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情動
宗政逸額頭一跳,曾經戰場傷口深可見骨,他眉頭都沒擰過一下。
但他看著這鋒利尖銳的針頭,竟莫名地覺得心慌氣短。
蘇映月看著瞬間臉色慘白的宗政逸,眼底劃過一絲慌亂和擔憂。「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事!」
咚!
宗政逸話落,人便一下栽進蘇映月的懷裡。
蘇映月看著宗政逸的反應,瞬間一愣。
宗政逸剛才殺人的時候,都一副舞文弄墨的悠閑模樣,這會兒竟然暈針了?
她憋著笑,很掐了宗政逸的人中。
宗政逸一睜開冰冷的眸子,就聽到了頭頂上,蘇映月憋著笑,說:「宗政逸,你竟然暈針!噗!哈哈……我憋不住了。」
他冷若冰霜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暗黑的眸子危險地眯起,鬼使神差地堵上了蘇映月的嘴。
兩雙眼睛陡然瞪大,在對方眸子里,都看到了驚怔住的自己。
「王府到……」余成嶺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掀開了帘子,半個身子已經探進了車廂里。
看著王爺即使渾身是箭,竟然還壁咚王妃。
這下子,他都覺得今天京城裡傳的根本不是謠言,而且說不定昨夜的場面比今天還要勁爆呢!
等他回過神來,立刻放下了帘子,退到車廂外,然後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著。「我什麼也沒看見」
蘇映月瞬間回過神來,怨懟地一把推開了宗政逸。
「嘶。」宗政逸抽了一口冷氣鬆了口。
蘇映月看著他額頭上細密的冷汗。
她一想到若不是自己這個包袱拖累,恐怕以宗政逸的身手都不會受傷,心底便是一陣內疚,「我推到傷口了?」
宗政逸唇角微挑,點了點頭。
於是,蘇映月又摟著他的腰身,費力地扶著他下了馬車,一路回了她的秋霜院。
「這是怎麼回事?!」如春嬤嬤因為不想打擾王爺和王妃培養感情,這才自己又叫了一輛馬車。
她回秋霜院已經半個時辰了,見王爺和王妃還沒回來,她不禁聯想到昨天,以為是兩人在馬車裡情到濃時,所以她也沒好意思去打攪。
哪裡想到,就分開這麼一會兒,她家王爺竟然遇刺了!
「嬤嬤,沒事,有蘇映月在。」宗政逸冷厲的輪廓柔緩了幾分。
蘇映月扶著宗政逸回了房間。
如春嬤嬤一把揪住了余成嶺問道:「余侍衛,抓到兇手了嗎?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當街行刺皇子?」
余成嶺看王妃和宗政逸已經進屋了,便壓低了音量,對如春嬤嬤八卦道:「如春嬤嬤,你不要擔心,剛剛我還在馬車裡看到王爺把王妃按在……」
「余成嶺!」屋子裡忽然傳來了宗政逸陰惻惻的聲音。
「王爺?」余成嶺頓時后脊一涼,一臉心虛地走到房門前,他家王爺不會聽到自己八卦了吧?
「本王看你的劍術退步了不少,一會兒去高抵那特殊訓練一下。」宗政逸風輕雲淡地說著。
余成嶺的臉立刻皺巴成了苦瓜,但仍是認命地道:"是!"
王爺這是秋後算賬啊!
「等下,余成嶺你拔了箭再走。」蘇映月淡淡地開口。
「是。」余成嶺欲哭無淚地進了屋。
王妃這不是讓他老虎臉上拔毛么?
他生無可戀的仰頭長嘆,沒想到王妃竟然和王爺一樣腹黑!
刺啦!
刺啦!
刺啦……
蘇映月拿著剪刀,直接將宗政逸的錦袍剪開,露出了光裸流暢的肌肉線條。
「在箭身一半的位置剪斷,一定穩!」她說著,將剪刀遞到了余成嶺的手裡。
宗政逸漆黑的眸子,看著她一開始治病,便能立刻鎮定自若,像是到了她主場的蘇映月。
忽然,他眼前一暗。
蘇映月竟從他身上跨到了他身後,卻忽然看見了,他後背新舊交錯的傷疤,瞳孔便是一縮。
南夏戰神的傳奇,原來也是用一次次血洗禮澆灌而來。
她隨即收斂了心神,不自覺地柔緩了語氣。「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潮濕的氣息忽然噴洒在宗政逸耳後。
他脊背一僵,小宗政逸竟然在這個時候有了反應,低沉的聲音也多了一抹暗啞。「嗯?你……」
他話還沒說完,一陣刺痛突然從脊椎傳來,小宗政逸便老實了。
他額頭青筋一跳,臉色一陣鐵青。這個女人!
