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手談一局吧?」
看到君炎安坐立難安的模樣,段清瑤提議道。
自己也好久沒有下圍棋了!
之前,段清瑤的棋藝確實不如君炎安。
可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歷練,她的棋藝已經今時不同往日。
「也好!」
段清瑤難得來了興緻,君炎安自然奉陪。
有了事情做,時間似乎也過得快了一些。
在你來我往的廝殺中,午夜慢慢降臨。
「什麼時辰了?」段清瑤手執一枚白棋,胸有成竹地落在了棋盤上。
這局,她贏定了!
「皇上,怎麼樣?認輸了嗎?」
福公公瞄了地上一眼,只看到君炎安的腳下安靜地躺著一顆黑棋子。
皇上的棋子什麼時候落的,他難道不知道嗎?
少了一顆棋子,難怪娘娘能贏呢!
就在福公公彎腰準備把那顆黑棋撿起來的時候,君炎安默不作聲地將腳踩了上去,沖著福公公輕輕地搖了搖腦袋。
福公公總算是看出來了,棋藝高超的君炎安,這是在偷偷地讓著娘娘贏呢!
是他多此一舉了!
「回娘娘,已經是亥時!」
「皇上,這一局你輸定了,還要下嗎?再下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段清瑤一語雙關。
讓君炎安認輸,這談何容易?
若是在平時,他決定不會認輸的。
可是這期棋盤上,黑子卻是已經悉數被白棋團團包圍,一目了然,就算是他不想承認也沒辦法了。
「朕疏忽了!」
君炎安兩手一攤,主動舉起了白旗。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算是讓我贏一回了!」
段清瑤眼睛里藏不住的小星星,亮晶晶的。
進宮這麼久,總算是讓她找到了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
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時辰到了,好戲也該上演了!」
段清瑤滿意地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皇上,一會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千萬不要出聲,只管看戲便好!」
出發之前,段清瑤煞有其事地叮囑君炎安。
「什麼戲這麼神秘?」
等了一晚上不說,臨行前還如此慎重的叮囑,君炎安好奇心被吊得高高的。
他倒是要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究竟唱的是什麼戲!
「其餘人都不要跟來了!」
福公公正準備跟上,卻是被段清瑤給制止了。
這是做什麼?
被蒙在葫蘆里的君炎安越來越覺得這事非比尋常,可是段清瑤的口風緊,什麼也不願意多說。
「可是——」
福公公左右為難,他可是皇上身邊的左膀右臂,若是他不跟著皇上,誰來伺候皇上?
他為難地望著君炎安,就等著他的回話。
「你就在這待著吧!」
雖然不知道段清瑤究竟在做什麼,可是她這麼做,終歸是有她的道理吧!
「嗯,嗯,福公公,這戲人多了就唱不成了,你就在這待著!我保證,一會兒我一定會把皇上安然無恙地帶回來,還給你!」
說完,段清瑤便抓著君炎安的手,悄悄的抄了近道。
「你這是要去哪?」
君炎安看著越走越偏僻的小道,疑惑地問道。
這雜草都已經漫過了腳踝,說明這條道已經很久沒有人走了!
「儲秀宮!」
「你怎麼放著大道不走?」
「這是雪球帶我找的路,能省一半的時間,為什麼不走?」
除卻偏僻了一點,沒有別的毛病啊!
「雪球還有這能耐?」
君炎安差點就忘記了,自己小時候可就是跟在雪球在這諾大的皇宮裡鑽來鑽去,藏來藏去,就是專門找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
只是時間久了,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雪球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說話間,二人便已經來到了儲秀宮的宮牆外。
「娘娘,在這!」
先行一步的招弟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東西也已經準備妥當。
段清瑤接過招弟準備的包裹,當著皇上的面打開來。
只見裡面是一套半舊的宮裝,一雙硃紅色的繡花鞋,君炎安看著還有點眼熟。
段清瑤一邊換上舊衣裳,一邊對皇上說道:「一會你就和招弟在暗處看著就好!」
「這是要做什麼?」
這唱戲不是應該穿戲服嗎?怎麼穿起宮裝來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些衣物應該是三月的。
「自然是唱戲給皇上看啊!」
段清瑤一邊說著,一邊扒開了一處雜草,露出了高牆下半米高的狗洞!
「你該不會讓朕從這裡鑽進去吧?」
君炎安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地問道。
「要不然呢?皇上若是從正門進去,所有人不都知道皇上來了,那還怎麼看戲?」
堂堂一個皇上居然深更半夜鑽狗洞,這話要是傳出去,他還有何顏面?
君炎安渾身都寫著抗拒!
「皇上,你若是不想看,大可原路返回!」
段清瑤不想白費口舌。
這齣戲,她是非唱不可。
至於有沒有君炎安這個看客,似乎也不是這麼重要!
有則錦上添花,無則也不過如此!
「大丈夫能屈能伸!」
君炎安看了一眼狗洞,又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段清瑤,彷彿自己已經沒有了選擇!
「你們先鑽!」
君炎安客套地指了指狗洞,示意讓段清瑤和招弟先過去,自己斷後!
一向走在前頭的君炎安怎麼突然變得那麼紳士了?
雖然段清瑤不大明白,還是彎下了身子,鑽了過去。
緊接著便是招弟!
「你過來啊!」
段清瑤趴在動口,對著君炎安招了招手。
不會到了緊要關頭,這君炎安又放不下架子了吧?
「好,這就過去!」
君炎安斬釘截鐵地應了一聲。
可是下一刻卻是往後走了幾步,就在段清瑤以為他放棄鑽狗洞,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他突然轉身快跑兩步,用力一蹬,一躍而起,雙手抓住了高牆。
緊接著雙手用力一撐,便帥氣地坐在了高牆上!
「誰說一定要鑽狗洞的?」