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3章 第五十三槍
第53章第五十三槍
聞言,陸景關掉水龍頭,轉身攏住梁辰的手。
「怎麼了?」
梁辰看了一眼外面,陸景一伸手就將衛生間的門掩上。
他后腰靠著洗漱台,伸直了腿,微微一俯身,便將梁辰攬入懷中。
梁辰靠著他的肩膀不說話,又想著自己話都說出口了,再臉紅心跳,也不能假裝沒說話。
喉嚨像被人擰住了一樣,心裡也漲漲的,梁辰鬼使神差地張嘴咬了一下陸景的肩頭。
隔著冬天的衣服能有多痛,陸景卻像模像樣地「嘶——」了一聲。
「學姐,你這是想吃了我啊。」
梁辰抬腿就是一腳,正正踢在陸景的大腿上。
他彎腰捂著腿,兩眼卻望著梁辰。
酒氣蘊過的眸子灼亮似火,看得梁辰臉上溫度又飆升了一度。
「走了!」梁辰拉開門,喃喃低語,「小屁孩兒怎麼那麼多話。」
「喂是你跑進來跟我說話的啊。」陸景大步邁上來勾住她的肩膀,梁辰一個趔趄,扯著他的手臂瞪他。
兩人打打鬧鬧地回到了飯桌上,面前的酒杯不知什麼時候又滿了。
小關已經下了桌子,和馬山山在客廳看電視,桌上只剩孫彬郁和丁嘉運還在喝。
梁辰看孫彬郁已經快不行了,一口一口就跟吞毒藥似的。
「差不多了,別喝了。」梁辰收走孫彬郁的杯子,「前兒也沒見你們喝這麼多。」
孫彬郁醉眼看著梁辰,忽得笑了起來,張了張嘴打算說話。
「你笑什麼笑?」丁嘉運心虛似的堵住孫彬郁的話,晃了晃酒瓶,「你還喝不喝?」
「別喝了。」梁辰說,「要是喝醉了,明天起來還難受。」
丁嘉運沒接梁辰的話,直接看向陸景,「還喝嗎?」
陸景翹著腿,正玩兒梁辰的手指,突然聽到丁嘉運跟他說話,倏地抬頭。
丁嘉運眼底情緒不穩,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激蕩著,呼之欲出。
「不喝了。」陸景說,「不勝酒力。」
陸景一開口,丁嘉運眼裡的情緒沒有如期爆發,反而像泄氣的氣球一般飛速癟了下去,悄無聲息地。
「好吧。」丁嘉運看了看腕錶,「也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孫彬郁甩甩手臂,「我就不送你了。」
說完就趴到了桌子上。
丁嘉運站起來看了他一眼,拎起外套,不言不語地走了出去。
直到關門上響起,小關重重呼了口氣,整個屋子壓抑了一晚上的尷尬氣氛終於散去。
孫彬郁抬起頭,揉著眉頭,說:「哎喲我去,我幹得這叫什麼事啊?」
大家自然也知道孫彬郁在說什麼,可這又怪得了誰。
都是來往好幾年的朋友了,有些事情沒辦法說開,就只能等時間慢慢化解尷尬。
梁辰心裡自然也知道,可丁嘉運從來沒有跟她正面說過某些事,周邊的朋友也不可能每次都顧及到他的感受。
「行了,你好好休息。」這一頓飯頓時索然無味,梁辰自覺有她的原因,但如果丁嘉運以後每次都是這樣,那這朋友還真的做不下去了。
馬山山在一旁點了根煙,抖煙灰的時候,扯了扯嘴角。
「你們在這兒說什麼呢?趕緊回家睡覺,明天一早起來什麼事都沒有了。」
這時,陸景瞥了一眼桌子,上面放著一部黑色手機。
他拿起手機,說:「丁先生的手機忘了,我給他拿出去。」
說完,轉身就出去,屋子裡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梁辰立馬想追出去,孫彬郁歪歪倒倒地拉住她,「你幹嘛啊?男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不行嗎?」
梁辰站住了,但心裡難免不安。
她往門口望去,早就沒了陸景的身影。
*
電梯還沒上來,丁嘉運摸了摸煙盒,看到牆上的禁煙標誌又頓住。
心裡的煩躁無處發泄,於是踢了一腳垃圾桶。
這時候,一道聲音響起——「丁先生。」
丁嘉運回頭看到陸景,一下子尷尬得無以復加。
剛剛那個踢垃圾桶的動作似乎把自己的心思寫在臉上了,偏偏還被他盡收眼底。
丁嘉運語氣就有些不善:「有事?」
陸景手臂剛抬起,丁嘉運又說:「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如果你是來跟我耀武揚威的,不好意思,我很忙,沒空陪你。」
說出這話,丁嘉運就後悔了。
