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好勝
竟是秦王和秦王妃一左一右地扶著老國公爺,從後院款款走來。
老國公爺滿面紅光精神爍爍。
誰能想到,他老人半年之前,還癱在床上口齒不利索?
不少肱骨之臣,艷羨地看著老國公爺。
真是養這樣一個女兒,勝過十個好兒郎啊!
只可惜,蘇氏一族沒有男丁,否則不可限量啊!
否則這京城世家大族的格局,又將再次重新洗牌,而且他們還不敢得罪的那種。
想到這兒,一個個心底暗自慶幸。
如此一來,他們便可以放心地交好了。
這時,白管家領著一個嬌俏的女子,來到了老護國公面前。
「老國公爺,這位是蘭充儀的貼身奴婢木姑娘。」
姆由蠻被人說錯了姓氏,不悅地皺了皺眉。
但姆由這個姓氏,在南夏又太突兀,所以只能勉為其難地由著眾人誤會。
她敷衍地對老國公爺賀壽,又不著痕迹地打量著蘇映月。
宗政逸看見姆由蠻,眉頭微蹙。
姆由蠻察覺到宗政逸的目光,她便坦蕩地對著他燦然一笑。
她毫不掩藏眼裡對他喜歡,旁若無人道。
「秦王,我們又見面了。」
蘇映月聞言,彎唇一笑。
「既然是秦王舊識,那你便親自招待吧!」
話落,蘇映月便摟著祖父的胳膊,朝著主席走去。
老國公爺痛得齜牙咧嘴,立刻用只有二人才能聽見的音量提醒道。
「月兒,祖父老胳膊老腿,受不住你這麼大力氣了。」
蘇映月聞言尷尬地泄了力氣,隨即理智也回籠。
這丫頭若是蘭充儀的人,那麼宗政逸是什麼時候與蘭充儀見的面?
而這丫頭,這肆無忌憚坦蕩的模樣,也絕不是普通的侍女吧?
而且她的輪廓,似乎比南下人的五官,更深邃幾分。
姆由蠻旁若無人地打量著蘇映月的背影。
「沒想到她還挺識趣,既然她都……」
但宗政逸不等她說完,便冷淡地看著白管家道。
「白管家,蘭充儀的這位侍女不太懂規矩,派個懂規矩的照顧。」
宗政逸話落,疾步走到了蘇映月身旁。
他求生欲極強地解釋,「我與她不熟。」
蘇映月雖然依舊板著臉,但唇角卻微微翹起。
姆由蠻看著遠去的二人,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她臉上的笑容反而是越發的鬥志滿滿。
她覺得越有挑戰性,才越有意思,不是嗎?
岳大夫主動帶著賀禮,來到老國公爺面前賀壽。
他剛送上賀禮,岳夫人張氏便帶著嫡女岳嫚謠款款而來。
她陰陽怪氣地對著女眷的方向,揚聲道。
「老國公爺,您還真是養了一個好孫女,竟然什麼秦樓楚館,揚州瘦馬的不孕都能治好!」
女眷那幾桌聞言,一個個臉上頓時露出了八卦的目光,伸長了脖子看起了熱鬧。
岳嫚謠見狀,立刻刻薄地附和道。
「母親,秦王妃可是連外男的身子都不避諱的,又怎麼會在意給妓女治那種病嘛!」
老國公爺聽到來人這般羞辱蘇映月,老臉頓時聳拉了下來。
還不等他下逐客令,宗政逸淬著冰渣,不怒而威的聲音響起。
宗政逸鋒利的眸光掃向岳大夫一家三口。
「岳大夫好家風啊!妻女竟敢羞辱皇室王妃?!」
岳大夫一家三口聞言,臉色便是一白。
噗通!
三人齊齊朝著宗政逸跪下。
「微臣不敢。」
「臣婦不敢。」
「臣女不敢。」
宗政逸輪廓緊繃,眼神鋒利而又冰冷。
「不敢?令愛孟浪之詞脫口而出,還有何不敢?」
岳大夫頓時冷汗涔涔,就連被妒火沖昏頭腦的岳夫人,也終於后怕了起來。
江瓊嵐與父親右相,一進前廳,剛好聽到幾人的對話。
蘇映月倒是沒生氣,在宗政逸耳邊勸道。
「好了,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惹我生氣的。
今兒,可是祖父六十歲的壽宴。」
宗政逸看向蘇映月時,輪廓瞬間柔緩,嗓音沉冷。
「你們既不是誠心賀壽,立刻滾!」
三人狼狽起身,正好與右相迎面撞上。
右相和岳大夫身處兩個陣營,他自然不會放過打壓岳大夫的機會。
「岳大夫,不管岳家如何顯赫,岳家好歹也是京城五大世家行三啊!
