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不能再拖了...)
簡輕語學醫多年, 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醫術,於是反覆把了幾次,都是喜脈……不可能啊!這兩個月來她與陸遠什麼事都沒做過, 最後一次也服了避子葯, 那葯還是她親自改良過的,怎麼可能會有身孕?
她怎麼可能懷上孩子?!
簡輕語下意識否認一切,可指尖一強一弱的脈搏卻在不停跳動, 加上這些日子來奇奇怪怪的反應,都將真相指向了同一個方向。她現在只覺得頭暈眼花腦子發昏, 若非足夠堅強,恐怕直接就昏了過去。
陸遠察覺到懷裡人逐漸僵硬,當即抱穩了些:「怎麼了?」
「我好像……」簡輕語一抬頭,對上他黑沉的眼眸,眼神猛然清醒了,「好、好像忘了今日是英兒的生辰,得回去為她慶賀。」
不行不行, 一切還未有定論,她得再確認一下才行。
陸遠看著她緊張的模樣,略微鬆開了些:「一個丫鬟的生辰,忘了便忘了,何必太煩擾。」
「那怎麼行,她幼時在漠北跟過我許久, 是我打小的玩伴, 不能就這麼拋下她。」簡輕語從他懷裡鑽出來,繼續拿英兒做幌子。
陸遠蹙眉:「可現下夜已經深了, 你即便回去,也未必能為她慶賀, 不如明日再說。」
簡輕語聞言抿了抿唇,眼巴巴地看著他。
陸遠無奈,只得也跟著起身:「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自己回了便好。」簡輕語見他妥協,頓時心有愧疚。
他們多日未親近,陸遠想來也忍了許久,本來今日是要留下過夜的,可偏偏又……簡輕語揣著手,借著袖子的遮擋反覆給自己把脈,每把一次便絕望一分,卻總控制不住地再三確定。
簡輕語默默深呼吸,儘可能平靜之後便轉身走了,陸遠一路將她送到了馬車上,看著馬車遠去后若有所思地蹙起眉頭。
簡輕語一路糟心地回了家,一進別院便要往寢房走,走到一半時想起什麼,又生生調轉方向去了英兒房門口。
「英兒,睡了嗎?」她高聲問。
屋裡立刻傳來英兒的聲音:「大小姐,奴婢還未睡呢。」
說著話,便套上外衫跑到門口開門了,看到簡輕語時眼底難掩驚訝:「大小姐,您怎麼回來了?」
「還能為什麼,自然是因為要給你過生辰。」簡輕語直勾勾盯著她。
英兒想說今日不是自己生辰,可看到簡輕語的表情后頓了頓,突然磕巴起來:「奴、奴婢沒想到大小姐還記得,真是多謝大小姐。」
簡輕語見她機靈,頓時鬆一口氣,拉著她便進屋了:「走吧,進去聊。」說完,便將門關上了。
房門一關,牆上一道黑影閃過,很快便出現在陸遠而前,將看到的所有一切都回稟了。
「她這般著急,竟真只是為了給丫鬟慶生,」陸遠唇角微揚,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罷了,不是出了什麼事便好,你下去吧。」
「是。」
另一邊,英兒的睡房中。
簡輕語趴在門上聽了許久,才長舒一口氣到桌邊坐下。英兒緊張地為她倒了杯茶:「大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剛才是有人偷聽嗎?」
她一連問出許多問題,簡輕語只能撿緊要的答了:「沒什麼,我也不確定外而是否有人,只是小心為上才撒謊,別擔心,即便真有人,也是陸遠擔心我派來的。」
她方才心裡亂糟糟的,陸遠難保不會看出破綻,所以才要拉著英兒演上一番。
英兒這才鬆一口氣,接著有了新的問題:「您怎麼突然回來了?」
簡輕語無言一瞬,反問:「英兒,你還記得一個多月前,我叫你去抓藥的事嗎?」
英兒愣了愣:「記得啊,怎麼了?」
「那日你確定沒有抓錯葯嗎?」簡輕語一臉嚴肅,她對自己的醫術可是很有信心的,葯若是沒用,定是別的地方出了問題。
英兒頓時心虛:「什、什麼意思?」
「算了,即便有問題你也不知道,畢竟你不通醫術……」簡輕語笑笑正要放棄追問,突然看到她眼神虛浮的樣子,愣了愣后睜大眼睛,「你知道怎麼回事?!」
英兒嚇得一哆嗦,頓時眼淚汪汪地跪下了:「大、大小姐恕罪,奴婢那日去藥鋪后請大夫看了看藥方,說是藥物相衝對身子不好,奴、奴婢就擅自給大小姐換了養氣補身的葯……」
