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心思

  詩情看得明白,秦王已經很照顧自家姑娘了。

  只是姑娘所求,秦王現在給不了而已。

  「詩情,你好好開解開解她。」宗政逸說著,轉身離去。

  轉眼日暮時分,齊家鎮眾人,都各自從自家做了拿手好菜,一起道錢鎮長家拼湊成了一桌。

  雖然大多數並未好利落,但是他們已經與平日的精神狀態無意。

  所以眾人,一是感激蘇映月,二是為了慶祝一番。

  於是,蘇映月這個耀眼的大恩人,瞬間成了眾人敬酒的對象。

  但還不等他開口攔下,蘇映月竟然吃酒釀丸子便醉了。

  「好吃,嗝!這丸子還有嗎?」蘇映月醉眼朦朧,搖搖晃晃地指著連渣都不剩的空盤子問道。

  宗政逸幽邃的眸子劃過一抹無奈,但還是起身向蘇映月走去。

  但蘇映月卻搖搖晃晃地,突然站到了凳子上,指著添上的月亮,竟然吟起了詩。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台鏡,飛……嗝!在青雲端。」

  魏三少聽了這詩,看著蘇映月的眼睛便是亮了亮。

  他情不自禁站起來拍手叫好。

  於是站在凳子另一頭的蘇映月,就這樣一頭栽了下去。

  「啊!」

  蘇映月竟然跌進了郁承峰的懷裡。

  郁承峰離得近,加上事情發生的太快,他未經大腦,出於本能便伸手去接。

  他驚訝的回過神,剛想鬆手。

  蘇映月卻猛地,伸手扶住了他清秀的臉。「別晃!頭暈。」

  她仔細地端詳著,喃喃道:「秀色可……」

  宗政逸聞言,陰鷙一點點爬上他冷戾的黑眸,。

  所有人瞬間如墮冰川,刺骨的寒瞬間鑽進每一個人的毛孔之中。

  剛才喧鬧的飯桌,瞬間陷入了恐怖的寂靜。

  「蘇映月。」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蘇映月順著聲音,轉頭朝著宗政逸看來,雙眼便是一亮,「宗政逸!」

  話落,她直接疾步朝著他搖晃著走來。

  忽然像一隻貓兒鑽進了他冷冽的懷中,貪婪地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冷香。

  宗政逸眼底劃過一絲無奈,看著這樣的蘇映月,他根本無法狠心責怪。

  他剛想伸手拽她回房,卻被她忽然猝不及防地推開了。

  她一張小臉義憤填膺,帶著幾分失望地看著宗政逸,「你個花心大蘿蔔!勾搭完老娘,還忘不了你的白月光!」

  蘇映月的話雖是指責,但是聽進宗政逸的耳中,莫名地悅耳動聽。

  他涼了兩天的心,竟因為她一句話瞬間回暖。

  「沒有,始終只有你。」宗政逸說著,一把抱起蘇映月回了房。

  暗處,魏初雪站在房門前,剛好聽到這句話。

  呲!

  她漂亮的指甲,因為抓得太用力,竟生生折斷了。

  她轉眸看向了宗政逸與蘇映月,瞬間熄滅了燭火的房間。

  她漂亮的眸子里,瞬間恨意洶湧。

  而屋內的蘇映月素白溫熱的小手,卻十分的不老實。

  宗政逸顛倒眾生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無奈,與毫不掩飾地縱容。

  於是,又是一夜紅鸞暖帳搖,兩道身影在月光下耳鬢廝磨……

  翌日,蘇映月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

  她伸出去的手,摸到了一張冰涼絲滑的臉,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猛然轉身,撞進了宗政逸古井不波的墨眸中。

