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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恐怖的男人

  季元二十五年,秦王府。

  屋外狂風呼呼地撕扯著窗戶,雨點重重地砸落在屋檐上。

  屋內燭火晃動,吱呀作響的床幔,搖曳的人影在暖帳上糾纏在一處……

  「蘇映月,你父親置我南夏邊境百姓安危於不顧,稱病在家竟然只是為了 逼迫本王與你圓房!你們父女還真是好手段!」

  秦王宗政逸俊逸深邃的面容滿是陰鷙,漆黑的眸子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與狂怒。

  蘇映月的心,被他眼中冰冷和鋒利攪得粉碎。身下他忽然單刀直入雖然痛,但遠不及她心臟陡然驟停般的痛徹心扉。她成親三年,他連她的院子都不曾踏進一步。

  前些日子,繼母將她叫回護國公府,竟然因為自己肚子里遲遲沒個動靜,便想趁機將自己的女兒塞進王府,父親竟然也沒反對!

  她迫不得已,她才半真半假地跟父親哭訴,是宗政逸不願碰草蜢出身的女兒。

  她並不想哭訴告狀,但是她不甘心!

  五年前,他一襲銀甲,深邃的面容俊美無濤,氣勢如亘古不化的寒冰讓人望而生畏,猶如戰神降臨。

  只是一眼,她認定了他,所以她不顧他已有婚約,更是孤注一擲,在祭天大典,故意撞他落入冰湖,又拼了半條命將他救上岸,這才如願嫁入秦王府。

  她本以為救命之恩,哪怕不是舉案齊眉,至少也會相敬如賓,但她終究是黃粱一夢。

  他的單刀直入,尖銳的鈍痛,也敵不過她心頭的痛徹心扉。

  但她還是不死心紅唇輕啟,為自己辯解道:「是……是繼母發現了我的守宮砂,她告訴了父親。」

  宗政逸陰沉的眸子滿是譏誚,清俊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他頎長的身體驟然抽離。

  他修長的手指猛地攥住了她纖細的脖頸,冷冽的聲音滿是殺意,道。

  「少做出這副噁心的模樣,既然已經圓房。

  明天一早你便帶著元帕,滾回護國公府,讓你父親信守承諾!」

  蘇映月慘然一笑,他即使是吃了葯,卻也只願破了她的身子而已。

  她胸腔里的空氣雖然漸漸稀薄,但是她還是不甘心地費力嘶啞道。

  「你果然在怪我……」

  宗政逸森冷的目光劃過一抹嘲弄,冷冽的聲音一字一句儘是鄙夷。

  「怪?你不配,你只是讓我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噁心的蛆蟲。」

  他說著攥緊了她的脖頸,他深邃俊美的臉,在她淚花中越發模糊。

  這樣被他掐死也好,於她而言也是種解脫……

  宗政逸見蘇映月胸口忽然沒了起伏,眼底狂怒涌動,一把將她狠狠地甩在地上。

  他淡漠的聲音透著一絲不耐煩,「少在本王面前裝死。」

  蘇映月的睫毛輕顫,朦朧間覺得身體似被碾碎了一般地痛。

  這痛讓她猛然睜開了清湛的眸子,惱怒地瞪向了床上的男人,但她的眸子陡然一顫。

  男人墨發如瀑,貼著他遒勁流暢的肌肉線條傾瀉滑落,一路延伸至他完美的人魚線。

  這個男人的身材完美得似最完美的雕像。

  雖然景色撩人,但蘇映月還是很快地回過了神。

  她不是應該在M國的臨床試驗樓嗎?

  怎麼會回到華國的?

  這裡是片場?!

  宗政逸看見蘇映月大大咧咧地盯著自己的身體,臉色瞬間黑沉。

  他抬腳下床取下肩上的外袍,衣裾輕揚翩飛一圈,便一絲不苟地包裹住他頎長偉岸的身軀。

  他抬手揮掌,掌風瞬間擦過蘇映月白皙的脖頸。

  她身後的圓桌、瓷杯和水壺碎裂一地,「你該慶幸,本王不屑打女人!」

  蘇映月僵硬地轉頭,看著身後的狼藉,清湛的眸子陡然瞪大。

  她脖子上火辣辣的痛意,以及男人渾身散發出可以冷厲迫人的氣勢,都在提醒她這一切的真實性。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或許是真的穿越了!