簡輕語聽得兩眼發黑,嘴裡不停念叨:「怪不得,怪不得……」
英兒嚇傻了,眼淚簌簌地掉:「大小姐,到底發生何事了?」
「你真是……」簡輕語心裡煩躁,可看到她可憐的模樣又發不出火,只能恨恨將她扶起來,「你真是害慘我了!」
「大小姐……」
「罷了,都說醫者不自醫,說不定是我看錯了,明日找個大夫再查查吧。」簡輕語嘆了聲氣,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診治出錯。
英兒獃獃地看著她,眼淚還在無聲地掉,簡輕語只能先把人哄好了,這才轉身回房。大約是心裡已經認定自己有了身孕,剛回屋她便覺得疲累,於是板著臉到床上躺下,翻來覆去許久之後竟然真的睡著了。
然而睡得並不安穩,甚至還做了噩夢。
夢裡,她肚子高高隆起,跪在一間靈堂中哭天喊地,而靈堂上擺著的,便是陸遠的屍體。她一邊哭一邊聽旁人說,都怪她懷了孩子,陸遠才等不及籌謀便求聖上賜婚,以至於被人抓了把柄直接害死。
她越哭越傷心,最後終於忍不住朝棺材角衝去,當腦漿子蹦出的那一瞬,嬰孩凄厲的哭聲響起,下一瞬便一屍兩命……
簡輕語猛地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幃看了許久,漸漸意識到自己還活著,這才猛地放鬆下來。她擦了擦臉上的汗,坐在床邊一直發獃到天亮。
當太陽升起,她終於等不及了,叫英兒送來一身粗布麻衣,又梳了尋常婦人會梳的髮髻,再用黃粉將臉弄得灰撲撲的,直到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這才準備出門。
英兒怔愣地看著她:「大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去?」
「去看大夫。」簡輕語一臉嚴肅。一切還都只是她的推測,需要找人確認才行,說不定是自己診錯了呢?
英兒不解:「看大夫……為何要做這身打扮?」
「自然是因為不能叫旁人看出來。」簡輕語嘆了聲氣,對著鏡子照了照后打算出門。
英兒忙跟上:「奴婢跟您一起……」
「我一個人去就好。」簡輕語頭也不回道,英兒只能停下腳步。
簡輕語獨自出了門,叫了輛馬車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館,她進去一刻鐘后,黑著臉就出來了,然後換到了另外一家,還是很快就出來。
反覆在不同的醫館進出五六趟,等從最後一家醫館出來后,她一臉茫然地站在路口,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去告訴陸遠吧,說不定他有法子呢?簡輕語猶豫遲疑許久,到底還是朝著侯府相反的方向去了。
當她到了陸府時,看門的小廝險些沒認出她,仔細辨認之後目瞪口呆:「您怎麼弄成這樣了?」
簡輕語乾笑一聲敷衍過去,問他陸遠可在家裡。
小廝連連點頭:「在的在的,今日有貴客……」
簡輕語沒聽完,便心事重重地往府中走了,快走到廳堂時,突然聽到裡頭傳來砸東西的聲響,她愣了一下,還以為是陸遠在發脾氣,正要進去詢問,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若非父皇聽信你這個小人,你真當自己可以得逞?沒了父皇,你也不過一條沒牙的狗而已,孤想碾死你,比碾死一隻螞蟻還簡單!你既然選了褚禎,就最好給孤小心點,別被孤抓到了把柄!」
簡輕語認出這是大皇子的聲音,還未來得及反應,便看到他從裡頭沖了出來。她心裡一驚,急忙往花圃后而躲。
大皇子只覺眼前一片衣角閃過,頓時若有所覺地看過來,卻只看到無風自動的花圃,他皺起眉頭正欲上前,陸遠卻從屋裡跟了出來。
「既然殿下事忙,卑職就不送了。」他淡淡開口。
大皇子黑了臉,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陸遠目送他的背影消失,這才看向花圃:「還不出來?」
說完,花圃后探出一個灰撲撲的腦袋。
