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詐死

  蘇映月像一隻貪嘴的貓,用嘴銜住了肉絲,伸手下意識地也餵了他一口,眯眼一笑。

  宗政逸輪廓瞬間柔緩,眉目透著一絲無奈地寵溺。

  暗處的高抵,是眼見著自家王爺這座冰山。

  是如何被秦王妃這太陽一般艷烈的女子,一點點融化的。

  更確切的是,是王爺上杆子湊上前去,主動融化了自己。

  他不禁搖了搖頭,真不知道暗衛的兄弟,見到王爺這樣,會不會京得下巴脫臼?

  魏三少看著你一口,我一口的二人,心底又泛起了酸水。

  看看把蘇姑娘壓製成什麼樣子了!

  還要被迫討好這冰塊。

  他一定會早日將蘇姑娘從水火之中解救出來!

  魏三少下著決心。

  ……

  入夜,郁承峰不負所托,找回了鄉親們丟的糧食。

  「王爺,活捉到一個人,已經被余成嶺送到了暗衛營。」

  宗政逸淡漠地點了點頭,幸虧昨夜提前做好了部署,否則還真的讓大皇兄成功地滅口了。

  如今人證、物證都捏在了他的手裡,恐怕大皇兄是坐卧難安了。

  「從今日起,你們二人便安排齊家鎮的男丁,一起輪流守夜。

  若是再發生昨夜的事情,你們就可以回暗衛營,重新接受阮盡的試煉和考核!」

  話落,宗政逸轉身回了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果然如宗政逸所料。

  齊家鎮的每一天晚上,精彩的可以寫一段評書。

  而且也的確被無聊的魏三少,寫來消遣了。

  尤其他發現,自己有了忠實的讀者,每日都會催更后,他越發賣力了。

  每每蘇映月催更的時候,他都得意炫耀地看向宗政逸。

  但宗政逸每次都是該死的矜貴從容!

  因為魏三少不知道,蘇映月催的這麼殷勤,只是單純地是為了提高精神力。

  而宗政逸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也猜得到她看書,似乎對她有著某種裨益。

  所以,宗政逸才會暗中幫蘇映月收集孤本。

  與此同時,左相府已經鬧翻了天。

  只因為魏家唯一的嫡女不見了。

  左家顧忌女兒名聲,自然是不敢聲張。

  左相府之所以現在才開始找,是左相夫人以為女兒,又留在坤寧宮陪老佛爺短住了呢!

  這自然是無上的榮幸,所以她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一晃時日過去,若是往日住了這麼久,老佛爺不會不派人來知會一聲。

  於是她派了心腹如意嬤嬤去打聽。

  當她聽到如意嬤嬤的稟報,「夫人,姑娘壓根沒進過宮,但老奴回來時,聽到小廝跟老爺稟報,姑娘跟著秦王去了齊家鎮。」

  左相夫人聞言,便直接暈了過去。

  但無巧不成書的是,如意嬤嬤進宮打聽的時候,德妃剛巧經過聽了個大概。

  原本她就與左皇后不對付。

  而且賞菊宴,皓兒就是著了她的道。

  才會在中眾目睽睽之下,丟了那樣的人,惹得皇上失望!

  她怎麼可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報復?

  當然,皇后也收到了,魏初雪失蹤的消息。

  她派人一查,竟然發現這丫頭竟然也去了齊家鎮。

  她往日支持端莊的臉,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皇後知道,自己能查到,兄長定然已經查到了。

  最後,她為了不影響計劃,她連夜出宮去了左相府.

  好說歹說,才勸住兄長,答應三日內,派人將初雪不著痕迹地接回來。

  但誰能料到,魏初雪不顧禮義廉恥,竟追著秦王去了齊家鎮的消息,不脛而走!