真是喝了酒,腦子不清醒。
陸景卻笑了一下。
丁嘉運心裡更不爽了,憋屈了一晚上,再加上酒勁兒上頭,情緒便有些難以控制。
他盯著陸景,下巴微揚,眼裡竟露出些挑釁的意味。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以什麼立場挑釁。
「丁先生——」陸景卻只是淡淡地說,「你手機忘了,我給你送過來。」
他伸出手,果然拿著丁嘉運的手機。
一瞬間,丁嘉運後腦勺都發麻。
他不知自己剛才在想些什麼,竟對著別人說出這些話,露出那樣的表情。這下好,一拳打在棉花上了,對象還他媽是個大學生,真不敢想他會怎麼笑話自己。
難得失態,偏偏還被情敵看了笑話,沒有什麼比這更難堪的了。
丁嘉運拿過手機,憋足了氣才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進入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之際,他聽見陸景說:「丁先生,你是個非常好的前輩,謝謝你對梁辰的照顧。」
丁嘉運:「……」
*
陸景回到孫彬郁家裡時,梁辰正在穿外套準備回家。
她順手將陸景的外套拿過來,一邊給他穿一邊說:「你剛剛跟老丁說什麼了?」
陸景穿好衣服,把衣架上的圍巾取下來緊緊裹在梁辰脖子上,「沒說什麼啊,就把手機還給他了。」
梁辰也沒多想,跟孫彬郁道別後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是陸景奶奶家,陸景過去敲了敲門,奶奶探著頭出來開門。
「奶奶。」陸景說,「我們吃完飯了。」
陸奶奶笑彎了眼睛,看著陸景身邊的梁辰。
梁辰端端地站著,說了一聲奶奶好。
陸奶奶問:「吃完了?要不要進來坐坐?」
梁辰剛想說好,陸景就搶先一步說:「太晚了,我先送她回家,下次白天來看奶奶。」
陸奶奶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眉眼間略有糾結之色,許久才說:「好好好,下次過來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於是陸景又帶著梁辰給陸爺爺道了別,然後下樓。
司機在樓下等著,梁辰上車后,說:「你幹嘛不讓我進去坐坐?」
陸景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不是你說的要正式一點嗎?」
「那坐一會兒也沒關係。」
「我爺爺奶奶休息得早,今天就不打擾他們了,反正來日方長。」
梁辰瞄他一眼,正好碰上他的目光,見他眼裡有嬉笑之色,立馬別開了頭。
她感覺到陸景在笑。
陸景伸手攬住她,「好吧,是我不想被打擾。」
梁辰突然就後悔今天在衛生間為什麼要說那樣一句話,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以至於一路上樑辰都沒有說話,每隔幾分鐘就拿出手機來看看以掩飾自己的尷尬,而陸景卻在一旁靜靜閉眼休息,呼吸平穩,倒看不出來有什麼緊張的。
不一會兒,陸景竟然睡著了。
梁辰輕輕叫了他一聲,他沒應,還咂了咂嘴。
梁辰摸了摸他的臉頰,還有些燙,大概是酒勁還沒過。
於是,她叫停了車,「劉叔,在前面藥店停下車,我去買點兒醒酒藥。」
老劉停了車,說:「我去幫你買吧,你出去也不方便。」
梁辰本都要說「好」了,可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生生收回那個「好」字。
「沒關係,大晚上的人不多。」
於是,她戴上口罩,下車往藥店走去。
幾分鐘后她回來了,陸景正睜著眼睛望著她,「你去哪兒了?」
梁辰揚揚手裡的塑料袋,「我給你買了點兒醒酒藥。」
坐回車上,梁辰比剛才更緊張了。
她一會兒揪揪圍巾,一會兒捏著塑料袋,好幾次老劉跟她說話都沒聽到。
梁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總之一路上她都魂不守舍。
陸景打開客廳的燈,坐在沙發上,捏了捏太陽穴。
「難受嗎?」梁辰脫下圍巾,說,「我去給你弄點兒葯。」
