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情趣
宗政逸劍眉微挑,「那你的心口,是不是也該刺上我的名字?」
蘇映月聞言,眉頭一皺,一臉嫌棄道。
「你的名字比劃太多了!」
宗政逸眉眼微揚,漆黑如夜的眼越發勾魂攝魄,低沉的嗓音誘哄道。
「我刺『蘇映月』三個字,蘇蘇你只刺一個『逸』字,可好?」
蘇映月看著他堅毅分明的下顎線,以及滾動的喉結,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好。」
於是,屋子裡很快傳來了——
滋滋!
刺青筆高速轉動的聲音。
蘇映月眸底劃過一抹心疼,再次確認道:「你真的不用麻藥?」
「嗯。」宗政逸眉梢微揚,低沉的嗓音里滿是笑意。
但是,他的笑意很快僵在了唇角,額頭也迅速爬起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深邃的輪廓瞬間繃緊,蘇映月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肌肉不斷地繃緊。
宗政逸唇線繃緊,疼得身上也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蘇映月抬眸,看著他繃緊的下顎線,緩緩滾動的喉結。
因為他剋制的隱忍,本就高冷的人,此時每一絲表情,都散發出說不出的禁慾系。
蘇映月幾乎是下意識地,吻上了他滾動的喉結。
宗政逸腦海里,理智的弦,發出了清脆的斷裂聲。
他翻身剛將蘇映月溫柔壓下時,蘇映月只是下意識地碰到了他胸口。
宗政逸眼底的灼熱瞬間消散,連因為悸動剛剛抽痛的心口,也轉移到了皮膚上。
他極力剋制地抽了口涼氣。
「嘶……」
蘇映月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我幫你上點葯。」
宗政逸輕點下顎,乖乖躺好。
但是這些葯不僅沒緩解他的痛,反而讓這痛變得越發綿長細軟。
他的呼吸重了幾分,但一向好面子的人,怎麼會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露怯呢?
「好了!」蘇映月上完葯,滿意地看著他心窩上的『蘇映月』。
她還在自己的名字一側,刺上了一顆紅色的愛心。
宗政逸隨即單手,優雅地支著頭,另一隻手,利落地拿過蘇映月手裡刺青槍。
蘇映月看著旋轉的槍頭,立刻慫地猛咽了一口口水。
「我……我抹一點麻藥。」
蘇映月說著,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外敷了一點麻藥。
宗政逸耐心地等到麻藥發揮作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我這刺青槍竟是一氣呵成。
蘇映月驚訝地看向自己的胸口,竟是個連筆極簡的『逸』字。
她幾乎都沒感覺到疼,竟然已經結束了。
宗政逸隨即起身,「我幫你上藥。」
「嗯。」蘇映月緊咬著下唇。
她知道,上了這葯後會更疼。
這葯主要功效,便是收斂傷口,幫助上色的。
所以蘇映月緊繃著小臉,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但是意料之內的疼痛並未襲來,胸口依舊是麻藥的脹熱感。
她驚喜地睜開眸子,眸底似有萬千星辰閃爍,映著宗政逸絕美的五官。
「你算好了麻藥的時間?」
宗政逸緋低沉的聲音盈滿了笑意。
「並沒有。」
但是,他卻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因為這葯實在疼,所以他捨不得讓她有一絲不愉快的體驗。
蘇映月披著中衣,在宗政逸稜角分明的臉上,便是吧唧一口。
然後她懶懶地縮回了被窩,指了指外室瓷爐子上溫著的玉米汁。
她雖未開口,但是一雙眼睛已經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宗政逸隨手拽過玄色外袍,隨意地披在肩上,起身替蘇映月去拿。
他隨即似無意地道,「其實你若喜歡喝,讓如春嬤嬤學了便是,何必天天麻煩外人?」
宗政逸一提這事,蘇映月才想起來,啊逸似對顏默清還有誤會沒解開。
於是,她便將天下第一書堂,有她書中殘頁的事,言簡意賅地告訴給了宗政逸。
聞言,宗政逸眉頭一擰,眸色深了幾許。
「師父,看了之後也認同了?」
蘇映月點了點頭,「師父說,這墨、紙都是老東西,而且字跡也不算清晰。」
「對於天下第一書堂,照舊並不算難吧?」宗政逸眸光微沉,聲音瞬間冷沉。
這顏默清,還真是狡猾。
明明已經捉住了他的破綻,卻這麼輕而易舉地粉飾太平了。
就連他的師父,竟然也看不穿。
他越發堅定了,絕不能吃無憂草。
無論因為什麼,若是讓顏默清趁虛而入,奪走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那麼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咚咚咚!
