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月輕柔地撫摸著馬頭,在它耳邊低語道。
「跟著我,保證你四季有鮮草吃,可好?」
烏雲蓋雪翻了個大白眼。
「嘶嘶嘶……」
(本姑娘又不是吃貨。)
聞言,蘇映月彎眸一笑,瞥了一眼宗政逸,唇語道。
「要不要金色的汗血寶馬下崽子呀?」
宗政逸看懂了蘇映月的唇語,眉頭一跳。
看來,為了南夏,為了他和蘇蘇,只能犧牲他坐騎的色相了。
烏雲蓋雪聽了,瞬間心甘情願了幾分,但仍傲嬌地道。
「嘶嘶嘶……」
(那就讓你騎一次。)
於是,蘇映月在眾人獃滯的目光中,騎上了烏雲蓋雪的馬背。
烏雲蓋雪動作輕柔的,馱著蘇映月在院子里轉了一圈。
「嘶……」
眾人抽了口冷氣,面面相覷。
她……是怎麼馴服這匹烏雲蓋雪的?!
誰看到了?
誰可以告訴他們?
就連正在訓馬的漢娜,驚疑不定地看著蘇映月。
她……怎麼辦到的?!
啪啪!
「秦王好眼光啊!」
烏爾金可汗回過神,大氣地拍了拍手。
蘇映月拍了拍烏雲蓋雪的脖子。
「好了,讓我下來。」
烏雲蓋雪穩穩地跪下前膝。
「嘶嘶嘶……嘶嘶?」
(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金色的汗血寶馬?)
宗政逸走到近前,烏雲蓋地感覺到強大而又陌生的氣息,剛要再次躁動。
蘇映月卻低聲提醒道。
「他可是金色汗血寶馬的主人。」
烏雲蓋雪這才安靜了下來,打量了一眼宗政逸,隨即滿意地砸了砸嘴巴。
蘇映月:「……」
沒想到,這馬還是一隻顏狗。
宗政逸:「……」
他眼底劃過一抹無奈,將羊腿遞到蘇映月手中,然後這才一把將她抱下了馬。
漢娜利落地跳下馬背。
「願賭服輸,我漢娜沒服過誰,以後秦王妃你算一個。」
蘇映月一落地,看著漢娜大大方方一笑。
「你直爽磊落的性子,我也很欣賞。」
聞言,漢娜臉一紅,輕咳著看著宗政逸道。
「秦王妃這樣驚艷的女人,的確值得你一心一意地呵護!」
宗政逸眉梢微揚,「多謝成全。」
隨即,三人來到了烏爾金可汗身前。
「本可汗說到做到,這兩匹烈馬便送你了。」
蘇映月聞言,受這些草原兒女影響,竟端起宗政逸的海碗,豪爽地一飲而盡。
「多謝,烏爾金可汗了。」
她隨後看向小廝叮囑道。
「將它與秦王的馬關在一處即可。」
那小廝聞言一愣。
蘇映月卻順著烏雲蓋雪的毛髮,低語道。
「乖乖聽話,這小廝這就送你去找金色的汗血寶馬。」
話落,烏雲蓋雪再次,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中,隨著小廝去了馬廄。
眾人終於回過神。
這次,他們一改原態,情不自禁地讚歎道。
「想不到,南夏嬌滴滴的女子里,竟然有秦王妃這樣的女中豪傑!」
「若說這秦王妃,是我們草原上的女兒,我也信啊!」
……
待幾人再次落座,烏爾金可汗好奇得心癢難耐。
但是他又好面子,怕自己開口問顯得自己沒見識。
於是他看向了身側的少年。
「德勒格日,你不是有問題想請教秦王妃么?」
德勒格日正是漢服少年的名字。
他立刻對著秦王妃,拱了拱手,語氣恭敬。
「早就聽聞秦王妃有御獸之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烏爾金可汗聞言,心底卻並不相信。
只有他這兒子,才會這麼天真地相信。
他故作不經意地開口。
「秦王妃,不知這御獸之法,這個可願傳授給我族人一二?」
蘇映月看出烏爾金可汗的意圖,隨即莞爾一笑。
「御獸需要天賦,萬中無一。
但既然可汗與啊逸性情相投,那麼本宮便在烏爾金可汗,送來學醫的人中挑一個傳授如何?」
烏爾金可汗聞言,滿意地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爽快!」