隨即她的氣息再次噴洒在他耳廓,「轉移一下注意力。」
他的小宗政逸隨即再次雄赳赳氣昂昂……
「怕你暈針!」蘇映月的又憋著笑補充道。
宗政聞言逸俊美如斯的臉,立刻黑成了鍋底,渾身散發著懾人的冷氣。
偏他的小宗政逸不爭氣!
余成嶺在一旁吃了一嘴的狗糧,而且從他的角度並不是打針,而是王妃調戲地摸了王爺的屁股。
而王爺除了臉色黑一些,竟然沒有暴怒!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只覺得自己的三觀被王妃給刷爆了!
她不僅敢在老虎臉上拔毛,老虎的屁股她也是摸得。
當然,從余成嶺的角度,打針成了摸屁股。
而且,這件事還成了蘇映月垂涎宗政逸美色的石錘。
當然,這是余成嶺講給蘇映月和宗政逸孩子們時的后話了。
「先拔這個位置的劍!」蘇映月有條不紊地指揮著。
此時,情況緊急她也顧不得遮掩,快速準備好了止血、縫合手術所需的器械。
余成嶺剛要拔劍,蘇映月便將一副乳膠手套和口罩遞給了他。
「戴上。」她說著,自己示範性地先戴好了乳膠手套和口罩。
余成嶺雖是不解,但還是學著蘇映月的動作戴好了乳膠手套和口罩后,才猛地拔出了箭頭。
頓時鮮血四濺,她卻沒了剛才遇刺時的慌亂。
而是立刻拿出了止血鉗,手法嫻熟地開始縫合著傷口。
這樣的王妃,看得余成嶺目瞪口呆,一時挪不開視線。
宗政逸冰刀一般鋒利的目光,立刻警告般地射向了余成嶺。
余成嶺趕緊收回視線,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王爺剛才的目光真是恐怖,者佔有慾更是恐怖,他這樣想著,便下意識地離王妃遠了一點。
蘇映月縫合完傷口,立刻用袖子擦乾了額角的汗珠,又繼續指揮道。「拔這裡!」
「好!」余成嶺收斂心神。
這一次,還沒等鮮血噴涌,蘇映月已經快很准地用上了止血鉗,隨即又連眼睛也不眨地開始縫合傷口。
余成嶺佩服地看了一眼自家王爺。
他看著都覺得疼,他家王爺竟然眼睛也不眨一下!
此時,因為宗政逸體質特殊,麻藥已經過了藥效。
所以,從這第二箭拔箭開始,他便是生挺著。
因為暈針,所以他寧願這般忍著,也不願在被蘇映月嘲笑。
所以他冷厲的輪廓緊繃著,除了額頭細密的汗珠漸漸變多,他淡漠的神情竟沒有一絲波動。
他就這樣看著,配合得漸漸有了幾分默契的兩人。
一個拔箭,一個止血縫針。
終於到了,離心臟最近的這一枝箭。
「這次,手要穩,千萬不能偏斜。」蘇映月冷靜地指揮道。
反倒是余成嶺緊張地反覆吸著氣。
宗政逸在這時,抬手就猛然拔掉了胸口這枝箭,「縫!」
蘇映月眼底劃過一抹驚訝,但還是快速地用了止血鉗。「你的麻藥什麼時候過效的?!」
「第二根箭。」宗政逸聲音沉冷,彷彿硬挺下來整個手術的,不是他一般。
蘇映月眸子猛然瞪大,這個男人的毅力真是恐怖!
她隨即收斂了心神,立刻低頭檢查著傷口,「比預期好一些,但還是傷到了點心脈。」
話落,她先從縫合損傷的心脈開始,然後一層一層地縫製最外層。
余成嶺看的目瞪口呆。「還……可以這樣?」
蘇映月抬眸瞟了一眼余成嶺,「你想學?」
「不不!」余成嶺連忙擺手拒絕。
這麼精細的活,他可做不來。
「這一個月你都不能下床!」蘇映月一邊說著,已經一邊開始幫他包紮傷口。
「嗯。」宗政逸難得地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