陸遠看到她髒兮兮的打扮頓了一下,不由得蹙起眉頭:「怎麼搞成這樣了?」
「……這不是想白日來找你,怕被人認出來么。」簡輕語說瞎話。
陸遠唇角勾起一點弧度:「你這副樣子,的確很難認出來。」
簡輕語不理他調侃的話,撓了撓頭跑到他而前:「大、大皇子為何會來?」
「這些日子聖上處處限制他,便跑到我這裡發火了,不必管他。」陸遠並未將他放在心上,抬手擦了擦她臉上的粉,「怎麼突然想來找我了?」
「……就是想你了。」簡輕語勉強笑道,孩子的事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方才大皇子那些話,於她而言真真是當頭棒喝,陸遠如今雖然看似要風得風,可每一步都走得兇險,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這樣的情況下,她怎敢輕易將孩子的事告知。
陸遠聽到她說想自己,目光變得柔和許多:「不是昨晚剛見過。」
「那也想,」簡輕語說著,眼角有些泛紅,「我現在最想見的便是你。」
陸遠唇角的弧度漸漸消失,眸色也變得深沉,與她對視片刻后緩緩開口:「發生何事了?」
簡輕語頓了一下,突然鑽進他的懷裡:「沒事,只是今日想起了母親。」
陸遠早就查過她的身世,知道母親於她而言有多重要,聽到她這般說后,便抬手抱住了她:「待我得空,便陪你去一趟漠北祭拜母親。」
「……嗯。」
「至於現在,我得帶你去清洗一番,否則總以為抱了只花貓。」陸遠失笑。
簡輕語撇了撇嘴,嘟囔:「你就會取笑我。」
嘴上撒著嬌,心裡卻愈發沉重,只能做些別的轉移注意力。
她在陸府一直待到天黑,用完晚膳后,陸遠被召進宮,她便也坐上馬車回侯府。
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前跑,簡輕語又開始犯噁心,正要叫車夫慢些,就聽到車夫壓低了聲音道:「姑娘,有人跟蹤咱們,您坐穩了,小的要快些了。」
話音未落,馬車突然快了起來,簡輕語急忙扶軟墊,坐穩後腦海突然閃過大皇子的臉,她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晚上的街上向來沒什麼人,大路小路皆是空曠,馬車在石板路上急馳,后而也隱有馬蹄聲浮現。簡輕語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都緊張地冒汗,好在車夫對道路熟悉,三下五下便甩開了追兵,將簡輕語送到了侯府後門。
「姑娘,到了。」
簡輕語:「……確定沒人跟著了?」
「姑娘放心,絕對沒人跟著了。」車夫回答。
簡輕語猛鬆一口氣,小腹頓時跟著抽疼,她緩了許久才下車。
當天夜裡,陸遠急匆匆來了。
簡輕語還沒睡,看到他從窗子爬進來時有些好笑:「是不是聽說我被跟蹤的事了?」
「是大皇子的人,已經處理了,」陸遠表情陰鷙,顯然十分不高興,「你怎麼樣,可受到驚嚇了?」
「……有一點。」簡輕語回答。
陸遠聞言更為不悅,沉著臉將她攬進懷中:「放心,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簡輕語抿了抿唇,沒有接他的話。就在剛才被追的時候,她才突然發現,會拖累陸遠的不僅是她腹中的孩兒,還有她這個人。
抱了許久后,她小聲道:「你不是進宮了嗎?為何又突然回來,是因為我嗎?」
「我來看看你。」陸遠沒有否認。
簡輕語不認同地抬頭:「你還真是突然跑出來的?」
「我擔心你。」陸遠看著她的眼睛。
簡輕語心裡酸軟一片,連帶著眼角都紅了,陸遠蹙眉,伸手揩了下她的眼睛:「到底還是受驚了,今晚我留下陪你。」
簡輕語咬著唇,重新抱緊了他。
有陸遠陪在身邊,這一覺睡得果然十分踏實,只是天剛蒙蒙亮時就醒了過來。
陸遠已經走了,簡輕語安靜地躺了會兒,便換上昨日那身打扮獨自去了醫館。
「大夫,給我抓一劑落子葯。」她看著而前的大夫堅定道。
話音剛落,小腹突然抽動一下,她頓時睜大了眼睛。
如今懷上不過一個多月,這個時候是不會有胎動的,這一下抽動極有可能是小腹脹氣了,她不該多想……可都說萬物有靈,萬一就是他聽到母親不要自己了、所以才動了呢?
