是……

  「不，我不會這麼做。」

  安歌看了那泛著光的飽滿胸部，心中微微一動.……他知道只要自己伸出手，便能夠從裡面，抽出眼前這個女孩的『虛空』，一把鋒銳無匹的『劍』。

  但他卻搖了搖頭，道：

  「你是人，而不是『劍』.……你是有著自我意識的人。」

  「所以，我不會使用你——」

  不會、更不願……

  他認為眼前的女孩是一個『人』。

  而非『劍』。

  所以不會以『劍』的形式來對待她，不會以看待『劍』的目光來看待她。

  這不是因為他有多高潔、

  而是因為此時此刻……

  他是『王』。

  既居其位、便當行其責。

  因此——

  「我承認你作為獨立的『人』的身份、我，允許你自己決定自己的『自由』。」

  以王之名。

  以王之意志。

  「人與.……『自由』？」

  楪祈愣了愣。

  作為因『王』而生的存在.……這是她從未想過之物，也是她從未渴求之物。

  但不渴求、不代表不想要，只是從不敢去想。

  哪怕她只會聽從他人的命令行事。

  然而、自由卻是生命的本能。

  而她也是生命。

  她.……也是人。

  「沒錯，我承認你的存在，允許你的自由。」

  安歌微笑著抬起手、揉了揉眼前的女孩的腦袋，讓那粉色的髮絲從指間流過，很是自然地開口，就像是那位故事裡的王、寬慰著自己的子民一樣，他道：

  「正如此刻.……」

  「我承認，『虛空』的存在一般。」

  這也正是他之所以選擇直接喝下『虛空基因組』，任由其流淌全身，而不是進行注射、進行塗抹的原因。

  他承認其存在。

  自然不會有絲毫的排斥……

  自然要徹底地接納，要將之，融合於全身。

  哪怕危險、哪怕，或許會承受危機。

  但那正是『王』的職責。

  承認、允許、然後.……背負。

  「以此，鑄就真正的屬於我的，『權』與『力』！」

  嗡然之聲剎那回蕩。

  心靈的世界在瞬間收束、東瀛，東京，天王州大學實驗室，迸濺的流光，亦於頃刻間衝天而起！

  王的力量、在此刻顯現。

  旋轉的炮彈懸在了尺寸之外、由此產生的衝擊，也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撫平，層層龜裂的地面、拋灑而起的瓦礫石塊靜置於空中。

  沒有轟鳴與爆炸、沒有頃刻間帶來強烈的破壞感。

  彷彿時間停止一般。

  「那是什麼？導彈……被『光』擋住了！？」

  「我好像見過類似的場景.……」

  「幾年前，失落聖誕？不，不對，好像是在更久之前.……」

  這一刻，

  東瀛、東京。

  無數人駐足，尋聲看去。

  很多人看見了、卻又想不起來那是誰，因為對他們來說、那古老的歌謠不過是童年的記憶，因為那存在的身影，早已成斑駁的回憶，只是還有印象，只是還殘留著如常識般的念頭引導。

  於是，這一刻，

  有行人抬眸、看流光迸濺閃耀，有路人駐足，聽到了如龍般的嘶吼、自高天而落。

  有人立於大樓頂端。

  ——見王自過去走出。

  ——如閃電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