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手札
而且紫兒和青兒兩個小姑娘,也沒有兩個婆子勁兒大,只能幹著急地看著,蘇映雲被桑菊不停地扇耳光。
蘇映月一瞬間又恢復了風輕雲淡的模樣,淡淡地道:「桑竹,三妹妹現在自己也受了傷,本宮也不好再強留她照顧,你便替本宮送她回護國公府吧!」
桑竹聞言,本就慘白的臉,連嘴唇的血色也瞬間退卻。
她心底清楚,王妃看似沒懲罰她的背叛,但她這招隔山打牛更厲害。
「不,奴婢錯……」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孫婆子一把推搡出了房間。
桑菊一把將被打蒙的蘇映雲,剛準備將她趕出秋霜院。
蘇映月便風輕雲淡,目光清湛如有利劍地開口,道:「記住,今兒只是警告,若你下次再敢動我的人,我便是十分奉還!」
蘇映月被看得脊背發寒,也終於明白,她再也不是原來的草包了,但仍是不服氣地梗著脖子,揚著紅腫地臉道:「你敢!」
「看來今兒的教訓不夠呀?」蘇映月說著,清湛的眸子忽然危險地眯起。
紫兒趕緊開口:「王妃,三小姐只是嘴硬,我們這就離開。」
於是,不等桑菊等趕人,紫兒細心地幫蘇映雲蒙了面巾。
她才和青兒便一左一右,拽著蘇映雲灰溜溜地出了王府。
余成嶺躲在暗處,看了一場熱鬧,忽然覺得王妃護犢子的樣子,有幾分霸氣側漏的帥氣。
竟莫名地覺得,王妃和王爺這性格,還挺般配!
這時,蘇映雲見礙眼的人,終於走乾淨了。
她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剛剛揍的太匆忙,竟然忘了給如春嬤嬤的點滴針頭!
於是,她立刻在袖子里變出一瓶紅藥水藥棉,又是一陣熟悉的暈眩。
但她顧不得,畢竟這個時代,除了自己和張御醫沒人會拔針。
所以,她強咬著牙關,將葯塞進桑菊手中。「我還得回一趟聽雨閣,你先幫桑葉上藥。」
桑菊看出了她搖搖欲墜的模樣,不禁一臉擔憂。
「王妃若是不嫌棄,讓老奴陪您去吧?」孫婆子見王妃沒有反對,便一把扶住了王妃的胳膊。
蘇映月一手指甲狠狠刺入手心,她才能勉強保持清醒。
幸好孫婆子力氣不小,她幾乎整個人都是靠在了孫婆子的身上。
而與此同時,聽雨閣。
因為蘇映月剛才走的太急,點滴的針頭沒拔,這會兒功夫點滴瓶里的藥液早已空了,所以如春嬤嬤的血便迴流進了管子里。
「還不去請王妃過來?!」宗政逸沉冷地低斥道。
他眉頭緊皺,想上前幫忙,卻又擔心自己弄巧成拙,反而傷了如春嬤嬤。
看來這幾日,他是讓這個女人過的太舒服了!
如春嬤嬤最是了解宗政逸,聽到他的語氣,便知道是動了怒。
唯恐他一會兒會為難蘇映月,趕緊扯了扯唇角,「老奴沒事,王妃說了,忙完便馬上回來的。」
話落,蘇映月便扶著孫婆子,氣喘吁吁地進了屋。
宗政逸眉頭微擰,冷冽的輪廓瞬間陰沉的繃緊。
她剛剛還生龍活虎朝自己借人,這一會兒裝成這樣,就以為他不會找她算賬了?