陸景拉住她的手,「不難受,就是有點兒緊張。」
梁辰:「……」
她假裝聽不懂,「有什麼好緊張的,你喝多了吧?」
陸景笑了笑,放開了她的手。
梁辰轉身去了廚房,陸景一低頭,看到茶几上有一份日程表,
他的學姐,真的很忙啊。
不一會兒,梁辰端了杯葯過來,「喝了吧,會好一點兒。」
陸景接過,一口喝完,然後看著梁辰。
梁辰迴避他的目光,看著電腦,「你要不要玩兒遊戲?」
「不玩了。」陸景說,「你去洗澡吧。」
梁辰呼吸一緊,眸光閃動,站著不懂。
陸景站起來,抱住梁辰。
懷裡的人突然渾身僵硬,心跳卻咚咚咚的。
陸景親了親她的耳垂,說:「快去休息吧,你明天很早要起床。」
「那——」梁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呢?」
「我睡客房,不會打擾你。」
「嗯……好……」
陸景鬆開手后,梁辰背轉過身,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紅。
「那我去洗澡啦。」
說著,她脫了外套,拎著衣服往房間走。
突然,一個小玩意兒從外套包里滑了出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白凈的地板上,拿東西格外顯眼。
這下,梁辰是真的不能呼吸了。
她感覺自己全身的每根筋都緊繃了起來,如果有一面鏡子,她的表情應該非常好看。
陸景一步步走過來,然後彎腰,撿起拿東西,拿在手上把玩。
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梁辰。
「你什麼時候買的?」
完了,梁辰心想。
丟臉丟大了。
「不、不是……」梁辰結結巴巴地說,「我不知道!」
她轉身就跑,卻被身後的陸景緊緊拽住,一把圈到懷裡。
梁辰還在掙扎,突然就被陸景掰著肩膀轉了個身,然後吻了過來。
不是淺嘗即止,而是直接撬開她的唇齒,如狼似虎。
灼熱的氣息燙的梁辰頭腦一陣懵,她奮力推開陸景,說:「你不是讓我早點休息嗎?」
「……」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臉紅。
陸景一用力,將她按到沙發上。
梁辰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兒。
他望著梁辰,喉結上下滾動,紊亂的氣息一陣陣撲在梁辰臉上。
兩人對望,少年的眼裡,有火。
他鼻尖有她身上的香味兒,似茶花,又似茉莉,但在他的感官里全幻化成了誘人的氣息。
不再是清香,是慾望。
「辰辰——」陸景開口,嗓音變得低沉沙啞,「我想要你。」
梁辰低下頭,久久不說話,抵在他胸膛的雙手緩緩滑到他的腰間。
這是接受的姿勢。
陸景渾身像著了火,剎那間便含住梁辰的唇,力道比以往的每一次都重。
他瘋狂地吻著,熾熱的唇舌慢慢遊離到她的耳後,脖間,以及那漂亮的鎖骨上。
她的每一寸肌膚,他都想吻遍。
氣息越來越亂,他也越來越用力,每過一處,都是一片紅印。
終於,當他控制不住力度的時候,梁辰「嘶——」了一聲。
陸景抬頭,問:「疼嗎?」
「你想咬死我嗎?」
梁辰說著這話,眼裡確實朦朧迷亂。
就連這問句,也淌著蜜意一般的勾人。
陸景忽地抬腿,抵在梁辰腰間,咬著她的下唇含弄,手卻不知不覺從她寬鬆的衛衣下擺伸了進去。
如電流過身一般,梁辰輕吟出聲。
陸景吞下她的呻吟,手掌拂過胸前滾燙處,遊離到背後。
幾分鐘過去,梁辰頓了頓,突然笑了起來。
陸景蹙眉,掐了她一下。
「你笑什麼?」
梁辰反手,覆上他的右手。
一根一根,帶著他的手指解開自己的內衣扣子。
束縛鬆開的那一瞬間,陸景重重喘氣。
他沒有給自己調整呼吸的時間,手與腿同時用力,將梁辰摁倒,跨在她身上,俯身吻了上去。
客廳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沙漏無聲地流動,一切都是靜謐又溫柔的。
而沙發上的男女卻火熱躁動,一聲聲響動愈來越劇烈,「砰」得一聲,茶几上的水杯墜地,他們也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