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13(玩一票大的...)
簡輕語一行趕了兩天的路, 早已經乏了,沈員外請他們先去歇息,他們也沒有推辭, 各自進了早就準備好的廂房。
簡輕語跟著陸遠進了屋, 四處轉了一圈后,發現了屏風后的熱水池,一時間都震驚了:「誰會在屋裡砌個池子啊?這也太奢侈了, 有這錢直接還你多好。」
「大約是沈員外不喜歡還錢,」陸遠隨口敷衍, 也跟來了熱水池旁,用極為平靜的語氣詢問,「沐浴嗎?」
「要的要的,我都累死了。」簡輕語忙點頭。
陸遠長眸流轉,視線在她的細腰上旋了一圈,便開始寬衣解帶。
簡輕語先是一愣,接著遲疑地問:「你先洗?」
「池子很大。」陸遠看向她。
簡輕語頓時生出了危機感:「我現在很累。」
這些日子雖然趕路很是疲累, 可一點都沒影響這人做那事的興緻,每次到有屋頂的地方住下,便會將她折騰得死去活來,事後一整日走路都不舒服。奇怪的是,都做過那麼多次了,也沒見他的活兒好一點, 她每次之後還是會不舒服, 時間久了雖然還會配合,可對這種事到底生出了抵觸。
怕他又來了興緻, 簡輕語說完累之後,接著苦了臉:「累死了, 都不想洗了,要不你自己洗吧。」
說完,她便轉身要走。
「敢髒兮兮的,就睡地上。」陸遠涼涼開口。
簡輕語一僵,半晌乾笑:「那你洗完我再洗。」
「過來。」陸遠直接命令。
簡輕語無奈地嘆了聲氣,到底還是聽話了。
一刻鐘后,她艱難地攬著陸遠的脖子,以防自己跌進水裡,半晌輕輕抽了一口氣,噙著淚質問:「不是只沐浴嗎?」
「誰同你說只沐浴了?」陸遠聲音沙啞,儘管已經克制了力道,卻還是在她腰上留下了指印。
簡輕語憤恨不已,卻又不敢凶他,最後乾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陸遠悶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暗色。
兩人折騰到水徹底涼了才結束,簡輕語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被陸遠抱到床上后便直接睡了,陸遠只得拿了乾燥的棉布,將她的頭髮一點一點擦得半干,又用摺扇為她扇風。
待她頭髮全乾時,已經是兩刻鐘后,陸遠這才得以躺下,將人攬進懷裡。
連續趕路的疲憊終於爆發,兩個人睡得很沉,連天黑了都沒察覺,若非沈家的小廝突然來敲門,或許就直接睡過了晚膳時間。
「……怎麼了?」簡輕語聽到敲門聲還未清醒,好半天嘟囔一句。
陸遠強行將她拉了起來:「沈員外設宴,該起來了。」
「我不餓,能不去嗎?」她身上還不舒服,不太想出門。
「不行。」陸遠強硬拒絕。
簡輕語嘴角抽了抽,到底還是乖順地起床了,兩個人磨磨蹭蹭地收拾好,等到設宴的廳里時,所有人都提前到了,簡輕語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沈員外毫不介意,還熱情地請他們去了上座。
「欠錢不還也太卑微了,我若是他,肯定早就還錢了。」簡輕語坐下后,小小聲嘟囔一句。
陸遠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往她碗中夾了塊糯米藕。
簡輕語這才感覺到遲來的餓意,立刻拿起筷子把藕吃了,吃完還不忘眼巴巴地看向陸遠:「別的我也能吃嗎?」
她第一次跟著陸遠做客,怕自己哪裡不周到丟了他的人,所以特意問一下。
她小心翼翼生怕給他丟臉的模樣取悅了陸遠,他唇角浮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難得沒有逗她:「隨便吃。」
簡輕語頓時高興了,低著頭開始用膳,陸遠繼續與沈員外說話,看似沒有注意她這邊,卻總是能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夾一些她想吃卻又不方便夾的東西。
季陽一直關注他們,見陸遠對簡輕語這麼上心,頓時有些酸溜溜:「大人對簡喃喃也太好了,我還沒見他對誰這麼好過。」
「……能不能收起你的惡婆婆心態?」周騎無奈。
季陽冷哼一聲:「你懂什麼,大人那樣的人物,若是喜歡個公主郡主之類的也就罷了,怎麼能喜歡煙花女子呢?」
「他若喜歡公主郡主,你助他娶回陸家嗎?」周騎潑冷水。
季陽頓了一下:「又不是非要娶回家。」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周騎無奈。
兩人說著話,絲竹聲便響了起來,接著十餘個舞姬魚貫而入,在大廳中央翩翩起舞。舞姬們年輕貌美身段窈窕,梳著城裡最時興的髮髻,佩戴最精緻的飾物,每一個動作都賞心悅目。
簡輕語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注意力便漸漸集中在舞姬身上,看了一會兒后突然意識到陸遠跟沈員外的交談聲沒了,她頓了一下疑惑扭頭,就看到陸遠若有所思地盯著舞姬。
盯著舞姬看也就罷了,看完舞姬還看看她,反覆了兩三次才重新看向舞姬,似乎一番對比之後,已經得出了結果,至於勝利的是舞姬還是她,只要不傻都猜得出來。
……呵,男人。簡輕語心裡翻了個白眼,卻也體貼地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將陸遠翻來覆去辱罵三千遍。
陸遠看得專註,其他人也發現了,沈員外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心中很快便有了盤算,而季陽則是心情複雜,好半天戳了戳周騎:「大人到底怎麼回事,前二十幾年過得像個和尚,完全不近女色,如今喜歡的不是煙花女子就是舞姬,他就不能多看看正經姑娘?」
「你可以直接同他說。」周騎幽幽開口。他怎麼覺得,大人看的是舞姬的首飾跟髮髻,不像在看舞姬的臉?