高抵敲響了房門。
「王爺,是護國公府八百里加急,給王妃送來了一些東西。」
吱呀——
宗政逸開門,接過高抵手裡的細軟。
高抵眸光不經意地劃過秦王胸前,瞳孔便是一擴。
嘶……
秦王妃太會玩了,這是知道南疆要聯姻議和,所以在王爺身上做記號呢?
如春嬤嬤在一旁瞧了,心底暗罵高抵這個沒眼力見的二愣子。
她立刻瞪了高抵一眼,呵斥道:「這麼冷的天,還不趕緊關上門,你想讓王爺凍壞嗎?」
高抵心底雖然泛著嘀咕,但還是聽話地關了門。
王爺就算赤身練劍,都不會生病,這還披著外衣,里室還點著炭火呢,怎麼就能凍到?
門一關,如春嬤嬤便立刻提溜著高抵的耳朵,走遠了才下狠手抽著高抵的胳膊。
「難怪你到現在,都追不到張姑娘,這個沒有眼力見的二愣子!」
高抵想起王爺胸前的刺青,嘴角不自覺地傻笑著。
他學王爺,也在胸口刺上張瓊思的名字,她會不會感動得以身相許?
如春嬤嬤見他聽不進去,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話鋒一轉。
「高抵,你去廣南將翠花接回來,再找幾個有經驗的穩婆回來。」
王爺和王妃沒有經驗,這些事情,她得幫忙想著才行。
高抵一臉不解地問道:「如春嬤嬤,王妃的預產期不是沒到時間呢么?」
如春嬤嬤冷冷地斥責道:「你懂什麼?肚子里的孩子,哪裡管什麼預產期?他想出來,誰也攔不住嗎,所以穩婆要提前兩三個月養在府邸才穩妥。」
高抵連連點頭,畢竟是小世子。
他自然也是上心的。
只是,暗處的朱紹遠剛好將這些聽進了耳里。
皇上給他的密旨,便是要在秦王妃生產時,去母留子的。
他怎麼會讓秦王妃順利生產,但是高抵畢竟也算是秦王的左膀右臂,他也不能對他痛下殺手。
他沉思半晌,轉身便找到了自己的親信。
「你們務必在高抵抵達廣南前,將裡面會手術的醫師全部……」
朱紹遠說著,在脖子上比量了一個手刀。
麻子臉聽了,臉色瞬間一變。
莫家軍誰不知道,秦王妃在秦王心目中的地位?
他立刻低聲道:「朱軍師,若是讓王爺知道了,怕是會讓兄弟倆個求生不能求死無門啊!」
朱紹遠眼底劃過一抹失望,但還是掏出了皇上的飛鴿傳信。
「這是皇上的密旨。」
麻子臉和大蒜鼻接過一看,心底瞬間一涼。
其實,莫家軍有幾個人沒受過秦王妃的恩惠?
他們私心裡,都是樂見秦王和秦王妃夫妻和睦的。
但是,眼下就算他們不願意,但是誰又敢抗旨不尊呢?!
「領旨。」
話落,倆人快馬加鞭率先一步去了廣南。
而蘇映月此時依舊渾然不知,她剛接過宗政逸拿進來的細軟。
她一打開包袱,便看到了針腳細密嬰孩的小衣服和小襪子,甚至還有虎頭鞋和虎頭帽。
隨即,蘇映月還看到了祖父的一封書信。
大致就是問詢她近況,女人生產便是一腳踏入鬼門關,要萬分小心謹慎才行。
祖母其實知道錯了,還特意叮囑他,一定要囑咐月月,一定要提前三個月左右找好穩婆。
肚子里的孩子,可淘氣的很,說要出來便要出來,所以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
這些衣服,也都是她一針一線縫的。
她若是看著順眼,便留著給孩子用,若是不喜歡便丟了,也不要惹自己不快。
蘇映月捏著信,心底莫名一暖。
她沒想到,有人遠在京城,還被人惦念竟是這麼地暖心。
就在這一瞬間,她覺得生活無論遇到什麼,她都有勇氣去面對了。
哪怕是愛人忘記自己,她堅信自己也能讓啊逸再次愛上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靠在了宗政逸的肩膀上,清越的聲音語氣堅定,
「啊逸,我也能。」
宗政逸幽邃的眸子瞬間一暖。
他顯然是聽懂了,用力地回擁著她的肩膀。
但是,他卻捨不得,讓她受這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