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人生苦短，能見到欣喜之人，還真是開心。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楚軒也帶著儒雅氣質，從陳凡有下車之後，就帶著溫和笑容向陳凡迎了過去。
陳凡跟楚軒說精進，是說的他的獨特氣息愈發的精純，純粹！
楚軒說陳凡跟以前一樣，是說陳凡的品行如一，性格如一，不曾改變。
兩人微笑著跟以往每次見到一樣，右手抬起握手的同時，左臂伸出去，跟擁抱一下，這才鬆開。
畢竟同袍之誼，也都是一起上過戰場，一起拼過命，足以把背後交給彼此的人。
「你這樣的性子，主動是不會來京都這個是非之地的。
這次來，恐怕也是為了國殤之禮，還有接下來太子殿下登基的事吧？」
陳凡被楚軒邀請著走進了這個莊園，走著的時候隨意的向身邊楚軒問了一句。
陳凡的語氣平淡隨意，像是跟多年的老朋友一樣，隨口就說。
「知我者，你也。
只是這樣的事，不來也不行，活在塵世，誰又能真正的超脫塵世！
我父親年事已高不能奔波前來，遭受這樣的勞頓。
我弟又意外身死，也只能我代表楚家前來。
好在楚家在這裡，算不上什麼大身份，只要跟著隨大流就好。
這倒是讓我輕鬆很多。」楚軒說到這裡，臉上微笑依舊。
在楚軒說到自己的兄弟楚風身死的時候，話語和情緒，甚至臉上如沐春風的微笑，都沒有半分的絲毫改變。
話語也像是在說一件很無足輕重的事情。
倒是在楚軒說完話的下一刻，陳凡表情微微異常。
接下來陳凡臉上笑容帶上了幾分的酸澀與愧疚，開口跟楚軒說這：「那一天，原本我阻了他的經脈。
想著等那一戰之後才把他送回楚家。
現在想想還是疏忽了，當時就該派屬下把他押走遠離申城的。
那樣也不會在大戰正激烈的時候，他突然乘小舟出現在申江。
結果被流彈轟殺，小舟傾覆，他也是屍骨無存。
楚兄，對於楚風的死，我向你說聲抱歉！」
「抱歉？為何要跟我說這個？」楚風跟陳凡並肩向前走，倒是因為陳凡的道歉露出聯繫些許意外的表情。
「一是因為我的疏忽，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對於你兄弟的死，難道你不傷心難過嗎？」陳凡解釋著。
向前走著，楚軒看著園子里的景色，太陽此時已經西斜即將落山。
「我是不是傷心難過，不在我，而是要看他在臨死之前，是不是傷心難過！
小風十六歲在洋城古巷偶遇了謝家明珠，那一天也就忘不掉了。
對謝家明珠的愛，很真摯，也很讓人心疼。
只是那份愛，不合適。
一直以來也成了小風心中的執念，放不下的東西。
他是一個簡單無邪，偏偏又很偏執的人，所以心中有執念，為心中那份愛，寧願付出一切。
這種堅持也好，執念也罷，到處都是，就像你我一樣，心中有信仰有理想，有自己的道。
為執念為堅守，為自己心中的道而死的，我相信他心中不會有痛苦，或許還會在那瞬間有欣喜的解脫，或許因為能夠被對方一句話，一個眼神，而付出一切，就值得！
朝聞道夕可死。或許也是這樣的一種狀態吧。」
說到自己前段時間意外死在申江大戰中的兄弟，楚軒依舊保持著優雅隨和的飄然氣息。
陳凡聽了楚軒的話，也不知為什麼心裡有些沉重的感覺。
其實對於楚軒話來說，站在那個時候的楚風位置上來看，對謝無雙已然是愛到靈魂深處。
擔憂謝無雙總會情不自禁，再加上臨死之前謝無雙呼喊著讓他離開，關心在意的舉止表現無疑。
或許在那個時候，才是這輩子楚風心中最開心最幸福的時候吧。
楚軒說的道理是這樣，那種選擇，和心中執念，確實是楚風自己的選擇。
可是對於楚風的死，從陳凡心中來看，跟他完全沒有關係也是不可能的。
陳凡心情沉重之中，跟楚軒一起繼續向裡邊走著。
這個大院子佔地很廣，景色秀美，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還沒有到正地方。
也就是在這個片刻安靜的氣氛中，楚軒再次開口，只是這一次問出了另外的問題：「你這次來。
是不是見到長公主了？你們這一對，還真是驚天動力，這些年來，朝野上下只要是知道當初那件事情的。
我估計都在期盼著你們在一起吧。」
陳凡笑容愈發的複雜和苦澀，沒有說多只是回了一句：「在中和殿見到了。
在皇家園陵國葬后回來的路上，還在路旁的小公園裡聊了幾分鐘。
跟你是四年時間沒見，跟她也是四年沒見了，現在看來，咱們三個人改變最大的，或許就是她。」
楚軒點點頭，很讓人意外的是跟著點點頭，這一刻才看得出來，楚軒竟然也認識長公主：「其實都看得出來。
不論怎麼改變，她心裡還是由你，還愛著你難以忘掉你的影子。
至於你，倒還是喜歡自己給自己找彆扭，惦念埋骨他鄉的六萬將士。
帶回去，在境外慘死卻不能魂歸故土，確實遺憾，可是你要相信，能夠有機會上陣殺敵，能夠一路八百里八百里王城。
對於他們來說，何嘗不是至高的榮耀和宿命，又為什麼放不下呢？
哎，你們這都是在自尋煩惱，世間果然沒有什麼所謂的不負如來不負卿的雙全法。」
「現在我已經足夠幸運了，原本最初去北疆的時候，想這爭口氣，甚至想著死在北疆。
結果我比很多人都要幸運，成就了王侯和統帥。
而且我在申城，還有心愛的妻子，於此來看，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倒是你這個孤家寡人，怎麼？準備跟尋道一生嗎？這些年來，你就沒想過跟她聯繫一下？
順便再去表白一下？以你的性格來看，雖然溫潤，並不是羞澀之人，心中所想，邊去說，也是你一直以來的做法。
難道還真要孑然一身，孤獨到老嗎？」
陳凡看著身邊的楚軒詢問著。
在曾經的北疆苦寒之地，其實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相處了不斷的時間。
那段時間陳凡入伍第六年，楚軒隱姓埋名從軍，也是冉冉升起的北疆新將！
那段時間長公主李如然也在那裡，那段時間的長久接觸下來，最終李如然愛上的陳凡。
而也正是那段時間裡造化弄人，令人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因為楚軒愛上了長公主李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