  德妃原本是等著看熱鬧,但她忘了一件事。

  現在的秦王妃,在京城百姓心中,是會巫蠱之術的妖女。

  而秦王是他們心目中不敗的戰神。

  百姓們自然是覺得,魏初雪和秦王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兒了。

  最要命的是,老佛爺聽到這傳言,便立刻暈了過去。

  皇上聞言,一臉無奈地來了坤寧宮。

  「哀家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兒子?竟然捨得讓啊逸去瘟疫窟,你這是讓他送死去!你怎麼不直接要了哀家的命?」

  皇上嘆了一口氣,屏退了房裡其他人,才無奈地道:「母后,你對你的孫媳婦,也太沒信心些了。」

  太后聞言便是一愣,隨即她一雙眼睛又驚又喜,「那丫頭還能治瘟疫?」

  「啊逸,畢竟是朕和嫻妃的兒子,朕怎麼捨得他真的出事?」皇上點了點頭。

  老佛爺隱下了眼底的震驚,隨即又忍不住替啊逸高興起來。

  若那丫頭有這能耐,替啊逸收了民心。

  夫妻兩個,一武一文,倒是真能順理成章地坐上這至高無上的位置了。

  哪怕是有再多的牛鬼蛇神,她都相信啊逸是有能力對付的。

  唯獨收攏人心,是他這冷冰冰性格的短板。

  但眼下,阿姨的媳婦有這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

  京中世家大族,誰家還能每個大病,被後院的腌臢算計中招的?

  啊逸,有了蘇映月,人心簡直是水到渠成。

  這樣一想,她老人家的臉上,也漸漸爬上了一絲喜色。

  ……

  京城波譎雲詭,齊家鎮也危險叢生。

  好在因為宗政逸提前部署得當,齊家鎮成了攻不透的鐵桶。

  又一日,蘇映月正幫錢柚兒的孩子,做健康體檢。

  門外忽然傳來了,錢鎮長焦急的聲音。「王妃,王爺為了救狗剩子,中了蛇毒!」

  魏三少聞言走出屋子,看著臉色鐵青的宗政逸,本能伸手一探,難以置通道:「怎麼沒了呼吸?!」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他還是覺得,宗政逸這樣驚才絕艷之人,哪裡是這麼容易掛掉的?!

  啪!

  吱呀——

  蘇映月猛地推開了房門,臉上一貫的從容,被慘白的臉所取代了。

  她看著地上,宗政逸青白色的臉,依舊俊美絕倫的臉。

  她一顆心更是瞬間墮入冰湖,竟窒而又徹骨冰寒!

  蘇映月近乎是本能地做著心肺復甦。

  陌生的驚懼一點點地爬上了她的心頭。

  翠花還是第一次,見師父這般失態,「師父,是……不是先幫秦王解毒?」

  蘇映月這才後知後覺地,將手伸向了藥箱,隨即又僵住地看向錢鎮長。「什麼樣的蛇?」

  狗剩子心有餘悸地回憶道:「黑色金色條狀紋的。」

  蘇映月聞言,心再次跌落了幾分。

  竟然是金環蛇!

  但它的毒液要幾個小時才會生效,怎麼會這麼快?

  而且她之前的世界,並未研製出金環蛇的血清,但想到臨床實驗樓里朝前的醫學設備。

  她還是忍不住,心生僥倖,心底默想著金環蛇血清。

  就在她的心,緊張的快要停跳時,她手心傳來了熟悉的重量。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趕緊給宗政逸注射了血清。

  隨後她摸了摸他心臟的溫度,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她想到金環蛇是麻痹呼吸血統,所以她必須快速重新幫宗政逸恢復呼吸才行。

  於是,她再次將手伸進了醫藥箱,摸出了鋒利的手術刀,正準備做氣管切口——

  「王妃,王爺手動了!」余成嶺看的瞳孔猛然一縮,手疾眼快地去攔。

  他的手頓時鮮血橫流,痛地猛抽了一口冷氣。「嘶……」

  他就說,這種炸死的事,一定要提前跟王妃通氣。

  這下王爺沒遭罪了,他倒是憑白受了傷。

  話落,他趁著眾人注意力被轉移的剎那,不著跡地讓將一瓶葯劃過自家王爺的鼻端。

  蘇映月見宗政逸並無反應,責備地掃向了余成嶺,難得地發了脾氣。

  「你可知道,你耽誤這麼一瞬,耽誤的可是你家王爺的生機?!」

  宗政逸委屈地張了張嘴,他又不能說自己王爺是炸死。

  看著自己嘩嘩流血的手,有些欲哭無淚。

  宗政逸睜開幽邃的眸子,瞧見的就是蘇映月這副兇悍的模樣。

  只是她一張小臉慘白,眼眶微紅。

  他的心似被什麼攥住收緊了一般,心底劃過一絲自責。「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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