「蘇映月,你竟敢丟下如春嬤嬤去做別的事?!」
蘇映月乾淨的雙眸,碎芒瀅瀅。「王爺,您確定要在這個時間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事?」
話落,她便鬆了孫婆子的手,吃力地走向如春嬤嬤。「對不起,是我的疏忽。」
如春嬤嬤的眸子里劃過一抹驚訝,雖然她感覺到王妃的變化,但是她和自己道歉,她還是萬萬沒想到的。
「沒事,您這不是如約趕回來了嘛!」如春嬤嬤提議加重了如約二字,其實也是在提醒蘇映月。
一會兒,王爺若是為難,也不要說漏了。
蘇映月瞬間明白了如春嬤嬤的善意,唇語道:「謝謝!」
然後她用僅剩的意識彎了彎管子,血便在幾人面前,奇迹般地流回如春嬤嬤的身體里。
「王妃,你的手怎麼流血了?」如春嬤嬤一眼便,發現了蘇映月指甲里的鮮血。
蘇映月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待管子里沒了血,立刻拔掉了如春嬤嬤手背里的針頭。「沒……」
她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腦袋一沉,整個人朝著後面重重跌去。
宗政逸幾乎是下意識地接住了,折磨艷烈的身影。
他看著昏睡的蘇映月,眉頭再次擰緊了幾分。
「王爺,這蘇家不是有什麼隱疾吧?怎麼一個個老是暈倒呀?」余成嶺看著忽然暈倒的王妃,心底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閉嘴,王妃這明明是操勞的。」如春嬤嬤不滿地瞪了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余成嶺。
宗政逸雖然沒說話,認同了余成嶺的話。「請張御醫。」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蘇映月抱回了秋霜院。
一會兒,還是讓張老幫她好好調養調養了。
忽然兩個侍女的竊竊私語聲傳來,
「王爺對王妃真好。」
「王妃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
他腳步便是一頓,眉頭緊蹙。
他很在乎她?
不,畢竟如春嬤嬤還需要她治病,否則她動輒暈倒,怎麼能治好如春嬤嬤?
況且,他也不願外人誤會自己苛待王妃。
最重要的是,或許關於母妃世界的事,只有她知道了。
這樣一想,宗政逸的眉頭終於安心地舒展開了。
半個時辰后,秋霜院。
張御醫生無可戀的坐在桌前,他已經說這丫頭沒事了。
宗政逸這小子真是有了媳婦,忘了他老頭子的好,非逼他給這丫頭開調理身體的葯。
是葯三分毒,能誰便吃嗎?
於是,他再次無力地強調道:「這丫頭的身體真的沒病,比你的身子還壯呢!」
但宗政逸就是不開口,幽冷的眸子就這樣靜靜地盯著張御醫。
一副他不開藥,他便不放張御醫離開的架勢。
他絕不是關心,只是這丫頭還有用大用,而且她身上的秘密關係到母妃的世界。
昏睡中的蘇映月,依舊是回到了臨床實驗樓,聽到張御醫咬牙切齒的話,她脊背一寒。
別怪她陰謀論,但宗政逸會這麼好心?!
反常必有妖,她還是趕緊醒來的好,省的最後喝下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
於是,她強撐開似千斤墜的眼皮。
然後她碎芒瀅瀅的眼睛,跳過了玄色的身影,看向了張御醫。「師父,我想單獨和你說幾句話。」
宗政逸聞言眉頭一跳,蘇映月這是明目張胆地趕自他走!
他心底雖然很好奇,不過才認識兩天的二人,會有什麼秘密可說,但是他拉不下臉。
於是,他臉色陰沉地出了屋子,重重地甩上了房門。
蘇映月因為精神力竭,所以聽力便如常人一般,所以並未發現宗政逸站在門外並未離開。
「師父,您說的手札呢?」蘇映月一向從容的語氣,難得地有幾分急切。
門外的宗政逸聞言,漆黑如墨的眸子便是一閃。
自從皇姐告訴過他,母妃的手札在張老的手裡,他幾次開口朝張老所要。
甚至想盡了辦法,張老都不為所動,非說這手札只能送有緣人。
他身為母妃的兒子不是有緣人,難道蘇映月就是?!
這時,張御醫的聲音再次傳來:「給。」
宗政逸聞言,終於站不住了。
嘭!
他猛然推門而入,冷冽的臉上是難以抑制的波濤雲涌。「為什麼是她?」
蘇映月驚愕地看著,一向矜貴清冷得彷彿什麼也不在意的宗政逸,想不到一本手札竟然能讓他失控!
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手札藏進了袖子,藏好后,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覺得精神了幾分。
這時,張御醫老神在在地摸著鬍鬚,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字。「她便是有緣人。」
宗政逸漆黑的眸子,卻陰鷙地攥緊了蘇映月,低沉的聲音彷彿暴風雨前的平靜。「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