你怎麼就能縱容夫人,將女兒管教成這樣。」
江瓊嵐看著父親,一副好心解釋的模樣。
「父親,岳姑娘來和魏姑娘最是交好。
所謂物以類聚,魏姑娘都能做出買兇姦汙王妃的事,岳姑娘這些污言穢語又算得了什麼?」
岳大夫被江家父女說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若是明日早朝,右相一派用這個做文章打壓自己,可怎麼是好?
於是,他暴跳如雷地瞪向了張氏。
而一眾女眷,本就不太喜歡趾高氣昂的張氏,自然是幸災樂禍地看著她的熱鬧。
張氏本就好面子,如今丟臉竟丟在了,這些平時要對自己點頭哈腰的女眷面前!
她想想就氣不打一處來。
最重要的是,剛才謠兒的話,的確說得太過露骨!
就算岳立群去父親那裡告狀,父親都不會向著自己的!
於是,她轉身一把擰住了岳嫚謠的耳朵。
她一邊自顧地解釋著,一邊又故作嚴厲地教訓道。
「母親,是讚歎秦王妃醫術了得,還心地善良有救無類!但是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
她一邊當眾嚴厲地教訓著女兒,一邊疾步出了護國公府。
岳大夫自然是灰溜溜地跟著離去。
女眷那一桌,頓時議論開了。
「岳夫人平日里趾高氣昂,誇起嫡女更是從不謙虛,這下看她以後怎麼誇!」
「過了今天,誰敢娶這樣一個污言穢語的媳婦回家?」
「就是!」
……
江瓊嵐笑眯眯聽著眾人的議論。
然後,她蹦躂到了蘇映月身側,撒嬌地摟住了蘇映月的胳膊。
「師父,解不解氣?」
蘇映月笑得一臉無奈,卻並未多言。
右相瞧著女兒與秦王妃關係好,一臉欣慰,意味深長道。
「見嵐嵐同秦王妃感情這般好,老夫也就放心了。
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還請秦王妃和秦王多多包涵。」
話落,女眷目光又再次聚焦過來。
一個個立刻伸長了耳朵,唯恐露聽了什麼。
聽左相這意思,這江瓊嵐是要嫁進秦王府了?!
蘇映月聞言,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而江瓊嵐因為害羞,嗔怪地瞪了一眼右相,因而沒有發現蘇映月的變化。
「父親,你再亂說,女兒不理你了!」
宗政逸神色不變,淡漠地撇清道。
「右相太過客氣,江小姐是蘇蘇的徒弟,本王作為師公,定然會同蘇蘇一同包涵令愛。」
右相臉上的笑容一僵。
秦王雖未明言,但這是赤裸裸的拒絕。
但凡有點腦子都能聽出來懂。
於是,江瓊嵐嬌羞的神色也是一僵。
父親不是說,皇上要給自己賜婚給秦王和秦王妃的么?
秦王,這是不願意嗎?
右相也是朝中重臣,他自然也不會熱臉貼人冷屁股。
於是,他又禮貌地寒暄兩句,便帶著江瓊嵐入席了。
不遠處的姆由蠻,一臉興味地將眾人的神色看入眼裡。
她便端著酒杯,來到了江瓊嵐的身旁。
「看江姑娘也是個性情中人,即使你嫁過去頂多側妃,怎麼甘心?」
江瓊嵐不悅地,瞪著眼生的姆由蠻。
麥穗見主子張嘴便想懟,趕緊在她耳邊低聲提醒道。
「小姐,這位是蘭充儀貼身侍女。」
江瓊嵐一臉不爽地,將話咽了回去,卻不再看姆由蠻一眼。
姆由蠻好勝之心,徹底被蘇映月身邊親近之人的忠心挑起。
她忽然想看一看,究竟是自己的毒術厲害,還是她的醫術厲害。
於是,她回座位的一路。
她不著痕迹地輕彈著指甲,將指甲里粉沫彈進了沿途餐桌的菜肴里。
她指甲里藏著的,肉眼難以察覺的粉沫,便隨著風落在了菜肴里。
姆由蠻回到座位,便一臉期待地看著主席上的幾人。
蘇映月與祖父、宗政逸三人剛落座。
蔣氏便一邊賢惠地侍候著李氏用菜,一邊不著痕迹地挑唆著。
「月兒,雖說你是要幫雲兒生意,但也該送去一個懂事有規矩的下人啊!」
蘇映月聞言,故作茫然地看向了齊王。
「憐兒,在齊王府不守規矩了么?」
齊王聞言連連擺手,「甚得本王的心,簡直是本王的賢內助!」
一句話,讓蘇映雲的臉色慘白。
一個侍妾成了賢內助,她這個側妃成了什麼?
蘇映月聞言,故作不懂地看向了魏氏。
「不知護國公夫人,你覺得她何處不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