說著,他再次端起面前的海碗,一口喝光。
蘇映月酒精上頭,酒品又不好。
她再次端起了宗政逸的海碗。
宗政逸瞧了,眉頭一跳,他心頭瞬間浮現一抹不好的預感。
他立刻伸手去攔。
「好了,你再喝孩子可要耍酒瘋了。」
蘇映月嘿嘿一笑,端著海碗的手,無比靈巧地一躲。
她再次仰頭,幹了一碗。
看來今夜,宗政逸真是要身堅智殘了。
他的心口和腦袋一塊疼了。
蘇映月放下海碗,面頰似被晚霞染紅。
彷彿傲人的紅梅,瞬間讓溫柔的晚霞點綴上幾分嫵媚。
宗政逸幽邃冰冷的眸子,似瞬間融化。
蘇蘇這段日子,確實綳得太緊,藉此放鬆一下也好。
大不了他盯得緊一些就是了。
蘇映月放下海碗,倒是沒有忘記正事。
她忽然壓低了音量。
「烏爾金可汗,你可知你們被下了毒?」
烏爾金可汗聞言一怔,隨即身子前傾,收起了臉上的笑。
「既然你我已經合作,不必再挑撥本可汗與南疆的關係了。」
蘇映月眸光坦蕩,語氣篤定。
「本宮身為醫者,從不拿人命開玩笑,這斷腸草燃燒后,氣味芬芳,的確有祛除蛇蟻的功效。」
話落,烏爾金可汗臉色瞬間一變。
蘇映月一瞧,便知道自己說中了,於是繼續開口道。
「這毒一旦食用了朱紅果,便即刻斃命。」
啪!
烏爾金聞言一掌拍在桌案上,喧鬧的氣氛瞬間一靜。
眾人小心翼翼地,向烏爾金可汗看來。
這時,一個小廝匆匆跑來。
「恭喜可汗,斡兒朵要生了。」
烏爾金可汗聞言,臉色頓時一變,眼底劃過一抹擔憂。
「誰在產房裡?」
小廝恭敬地回答:「是南疆的巫醫大人。」
烏爾金可汗聽了,立刻站了起來,看向蘇映月。
「這次算我威爾金欠秦王妃一個人情。」
宗政逸扶著微醺的蘇映月起身。
「烏爾金可汗放心,醫者父母心。
但是還要勞煩烏爾金可汗去尋我徒弟來,本宮今日畢竟喝了酒,若是緊急情況還得我徒弟幫忙。」
蘇映月指的是剖腹產。
畢竟這個時代的女人,在懷孕期間不注重飲食節制。
越是位高權重,越是缺乏鍛煉。
最重要的是,看烏爾金可汗年近四十,若是這位待產的是原配的話,那也算是高齡產婦了。
所以她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於是,幾人疾步來到了斡兒朵的產房。
蘇映月一眼看見了,一臉同樣緊張的漢娜,她忍不住低聲問道。
「斡兒朵是什麼意思?」
漢娜隨即恍然,開口解釋道。
「是你們漢語里,皇后的意思。」
蘇映月聽了,又一連問了這位斡兒朵許多個人情況。
這時,守在門外的老婦,看見了烏爾金可汗。
她立刻上前行禮。
「恭喜烏爾金可汗,您放心,巫醫特意帶了,助產的朱紅果。」
烏爾金可汗聞言,額頭青筋暴跳,一張臉徹底黑沉。
他焦急萬分地,對產房裡的斡兒朵,開口提醒道。
「不要吃朱紅果!」
他說這話的功夫,一腳踢開了房門。
啪!
「將這巫醫給我拿下!」
那巫醫不認識秦王和秦王妃,所以她揚聲笑道。
「就算你殺了我,也晚了!我也不算,愧對秦王和秦王妃了!
哈哈……」
話落,眾人看向了床上臉色慘白如紙,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斡兒朵。
眾人瞬間露出了哀戚的神情。
再看向巫醫時,充滿了仇恨。
草原上,迎來一個孩子是多麼不容易!
「殺死巫醫!」
「殺死巫醫!」
眾人群情激昂,唯獨蘇映月疾步來到床前。
她此時酒醒了一半,立刻拔下了頭上的發簪。
蘇映月一邊用發簪物理催吐,一邊回頭看著漢娜交代道。
「快準備一碗濃鹽水。」
漢娜聞言先是一愣,看著床上臉色慘白的額吉,立刻慌亂地跑出去照辦了。
巫醫見狀,囂張地嘲笑道。
「秦王妃既精通藥理,也懂得毒,你這拙劣的醫術是救不活斡兒朵的!」
話落,她得意一笑。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