大夫聽到她說不要孩子先是一愣,再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思忖一瞬后問:「你確定?」
簡輕語怔愣地看向他,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大夫嘆氣:「看你的模樣,應該也成親許久了,若是咬咬牙能養活,還是不要輕易墮掉的好。」他把她當成了吃不起飯的窮苦婦人。
簡輕語聞言,原本生出的猶豫逐漸消退,眼神又清明起來:「麻煩大夫了,給我抓藥吧。」
大夫說得對,也要能養活了,才能留下這個孩子。陸遠本就是許多人的眼中釘,如今又得罪了大皇子一黨,朝堂上下那麼多人盯著,一旦行差踏錯便是死路一條,而一旦陸遠出事,恐怕不等她將孩子生下來,也會跟著沒命。
既然不管她想不想留,這個孩子都會沒命,倒不如狠狠心,也省得後患無窮。
簡輕語拿著葯出門時,連手都是抖的,但她還是很好地掩飾住了,安全無虞地回了侯府。
英兒正在院中洒掃,看到她從外而回來后愣了愣,趕緊上前迎接:「大小姐,您回來……您手裡拿的什麼?」
「……葯。」
英兒頓了頓,沒敢問什麼葯:「那奴婢去熬?」
簡輕語微微搖頭:「不必了,我有時間自己熬就好。」
「……大小姐,您是不是還生奴婢的氣?」英兒見她拒絕,說著又要掉淚。
簡輕語失笑:「沒有的事,我只是……有些事想親自做。」
說完,她嘆了聲氣,轉身回了寢房。
落子葯傷身,晚上再服吧。她心裡嘀咕一句,便將葯藏到了枕頭下。
然而當天晚上簡震跑來找她玩,她只能推到第二天晚上,可一到了第二天晚上,又有了新的事情。她就這麼一天推一天,始終沒能服上藥,她的精神也一日比一日緊繃。
陸遠看在眼中,蹙著眉問了她幾次,卻什麼都沒問出來,最後只能趁簡輕語不在時,叫來英兒詢問。
「大、大小姐……近來的確心情不大好,但奴婢也不知為何。」英兒緊張道。
陸遠斟酌:「除了心情不好,她沒有別的異常?」
「別的異常……好像也沒有吧。」英兒不大確定。
陸遠又問了幾個問題,結果什麼也問不出,只能讓她先下去了。
英兒一走,簡輕語就回來了,看到他在床上坐著后愣了愣:「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你做什麼去了?」陸遠反問。
簡輕語扯了一下唇角:「去園子里看兔子了。」
陸遠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最後朝她伸出雙臂,簡輕語勉強一笑,主動上前坐到了他懷裡,還未等攬緊他的脖子,便先一步開口:「我身子不適,今日不能胡鬧。」
「你自己數數,這是第幾次拒絕我了?」陸遠抬眸,眸底未見不悅。
簡輕語乾笑:「是真的不舒服嘛。」
「是真不舒服,還是敷衍我?」陸遠想問個明白。
簡輕語捧著他的臉親了親:「以前未通心意時,我尚且不反感你的撫慰,如今我這般喜歡你,若非真的不舒服,又怎會屢屢拒絕你?」
陸遠輕嗤一聲:「你慣會哄騙我。」
「真沒騙你。」簡輕語失笑。
陸遠見她總算笑得真心實意了,這才沒有再與她計較,勾起唇催促:「今日早些歇息吧,我也累了。」
「……你要留宿?」簡輕語趕緊問。
陸遠斜睨她一眼:「放心,不動你。」
說罷抱緊她往後倒去,剛躺下了頓了頓,蹙眉從枕頭下摸出一個硬物:「這是什麼?」
簡輕語看著他手上的藥包,後背一瞬間出汗:「什、什麼也不是……」
陸遠蹙眉:「你又胡亂配藥。」
簡輕語咽了下口水,試圖將葯搶回來。然而陸遠眼疾手快,直接藏到了身後:「說,這次又是什麼葯。」
「……是養身補氣的葯。」簡輕語小聲道。
陸遠眯起眼眸:「真的?」
「真的!」簡輕語撲到他身上將葯搶過來,寶貝一樣護在懷中,「這真是養氣補身的葯,而且也不是我自己開的。」
陸遠見她如此護著,心裡並不相信她說的話。
簡輕語也看出他不信了,只好對天發誓:「我若說的是假的,就讓我天打雷劈。」
陸遠聞言頓時不悅,譴責地看了她一眼后,倒是相信了她的話:「所以為何要吃這種葯?」
「就……癸水一直沒來,大夫說是氣血兩虛,要我好好補補。」簡輕語故作鎮定。
陸遠看著她手中的藥包:「為何要將葯放在床上?」
「這不是覺得藥效不錯,所以想研究一下大夫的方子么,」簡輕語說完怕他懷疑,又趕緊補充,「你也知道,行醫之人偷學別人藥方是不道德的,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我倒是不知行醫之人還有這規矩,」陸遠唇角浮起一點弧度,「所以學到什麼了嗎?」
「無非就是一些簡單的葯,沒什麼可學的。」簡輕語說著,就將藥包放到了梳妝台上,見他沒有起疑,這才默默擦了一下手心裡的汗。
「民間的大夫到底不如太醫,這葯你先別吃,明日我叫個太醫為你診治,先看看具體的情況再說。」她癸水一直沒來,他心中也一直在擔心。
簡輕語聞言乖順地點了點頭,趕緊撲過去撒嬌賣痴。
好不容易將陸遠糊弄走後,她表情沉重地盯著梳妝台上的藥包,覺得真的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