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撐腰
魏蓮惜面不改色,一臉受傷地看著蘇映月開了口。
「是妾身的錯,不該勸了幾次無果,又怕惹了月兒不高興,跟國公爺告狀便和雲兒違心地誇讚。」
蘇清山聞言,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但語氣依舊嚴厲。
「就算你不是月兒生母,但你畢竟是護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哪有縱著嫡女犯錯的道理?!」
魏蓮惜愧疚地垂眸,「國公爺說的對。」
蘇映月看著魏蓮惜三言兩語,竟然就撇清了自己和蘇映雲。
只覺得心底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好在,她也沒想將魏蓮惜和蘇映雲怎樣,也想起了自己和宗政逸地約定。
她便一臉嬌羞地,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盒子,聲音細弱蚊蠅。
「父親,我……和秦王圓房了。」
蘇映月一張老臉通紅,她是真不知道,古人的父母,這種事是怎麼關心的這麼理所應當的。
蘇清山的臉色舒緩了些許,推回錦盒,看著和安悠柔八分像的女兒,語重心長道:「這元帕你收好,父親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蘇映月聞言,心底莫名一動。
蘇清山肅然不顧邊境百姓的安危,但確實是為了原主這個女兒。
護國公府一向最看重名節,他卻為了女兒寧願背負昏聵寵女無度的罵名。
最糟糕的是,這樣的行為,不僅得罪了秦王。
恐怕連皇帝,都會在心底給蘇清山暗暗地記上這一筆。
她這樣想著,心底的愧疚越來越濃郁。
「父親,對不起,都是女兒太任性了。」
她替原主道了歉,心疼地看著蘇清山。
他才四十多歲出頭,臉龐依舊俊美,兩鬢卻已經有了幾縷銀絲。
蘇映雲嫉妒地看著這一幕,銀牙暗咬。
每次蘇映月在,父親的眼裡便只有這個小賤人!
魏蓮惜心疼地看了一眼雲兒,便立刻開口道。
「國公爺,秦王畢竟是被逼的,我怕會因此遷怒了月兒,不如早點讓雲兒嫁進去,早日得了秦王的歡心,以後秦王若是刻意刁難,有雲兒幫襯著,月兒也不會太孤立無援。」
蘇映月本著看熱鬧的心聽著,反正她也不喜歡宗政逸這個冷麵,隨時想要殺死自己的王爺,所以她也不在意這對母女的心思。
反正只要原主的父親出征了,她便和宗政逸和離,秦王府的事的便再也和她無關了。
「原來本王的婚事,竟然是你一個命婦可以左右的啊!」宗政逸淬了冰的聲音忽然從正廳外由遠及近地響起。
蘇映月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宗政逸怎麼會不聲不響突然來護國公府?!
眾人聞聲,立刻起身恭敬地對宗政逸行了禮。
蘇映雲更是吃吃地盯著宗政逸深邃的面容。
他一身玄色長袍,飄逸地廣袖和如瀑布的長發垂落在身後,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袛降臨。
宗政逸揚著下巴,淡漠地掃了一眼蘇映雲,毫不掩飾眼底的厭惡,深邃的雙眸是矜貴到高不可攀的氣場。
他隨即冷嗤道:「國公夫人,你哪隻眼睛覺得,你的女兒比蘇映月會更得本王歡心?」
他說這話時,已經走到了蘇映月身旁,拉著她的手一起坐下。
蘇映月漂亮的小臉,雖然面色如常,但是心底可是懵逼的。
宗政逸腦袋被驢踹了?
怎麼忽然出現,替她撐腰?
魏蓮惜聞言臉色一陣慘白。
蘇映雲難以之地看著二人,身子更是收不住地搖晃著。
她隨即摸向了自己的臉,再看向蘇映月的眼睛彷彿淬了毒!