  「我……」蘇映月臉上劃過一絲懊惱。

  昨夜雖然斷了片兒,但是零碎的記憶,還是提醒著自己,她昨夜究竟有多麼瘋狂。

  忽然,宗政逸的解釋毫無預兆地在蘇映月的頭頂響起。

  「前夜,我是怕她輕生。即是去阻攔,也是去說清楚,」

  他的話如一陣風,瞬間吹散了,這些天籠罩在她心頭的陰霾。

  但蘇映月隨即垂眸,唇角爬上一抹委屈。

  「但那天,你不相信我,不是么?」

  話落,她便想起身穿衣。

  宗政逸也起身,身手迅速圈住了她柔軟的腰身。

  「我從未懷疑過你。」

  蘇映月的理智,提醒自己不要信,但她心底一陣掙扎,終究是沒有掙脫。

  而她眼底的掙扎,到最後無奈垂手。

  宗政逸剛巧透過銅鏡,看了個真切,他的唇角掀起了一絲弧度。

  忽然,錢鎮長家院外,傳來了一陣亂鬨哄的聲音。

  「不好了!錢鎮長,我們家的糧食沒了!」

  「錢鎮長,我家的也沒了!」

  「錢鎮長,我家的臘肉也沒了。」

  ……

  蘇映月和宗政逸聞言,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在對方的眸子里看見了一絲凝重。

  這是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要他們死呢!

  於是,二人快速穿好了衣服,疾步走出了房門。

  便看到幾乎,整個齊家鎮的人,都扎堆到了錢鎮長家門口。

  宗政逸沉靜地看了一眼蘇映月,「你安心治瘟疫,這裡有我。」

  蘇映月聞言,輕點了下巴,轉身去了齊家宗祠。

  她心底微訝,自己何時,竟然這般依賴信任他了。

  她剛剛升起的一絲踏實,因為這一發現,心底竟然再次惴惴不安了起來。

  魏三少不知何時,走到了蘇映月身旁,在她耳旁忽然拗口地開口:「秦王……蘇……」

  蘇映月順聲看去,見他俊俏風流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正經。

  見他叫的彆扭,她直接報了自己的名字。「蘇映月。」

  魏三少聞言,眼底便是一亮,眼底的懊惱也迅速消散。「你還沒吃早飯吧?」

  他說著將一顆水煮蛋,塞進了蘇映月的手心裡。

  「謝謝。」蘇映月不客氣地接下。

  她不以為意地剝著水煮蛋,一口一口吃著。

  魏三少眼底劃過一抹躊躇,但臉上浮現一抹堅決,開了口。「你……你喜不喜歡秦王?」

  一句話,問得蘇映月心莫名停跳。

  她一個緊張,被雞蛋黃噎的漲紅了臉。

  她憋得直錘胸口。

  幸好翠花瞧見了,趕緊給蘇映月倒了一杯水過來。

  蘇映月仰頭,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水,不滿地瞪了一眼魏三少。

  「下次不要在別人吃飯的時候,問這麼驚悚的問題好不好?!」

  她說著,對著魏三少就是一個白眼。

  這個魏三少,真是沒眼力見,她這麼忙,這個時候問這個!

  她心虛地抱怨著,轉身進了祠堂。

  魏三少:「……」

  這個問題很驚悚嗎?

  那這意思,便是不喜歡了吧?

  蘇映月一進宗祠,翠花便開心地在她耳邊道。

  「師父,我剛剛去隔壁偏廳檢查過,他們已經全部退燒,符合輕度流感了。」

  蘇映月聽了,眼底也浮現出一絲喜色,「給他們開好三天的葯,讓他們以後注意衛生,就回家去吧。」

  「哎!」點翠沒想到師父竟然這麼信任自己,她眼底一點點爬上了自信的光芒。

  蘇映月走到齊豐收身前,昨夜對症下藥后,齊豐收的精神似乎好了許多。「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其實,天花並不致命,而是伴隨著天花的併發症,才是最致命的。

  「沒有,就是覺得有些餓了。」齊豐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蘇映月聽了,笑眯眯道:「那恭喜了,說明你恢復的很好。」

  ……

  再說宗政逸這頭。

  「王爺,肯定是楚……他乾的!」余成嶺說到一半,意識到不妥,立刻隱去了稱謂。

  宗政逸輕點下顎,俊美無濤的臉上波瀾不驚。

  齊家鎮里的百姓,見秦王這副神情,逸哥哥頓時安靜下來。

  就連錢鎮長,都下意識地看向秦王,問:「秦王,沒了糧食,府衙官兵又封了鎮子,我們該怎麼辦?」

  「郁侍衛!」宗政逸並未回答,而是冷冷地點了郁承峰的名字。

  被點名的郁承峰,立刻一臉愧疚地單膝跪地。「是屬下失職!」

  昨夜,輪到他守夜。

  但他因為為晚飯時,自己唐突了王妃,而心緒不寧。

  正巧這時,喝得醉醺醺的魏三少,非得拉著他喝酒。

  而他酒後的牢騷,卻一下戳中了他隱藏在最心底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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