  這時,男人滿是厭惡的聲音忽然響起。「從今以後,不必拿她當人看!」

  他說這話時,沒有看蘇映月一眼,一臉嫌惡地大步離去。

  直到恐怖的男人離去,蘇映月才開始整理起凌亂的思緒。

  她多年的急診醫師經驗,讓她清楚地意識到,

  自己身下的不適,加上剛才血脈噴張的場景,原主剛剛定是經歷過一場激烈的雲雨……

  隨即原主陌生的記憶,瞬間排山倒海傾倒進她的腦海,這些記憶也驗證了她的猜測。

  原主與自己同名同姓,就連相貌都如出一轍。原主雖也有可憐之處,但根據原主以往所作所為,蘇映月覺得用自作自受來概括再適合不過了!

  她忍著疼痛,快速穿好裙衫,走到銅鏡前,才發現她白皙纖細的脖子上,有一長長猙獰的血痕。看著雖然觸目驚心,但是她知道並不嚴重,但是需要簡單處理止血才行。

  於是,她快步在衣櫃中找了一條白綾,準備用它代替紗布。

  蘇映月開門,對著門外兩側的婢女道:「幫我取點三七。」

  其中一個侍女輕慢地開口,「你還當你自己是王妃吶!」

  「王爺可是吩咐了,不能拿你當然看,奴婢們可不敢違抗。」另一個侍女桑菊語氣雖然很是恭敬,但字字是侮辱貶低。

  吱呀——

  蘇映月想到剛才男人的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步邁出了房間,準備自己去拿葯。

  桑菊見狀,一臉得意地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滾回去!」

  話落,她幸災樂禍地看著,蘇映月脖子上驚悚的傷口。

  若是她就這麼死了,那麼點翠姑娘一定會重賞自己吧?

  蘇映月一把捏住了桑菊胳膊上的一個穴位,冷冷地問道:「王府放葯的地方在哪兒?!」

  她骨子裡最厭惡的就是這種捧高踩低的牆頭草~

  原主剛嫁入王府的時候,這個桑菊可是沒少向原主獻殷勤,更是得了不少賞賜。

  如今見她不遭王爺待見了,竟然落井下石!

  「啊!痛……痛……」桑菊痛得臉已經扭曲變形,但仍不忘扯著嗓子向著院子外面尖叫。

  另一個侍女見狀,只覺得往日里只會耍脾氣的王妃,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言不合就動手!

  最詭異的是,王妃的手明明沒用力,但看著桑菊痛苦扭曲的臉,就讓她汗毛顫慄。

  所以她見情況不妙,就偷偷地溜去找如春嬤嬤彙報了。

  蘇映月自然是看到另一個侍女跑出去了,只是她發現了,她現在在院門不遠的泥土裡長著一顆紫色圓潤花球。

  她漂亮的眸子立刻一亮,隨即甩開侍女的胳膊,提著害事的裙擺,大步走了過去。

  這小野花在《中藥學》中,學名叫小薊,有著涼血、止血,解毒消瘀的功效。

  現在有了葯,她回身進屋洗乾淨了手,將花放進涮乾淨的杯子中碾碎,均勻地塗抹在傷口上。

  桑菊看著她脖頸上猙獰的傷口,竟然奇迹般地止血了,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這常見的小野花,竟然可以止血?

  「三更半夜,還有沒有規矩了?」如春嬤嬤的聲音忽然響起。

  剛才跑去通風報信的侍女,一臉恭敬地替如春嬤嬤撐著油紙傘,跟著如春嬤嬤進了秋霜院。

  桑菊一見如春嬤嬤來了,彷彿瞬間有了主心骨,立刻恭敬地朝著她屈膝行禮。「參見如春嬤嬤。」

  如春嬤嬤淡淡地點了點頭,示意桑菊起身。

  然後,她看向蘇映月,視線落在了她纏著白綾的脖子,眸光立刻變得冰冷陰沉,語氣滿是蔑視。「王妃若是想死,還請明日將元帕帶回護國公府後,死在自己娘家,莫要髒了王爺的府邸。」

  「如春嬤嬤,放心,我並不想死。」蘇映月知道,原主跟這位如春嬤嬤可是勢不兩立,不是婆媳勝似婆媳的關係。

  既然解釋了如春嬤嬤未必會相信,她又何必在浪費精力?

  如春嬤嬤厭惡地看著蘇映月,毫不留情面地呵斥道:「依照王妃的意思,你脖子纏的白綾,是王爺的意思?還是存心讓護國公誤會王爺苛待你?!」

  蘇映月聞言譏誚道:「是誤會么?」

  既然如春嬤嬤對原主成見已深,與其與她糾纏,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自己該何去何從。

  想到這兒,她抬著下巴,脊背挺直地轉身回了房間。

  這一幕,落在如春嬤嬤幾人眼裡,便多了幾分不屑和挑釁的意味。

  如春嬤嬤臉色一僵,頓時覺得臉上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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