都是這個小賤人,害得讓秦王哥哥看見自己這副鬼樣子。
不行,她必須在秦王哥哥面前露出自己原本精緻的臉龐才行。
魏蓮惜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在心底忍不住暗罵小賤蹄子無恥,一邊連忙恭敬地解釋道。
「王爺,您誤會了,是月兒未出閣時,便和雲兒姐妹感情深厚、形影不離的。」
蘇映月聽了扯唇一笑,一副認同模樣地開了口。
「是,你看我化過的妝容,我這妹妹也很喜歡,所以也很喜歡我現在的夫君您吶。」
她猜到宗政逸的來意,恐怕是想讓父親心甘情願安心出征。
所以她此時不借勢敲打敲打這對母女,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胡說,誰會喜歡這鬼畫符!秦王哥哥您要做主,我臉上這妝容還是姐姐硬給我畫上來的!」
蘇映雲終於忍不住了,哭得嬌滴滴,梨花帶雨地看向了宗政逸。
她這神情,還是跟著宗政逸的白月光魏溪雪學的。
宗政逸漆黑如潭的眸子,嫌惡地看向了蘇映雲。
「老夫人,岳丈,這便是護國公府的規矩?」
其實蘇清山也覺得驚訝,畢竟平日里蘇映雲一向乖巧懂事,不知今天她為什麼頻頻失態。
反倒是平日里處處失態的大女兒,今兒一副榮寵不驚的模樣。
他頓時百感交集,看著蘇映雲怒斥道:「王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父親,您消消氣,是我錯怪了三妹妹。」蘇映月一副維護幼妹的模樣。
蘇清山見狀,眼底越發滿意,看著蘇映雲的眼睛滿是失望。
魏蓮惜見狀,立刻開口冷斥道。
「還不回房,好好反省反省?!」
這小賤蹄子,怎麼忽然像換了一個人?
還是先將雲兒支走,眼下她留下來只有吃虧的份。
親王在,蘇映雲自然不捨得走,但想到臉上眼熟的妝容,便乖乖地聽話了。
這時,蘇映月一副維護幼妹的模樣開口道:「母親,是我了錯怪三妹妹。」
魏蓮惜心頭剛浮起一抹不安,就看見蘇映月一臉不贊同地看向自己。
「母親,妹妹不喜歡秦王,您怎麼能為了月兒,強迫她呢!」
剛走到門口的蘇映雲,一聽到蘇映月這麼說,便一臉焦急。
小賤人,竟敢當著秦王哥哥的面,否定她的心意!
「你又胡說,秦王哥哥!你別聽她胡說!」
魏蓮惜看著失控的女兒,隱下眼底的情緒,一臉嚴肅地走向了蘇映雲。
啪!
她狠狠地甩了蘇映雲一耳光。
她若不打雲兒這耳光,若是等秦王追究起來,那可不是一個耳光的事了。
所以她又立刻斥責,打發雲兒回房道:「平日里我是怎麼教的你的?現在立刻滾回房間,抄寫女戒一百遍!」
隨後她一臉無奈地看向了宗政逸。「對不起,是臣婦管教不嚴。」
宗政逸冷冷地看向魏蓮惜。「本王看不是不懂規矩,而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一句話,讓蘇清山、魏蓮惜和李秀娥的臉色一陣難堪。
蘇映月看了一眼蘇清山,於心不忍。「王爺,臣妾吃不下了,想去看看祖父。」
宗政逸聽了,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蘇映月知道,原主的記憶里,似乎和這位嚴厲的祖父相處的並不愉快。
但在她看來,這位祖父是真的愛護原主,一心想管教好原主的,只是魏蓮惜和蘇映雲沒少在原主耳邊嚼舌根子挑撥,所以原主便信了祖父和祖母一般不喜歡自己。
所以,她在蘇映雲和桑竹的慫恿下,總是處處與祖父和祖母老兩口子唱反調。
祖父更是幾次被她氣病在床,所以縱使蘇清山偏心不舍,也不得不將八歲的原主,送去京郊的莊子。
其實,原主能在十三歲回京,還是祖父張羅的,想在原主及笄前教會她規矩。
只可惜,原主在季元二十年,祭天大典那日。
原主不惜損毀名節也要嫁給秦王的行為,讓老護國公當場氣的口吐鮮血直接暈倒在地。
現在想來,原主能嫁的這麼順利,或許是因為功勛赫赫的外祖父,被氣得當場暈厥一病不起。
想到這兒,蘇映月真想罵原主一句混蛋。
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去看看這個稱職的祖父。
或許,她還能幫這位老人離開病榻,重拾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