季陽一臉見鬼的表情:「我瘋了嗎?」
周騎:「……」那麻煩也不要跟我說。
一曲歌舞在眾人各異的心思中結束,舞姬們低著頭退了出去,沈員外這才笑呵呵開口:「這是小的特意為陸大……小友準備的,小友可還喜歡?」
「的確別緻。」陸遠回答。
沈員外笑得愈發開懷:「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簡輕語:「……」呵,男人。
沈員外趁熱打鐵:「若大人喜歡,不如今晚送去小友房中,請小友好好欣賞?」
陸遠看了眼簡輕語:「明日再說吧。」
「行行行,那便明日再說。」沈員外以為他不想得罪旁邊的美人,便趕緊點頭答應。
簡輕語咬住下唇,心裡有點不舒服。
晚宴很快結束,她隨著陸遠一同回房,快到寢房門口時,她突然停了下來:「我還不困,想四處走走。」
「方才不還在說累?」陸遠蹙眉。
簡輕語摸摸腦袋:「現在不困了嘛,好不容易見到這麼大的宅子,我想逛一逛。」
「那走吧。」陸遠說完,便要同她一起。
簡輕語急忙拒絕:「別別別,你肯定累了,還是先睡吧,我逛一逛就回來。」她得獨自待一會兒,想想狗男人對自己失去興緻了該怎麼辦。
陸遠而無表情:「我不累。」
「趕了那麼久的路,下午還一直忙活,你累的。」簡輕語一臉認真。
陸遠聽到她提起下午的事,眼眸頓時意味深長,簡輕語克制住翻白眼的衝動,強行將他推進了屋,然後關上門便轉身走了。
陸遠看著而前緊閉的房門,一時間有些好笑,但也沒有追上去。
簡輕語一個人走在偌大的宅子里,很快愁得皺起了眉頭。陸遠喜新厭舊的速度比她想的要快,真要在沈家待上兩日,他最終帶走的是誰那可就不一定了。
以她對陸遠的了解,他若真拋棄自己,也會還她自由身……可她現在要自由身有什麼用!他們雖然已經將最難的那段路都走完了,剩下的都是繁華大城,可大城也不代表徹底的安全,她一個女人獨自趕路,萬一出什麼事就是萬劫不復。
若她有足夠多的銀子,能雇幾個侍衛之類還好,偏偏身上所有的銀錢,加起來連支撐她獨自到京都都不夠,而她每次跟陸遠要銀子都難得要死,想來他真要拋棄自己了,也不會好心資助她。
……所以該怎麼辦啊?!
簡輕語重重嘆了聲氣,正打算回屋時,身後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大半夜的愁眉苦臉,不會是擔心少東家不要你了吧?」
簡輕語嘴角抽了抽,扭頭看向找事的季陽:「他要不要我關你屁事。」
「你!」季陽咬牙切齒,「等他不要你了,我直接殺了你!」
簡輕語輕嗤一聲:「殺啊殺啊,你現在殺。」一個小鏢師而已,動不動喊打喊殺的,真當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
季陽黑著臉:「那就走著瞧!」
簡輕語懶得搭理他,直接昂著頭離開了。
她回到房間時,陸遠已經躺下,她便趕緊洗漱一番跑過去,剛在陸遠懷中躺好,就聽到頭頂傳來他的聲音:「你不是想去集市逛逛,明日去吧,買些女子的首飾衣裳,今日那些舞姬的便很好。」
……這便開始嫌棄她了?簡輕語徹徹底底地有了危機感,思來想去半天后,她決定賭一把,從沈員外那邊入手――
反正陸遠怎麼都會要那些舞姬,不如她反客為主,以幫忙牽線搭橋的名義跟沈員外要筆賞銀,這樣即便陸遠不要她了,她也能靠自己去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