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王老爺子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凡，那樣子真像是發現了寶貝一般，看著陳凡的時候，老爺子那張平靜剛毅的臉龐上，雖然皺眉不少，可笑起來還是那麼舒暢。

  至於王老爺子說的這些話，也在證明著他從陳凡身上看出了一些東西。

  陳凡沒有任何異常氣息流露，跟開始一樣自信從容，聽著王老爺子的話只是淡然笑著。

  他知道，哪怕是自己隱藏的再天衣無縫，可真正經歷過戰火洗禮的人，還是能感受到，那是一種骨子裡東西的轉變，並不是可以隱藏能夠遮掩住的。

  更何況對方還是北疆軍中十幾年的沙場老兵。

  看到陳凡的反應，王老爺子的臉上笑意更是濃烈了幾分。

  大好男兒，就該當征戰沙場，保家衛國也好，建功立業也好，總該像個樣，比以前可是強了太多。

  而且現在的陳凡，要是以前，早就鋒芒畢露了，現在的老爺子的眼中，陳凡這麼淡然，一看就是真見多了很多事情，也經歷了很多事情，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沉澱。

  王老爺子退伍這麼多年了，可他既然在北疆征戰十幾年，心裡肯定是還是記掛著北疆的。

  從軍經歷，一旦經歷過，所有人都是這樣，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王老爺子更知道在那片土地上，有多少年輕熱血的兒郎浴血奮戰征戰沙場，最終不幸埋骨他鄉。

  也有好兒郎渾身是膽，從沙場上建功立業成就了龍國棟樑。

  在王老爺子看來，陳家這個小兔崽子，還有東西在隱藏住，沒有說出來。

  既然是這樣，老爺子肯定也不會再多嘴追問，隨後幾人就這樣在高鐵站寒暄了幾句之後，各自上車準備離去了。

  哪有一直站在高鐵站旁一直聊的，還是回去再說，畢竟現在的天氣冷得很。

  今年跟往常大有不同，王老爺子這時候很罕見的做出一個決定，讓所有王家人都吃驚無比。

  老爺子主動開口，要去坐陳凡和蘇雪的車，沒人敢違逆老爺子的意思，所以王老太爺跟陳凡兩人坐在了後排座，蘇雪在前邊開車。

  車輛啟動之後，王老爺子今天的心情不錯，其實想想也知道，自己最心疼的外孫女就是蘇雪了，現在又看到自己老夥計的孫子成熟長大，肯定是心中安慰。

  「有煙嗎？給我一根。」王老爺子向坐在身旁的陳凡開口說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蘇雪微微皺眉，看著後視鏡的王老爺子，帶著關心的語氣說著：「外公，您不是當年肺部中過彈留下老毛病了，醫生說多少次都不讓你抽煙了嗎？」

  「我還壯實著呢，死不了，就是突然想抽根煙了，又不是有癮，怕什麼。」王老爺子也是倔強的說了一句。

  陳凡在旁邊聽著這些，忍不住的苦笑。

  眼見開車的蘇雪沒有說什麼，陳凡從兜里掏出了煙恭敬遞給了王老爺子。

  看到他叼上煙，陳凡又幫他把煙點著了。

  這會兒陳凡也順手點燃了一根叼著，這一老一少的，就開始在後座上吞雲吐霧起來。

  開車的蘇雪看到這樣，也不再說什麼，而是稍微後排座的車窗打開手指縫隙那麼大小，生怕冷風吹著他們的同時，又把換氣系統打開了。

  蘇雪挺討厭煙味的，陳凡抽煙的時候也不會在蘇雪的面前抽煙。

  不過現在一個蘇雪的姥爺，一個是她的老公，她也只能默默開車了。

  陳凡小時候，還猶記自己爺爺活著的時候。

  他聽爺爺說過王老爺子當在北疆入伍的時候，是個機槍手，每個隊伍中，都會有火力輸出點的存在。

  這樣的密集輸出火力壓制，一般都是兇悍的角色，可也是所有軍界職業中最為危險的職業。

  在戰鬥的時候，這樣的火力輸出點，肯定是敵人第一目標，必須不斷的擊殺，來壓制下去。

  那時候就說王老爺子人狠不要命，架上機關槍他能瞬間變成另外的樣子。

  有一次拉鋸戰場上，王老爺子的隊伍對抗數倍敵人，那時候機槍口都因為長時間運作，槍管都燒紅，槍膛也炸膛了。

  就連那些彈殼都堆了一堆，快有一米高，那場戰鬥中王老爺子中了兩槍，渾身是血不說，就這麼還不在意的架著機關槍好像瘋子一樣，猙獰的咬著牙，咆哮著繼續對著敵軍狂掃。

  那一次真的是血戰，王老爺子一人就這麼控制著機關槍火力壓制，打退了敵人三次對高低發起的衝鋒。

  一直到了最後，在視線所觸及的地方，到處都是屍體堆積血流成河，幾乎成了修羅地獄，有敵人的，更有自己昨天還在說話顏笑的戰友兄弟。

  北疆軍魂，從龍國創建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如此，軍魂凝聚或許從那個時候，就已經牢不可摧了吧。

  而老爺子肺部的傷，那時候被打穿了肺葉小節，留下了病灶，到現在還是沒有好利索。

  煙抽了幾口之後，王老爺子這回又轉頭看向陳凡，不過態度表情，還有嘴角的笑意，比五年前，真像是換了一個人。

  「陳凡，你這些年參加了幾次北疆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